期间,严朗奉命去到业华,在多方的协助之下,河道问题得以解决。除了宋潋月先前提出的想法以外,严朗在观察了业华的地形地势之后针对这一方面采用了相关应对的办法去开展干工程,到后来成功的引流将河水排出,使得业华的问题得以解决。
同时,根据他的这些办法,也运用到了其他类似于业华地势地貌的地方,可谓大功一件。
宋潋月大喜,说要重赏,却被严朗回绝。他依然请命要去清溪做农正,宋潋月也同意了。
脯时,宋潋月与谈柏冲在汐澜宫的偏殿谈话。
对于谈柏冲而言,他已是三代老臣。当初,他看着宋恒成为景昌帝,全心全意地辅佐着他。但景昌帝宠幸董氏,也将董清明破格提拔成左丞相,看似与谈柏冲地位平等,但谁都知道他们之间的不同。
如今景昌帝已逝,宋潋月登基,在看过她的种种做法之后,谈柏冲那颗沉浸的心又开始躁动起来。
宋潋月也同样如此,起初她还对谈柏冲抱着质疑与不相信的心理,深怕他会与董清明一样包藏祸心。但接触下来,她已经很信任谈柏冲。不仅仅因为他是南国的丞相,更是因为自她登基之后谈柏冲教会她许多事情。如果没有谈柏冲,她怕是会走一些弯路。
“陛下,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谈话之余,谈柏冲突然变得犹犹豫豫。
宋潋月拿起桌几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抬眸微笑着看向谈柏冲,“丞相有什么尽管直言。”
谈柏冲踌躇了片刻,说道:“其实是沈夫人托人来找微臣,想说自皇贵妃入宫之后,许久未见,而她的身子越来越差,想要进宫或者让皇贵妃回去看看。”
听到“皇贵妃”三个字,宋潋月嘴角的笑意很快就收了起来。
看到宋潋月神色异常,谈柏冲知道自己是说错话了,立刻低下头,不再说话。
手中的茶杯被重重的甩在桌几上,应声变成了两半,那双白皙的手瞬间被瓷片割破,有鲜红顺着手心流了出来。
一旁候着的游鱼吓了一跳,赶忙过来要帮宋潋月处理伤口。
此时,谈柏冲也看到了那片鲜红,心惊胆战,“陛下息怒!”
宋潋月咬了咬后槽牙,强压住心中的怒火,让自己表面上看起来平静一些,她似笑非笑地说道:“朕今日有些累了,剩下的事情改日再议吧。”
谈柏冲知道有关于皇贵妃的话题已成了新帝的禁区,心里多少有些后悔自己不该提这事儿,于是起身冲宋潋月拱了拱手,“臣,告退。”说罢,快速的退出了汐澜宫。
游鱼帮宋潋月处理着伤口,刚包扎好的地方立刻又被鲜血浸透了。
从小时候,宋潋月与宋逐月这对姐妹就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性格。宋逐月喜静,宋潋月好动,所以游鱼就会常备一些处理伤口的东西,以便不时之需。
自游鱼跟着宋潋月一起来到盛京皇宫,她就发现汐澜宫里早已准备好了那些东西,看样子是宋逐月以前准备好的。
每次姐妹二人去到行宫,对于游鱼都是报喜不报忧,游鱼便一直以为姐妹二人在宫中过得还可以。直到她来到汐澜宫,看见了很多东西,她才发现原来姐妹二人这么多年一直举步维艰。
看着伤口一直在流血,游鱼心疼不已。在联想着汐澜宫中准备的这些东西,她的眼眶发红。由于强忍着不让眼泪留下来,想要帮宋潋月重新包扎伤口。
但一直沉默不语的宋潋月制止了她的动作,游鱼不解的抬起头。
看着游鱼湿润的眼眶,宋潋月将那只受伤的手背在了身后,“姑姑,我没事儿的。”
“那么大的伤口,怎么会没事儿,我帮你重新包扎一下。”游鱼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手背上立刻便是湿乎乎的。
宋潋月叹了口气,“先这样吧。”说着,她站起身往外走,“我去一趟朝霞宫,姑姑不用跟着一起来了。”
看着宋潋月离开的背影,游鱼的目光中满是担忧。直到宋潋月走出偏殿,她才重新又擦了擦眼睛,没有叫其他宫女进来,而是自己将桌几上的碎片收拾干净。
宋潋月没有停顿的一路走到朝霞宫,直奔主殿而去。
胡欣提着水壶出来,差点撞到宋潋月的身上,好在她脚步收得及时,人也往后退了一步,“参见陛下。”
宋潋月没心思搭理她,拜了拜手,让她出去,自己则是继续往里面走。
胡欣没办法,只能走出主殿,还顺带着关上了门。
殿内的沈凌琛听到了胡欣的说话声,知道是宋潋月来了。所以,当宋潋月出现在暖房,沈凌琛就福了福身,“见过陛下。”
看见沈凌琛的动作,宋潋月有一瞬间的恍惚。记得以前每次两个人见面的时候,沈凌琛做的都是拱手礼,也不记得自什么时候开始,见到自己,她做的是福身礼。
隐去内心的不适,宋潋月一直紧拧的眉头舒展开来,她快步上前拥住沈凌琛,将她抱了个满怀。
如今的她已比沈凌琛高出许多,这样的动作也让曾经那个骁勇善战的骠骑将军多了几分小鸟依人。
“阿零……”宋潋月将头埋在沈凌琛的颈窝处,贪婪的吸取着与她的香味。
沈凌琛任凭她对自己亲昵,没有拒绝,也没有接纳,双手垂在两侧,虚握成拳。
没得到任何回应,宋潋月松开了沈凌琛,将她带到炕几上坐好。她一手拉着沈凌琛,另外一只手凑到她面前,可怜兮兮道:“阿零,朕受伤了,流了好多血呢。”
宋潋月就在她眼前,沈凌琛不想看也不行,扎眼的鲜红浸透了纱布,“陛下该重新包扎一下。”她不冷不热的说着,眼中更是波澜不惊。
“可是朕一只手包扎不好。”宋潋月看着自己的那只手,又看向沈凌琛,“不如阿零帮朕包扎吧。”
沈凌琛闻言不为所动。
宋潋月皱起眉头,“嘶……好疼,流了这么多血,伤口应该挺深的。”实际上,从手受伤宋潋月就没感觉到有多疼,她满心想的都是:再流多点,再流多点,这样阿零就会心疼她了。
听到她喊疼,沈凌琛的眼睫颤了颤,没有说什么,起身去拿来药箱,帮宋潋月重新包扎。
看着沈凌琛如此认真地为自己包扎伤口,宋潋月的嘴角上扬,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看来她的阿零还是心疼她的。
包扎的时候,沈凌琛看到宋潋月手上的伤口只是看着恐怖,实际上并不深,现在血已经止住了。加上曾经的那些经验,很快就包扎好了。
宋潋月抬起手看了又看,笑眯眯道:“还是阿零厉害,包的又快又好看。下次朕若再受伤,还来让阿零包扎。”
“陛下龙体为重,且不要再受伤了。”沈凌琛说着将药盒收拾好,转身想要将药盒放回原位。
宋潋月喜不自禁,几步上前用后面抱住了沈凌琛的腰身,贴着她的耳朵,声音低沉而又暧昧,“阿零,你是在心疼朕吗?”
沈凌琛没有抗拒她的亲昵,也没有任何的姿态回应。
“阿零,承认吧。”说着,宋潋月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扣住沈凌琛的下巴,强迫她转头过来,“你就是心疼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