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 / 1)

阿静雅深深地看了她两眼,只是天色太黑,她只能听清少女的语气,似是威胁又似是希望:“别死了才好。”

少女从布包中掏出一把佩刀,塞到她手中,“拿好了,我会找你要回来的。”

她朝她笑了笑,攥紧佩刀,“我命大得很。”又望向对面欢笑的火光之处,轻声道,“准备好了吗?”

“奴隶也要杀死?”阿静雅又问,“另一个人怎么办?”

“杀三个,留一个。”朱辞秋回答,“也杀了,扔在树丛中,自有野物过来解决。”

言罢,她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攥住衣摆,然后便站起身,踏出第一步。

脚下的落叶被踩得吱呀作响,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大,但那群正吃肉谈乐的人似乎听不见。

直到她将树丛拨得沙沙作响,娜巴图与他的同伴才握住佩刀与弓箭站起身。

她脸色不知何时变得有些苍白,看起来像是因为在黑夜中担惊受怕至极导致的,是以娜巴图看见她后,先是愣了下,随后便哈哈大笑,松开了握住佩刀的手,又招呼着他的同伴坐下。

“怀宁殿下?你来做甚?”娜巴图眼神恶心地上下扫视着她,神情让人作呕。

朱辞秋温柔一笑,身姿婀娜,缓缓走近娜巴图,将手放在胸口处,像是在对娜巴图行礼。

她弯着腰,另一只手默默攥紧衣摆,轻声说道:“来取你狗命。”

第23章 第二十三话 “喂,我好歹救了你两次,……

娜巴图闻言,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笑话,他搭着同伴的肩膀,扬起下巴,轻蔑地笑道:“狗命?殿下说的是取自己的狗命吗?”

朱辞秋抬起头,温和地笑了下。那四个奴隶跪在地上垂着头,娜巴图的同伴也是个年轻男人,双眼放着令人作呕的绿光,与他一同放肆地笑着,声音大到她觉得有些头疼。

她迈着轻缓的步子,偏头盯着火堆架子上的烤肉,随即在离娜巴图五步的距离站定,注视着他的双眼,笑问:“我跳一支舞,换一顿晚饭,你觉得如何?”

娜巴图愣了下,笑容放肆恶劣,“想吃我的肉,一支舞可不够啊殿下。”

“若殿下跳到我满意为止,我便赏殿下一块肉。”

她笑容愈发温柔,往后退了一步,娜巴图身边的同伴却双手环胸,忽然开口道:“我们巫族的舞姬主动献舞前,都会先跪在主人身边以示尊敬。”

话音未落,娜巴图的目光锁定在她身上,嘴角的弧度缓缓上扬,似乎在等待她的俯首称臣。

朱辞秋眼底闪过一丝狠戾不快,她重新抬眼,正要靠近娜巴图时,面前坐着的男人眼珠子转了一圈,在看见她手中像是攥着什么东西般紧握在身侧,忽然站起身,抬起手让一旁跪在地上的奴隶齐齐围住她。

她被迫停在原地。

娜巴图昂首,掀起眼皮,露出放着精光的双眼。他握紧佩刀,猝然反应过来般,冷然问道:“说起来,殿下还没告诉我,你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可他没等朱辞秋回答,便朝身旁与他一同站起来的同伴指了指她的右手,道:“去把她手中的东西拿过来。”

同伴点头应了声,跨步走向她。

两旁的奴隶自觉让出一条路,这位其貌不扬却格外高大的年轻男人站立在她对面,将火光挡住一大半。

他埋首看向朱辞秋的右手,一手握紧佩刀一手伸向此处。

朱辞秋却在他拽住她之前,主动将手抬了起来,右手放松,将手掌摊开对着高大的年轻男人,笑道:“什么都没有。”

年轻男人回头看了眼娜巴图,娜巴图点了点她另一只手,于是面前的男人又示意她将左手举起。

她将右手放下,在男人的注视下,缓缓举起左手,将手掌张开对着面前的男人。

双手皆空无一物。

男人冷笑的声音与微风同至,正欲转身之时,她忽然尖叫一声往后退了几步,摔倒在地上。娜巴图与男人立马拔出佩刀,身旁的奴隶也齐齐面对着她。

“一惊一乍的你要做什么?”

娜巴图冷声问道,见她仍低着头,便朝奴隶点头示意,让他们将她双臂抓住拽起来。

当那两名奴隶靠近她时,被奴隶挡住视线的右手窄袖中掉落出一件东西,被她单手敏捷地铺开。

在他们触碰到她时,她抬手一扬又迅速用衣摆捂住口鼻。

两名奴隶被细微粉末呛得咳嗽一声,纷纷往后退去。娜巴图与男人立马惊觉不对,迅速指示另外两名奴隶拉住他们,但粉末在风中飘扬,很快另外两名奴隶也吸入粉尘不自觉地软了身子朝后倒去。

“捂住口鼻!”

娜巴图将口鼻捂住,又迅速提醒一旁的男人,他眼神狠戾,与男人一同挥舞着佩刀刺向她。

朱辞秋向后滚去,但闪躲不及,左肩狠狠受了一刀,痛意麻痹一瞬便立马席卷全身。

恰在此时,阿静雅戴着面罩忽地窜出来,挡在她面前。阿静雅头也不回,只沉稳地吐出两个字来:“快走。”

娜巴图身旁的男人一个箭步冲上前,抬手举起狼刀就朝她与阿静雅而来。阿静雅将布包中的银针甩手刺入男人膝盖,让他猛地跪在地上,捂住口鼻的手险些脱力。

她不再耽搁,捂住口鼻站起来迅速转身,回头再看时,只见阿静雅挥舞着狼刀,比男人要娇小许多的身躯飞速又敏捷地躲过攻击。

朱辞秋不多作停留,待完全避开迷药之地后,捂着冒血的伤口,顺着来时的路朝早前杀死豹熊的方向所去。

黑夜难行,一路风声萧瑟树叶沙沙作响,四处都像是危机四伏的陷阱,她闷头扎进黑暗中,却连血腥气都闻不到了。

感觉到身上越发乏力,朱辞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果然滚烫。又走过了溪流,她弯下腰用水泼了把脸,往前走时忽然头晕目眩,只好靠在不远处的树干上,视线愈发模糊,忽然一旁有阵阵响声,闻声望去只能看清一道模糊的人影。

那人缓步走向她,似乎轻声笑了下。最后一个手刀砍在她脖颈后侧,让她彻底失去知觉。

朱辞秋再睁眼时,仍是黑夜。一旁的火堆滋滋燃烧着,对面仍是一条溪流,但却不是原先她与阿静雅路过的地方。

她身上盖着一件外套,是一件宽大的男人外套。侧头看了眼左肩,发现肩上的衣物被撕烂,伤口也被处理妥当。

抬头望去,看见不远处,外套的主人正在溪流处用树枝往流淌的河水中插,似乎在捕鱼。她将外套搁在一旁,扶着树干站起来,但忽然想起什么,又弯腰拾起外套,凑到鼻尖闻了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