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1)

朱辞秋皱着眉,眼中充满了不理解,“想什么?”

然后又冷着脸道,“所以你骗了我十根西洋参还有一支雪莲。”

杜大夫不说话了,他只是盯着她几瞬后低下头,手上动作又开始忙碌起来,然后便开始赶人:“赶快走赶快走,他想什么日后你自己问他便是!”

她也不再纠缠,确定杜大夫真的故意放她走后,她将倒满粉末的那两页撕下来折叠好紧握在手中,又从厨房搜罗到两根小绳子绑在撕下来的书页上。最后将残缺的书放在厨房桌上,顺便还从厨房案板上顺走一把小刀。

“杜大夫,借我用用。”她扬起小刀,朝他最后说了一句,然后便头也不回地急速走入林中。

“连吃带拿啊这是,我的书!”

她能听见杜大夫最后的叹息与抱怨,嘴角不自觉扯出一丝笑容。然后便不再分神,掏出地图图解开始专心寻找生门。

小路七弯八绕,朱辞秋紧紧攥着图解几乎是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在往前行,等走到第三层时,她已经浑身上下全是汗,嘴唇也越发苍白。分明已经累到极致,但仍不敢有一丝分神。

走到第三层生门通向第四层时,她看向一旁摆阵的石头,又扭头看向身后茂密幽深的树林,想要弯腰扔掉几块石头打乱阵法。

但手一直攥成拳,双眼紧紧注视着那堆石头,几瞬过去,她并未推倒扔掉石头,头也不回地往前跑去。

等出了奇门遁甲,她还在林中,又顺着杜大夫画的地图往前走。这时她才发现,杜大夫将离开云岭山的路线都标注好了,是她当时只关心奇门遁甲,没有发现这一层。

她继续往前跑,脚上腿上全是泥土与碾碎的树叶,天日渐黑沉,她也终于在夕阳落尽后到达早前绑着马匹的云岭山入口。

朱辞秋跑得连手都在颤抖,却来不及休息,伸手解开拴着马的绳子,迅速上马调转马身。

她双腿打马朝来时的路飞速前行,踏过弥漯河,冰冷的河水飞溅到她身上,与浑身的汗水融为一体。

皎洁的月光洒在草原,朱辞秋飞速往驻扎之地而行,来不及欣赏这如画的月色。

看到驻扎之地的点点星火时,她同样地听见身后奔驰而来急促的马蹄声,就像是暴雨前的闷雷一般,让人心生烦躁。

飞驰到驻扎之地时,她看见乌玉阙的人已经在里头四处巡视,心中烦躁稍减,驾马的动作也恢复到平日的速度。

守卫听见马蹄声,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见朱辞秋孤身一人回来不免警惕,他们拔出狼刀迅速上前,让她迅速下马,又将她团团围住。

“你们的小少主在后面。”朱辞秋站在原地,指向身后。

身后果然又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守卫们望去,果然看见一脸阴沉如恶鬼般的乌玉胜。

他们收起狼刀,朝他行礼。

乌玉胜并未下马,他盯着朱辞秋,飞速路过她身边,只留下一句:“将她捆了,带到我帐内。”

她又被守卫捆起来扔进乌玉胜的帐内。

乌玉胜的营帐比她的要大很多,陈设也跟王帐时的差不多,她坐在凳子上百无聊赖地看着门口。

一刻钟后,乌玉胜掀起帘帐入内。

他阴沉着脸,一步一步靠近他,将她的下巴狠狠捏住,力道大到她的脸颊泛起微红。

“殿下真是好骑术。”乌玉胜几乎是在牙缝中蹦出的几个字,他眼中的愤怒与戾气要将朱辞秋灼穿。

她被捏着下巴,勉强朝他笑了笑,“谬赞了,小少主。”

“殿下,你就非要跟我对着干?”乌玉胜凑近,两人的呼吸在空气中交缠,粗重的喘息声充斥在她耳畔,让她皱了皱眉头偏过头。

他将她的脸再次掰过来与他对视,看着他眼中的偏执,朱辞秋觉得很好笑:“我为何不能跟你对着干?与你在乌图勒面前拜了三下,小少主不会真把我当妻子了吧?”

乌玉胜的脸越发阴沉可怖,呼吸声也越发粗重,他又一次凑近她,将鼻尖与她的鼻尖轻轻一碰,但眼中却充满戾气。

他几乎是在朱辞秋说完话后的一刹那便咬上了她的唇,与之前的那次不同,此时的他狠狠地咬了一口她的上嘴唇后,趁她呆愣的瞬间便又一次覆了上去。

面前气极了的男人的唇舌毫无章法又横冲直撞地在她唇齿间游走碰撞,朱辞秋被绑住的双手十分用力又恶狠狠地砸向面前男人的胸口,却又被他宽大大手掌所攥住,让她彻底不得动弹。

她开始猛烈挣扎,腿脚并用地踹向乌玉胜,但他仍不为所动,甚至嘴上动作越发狠戾凶猛。整个唇被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嘴里的血腥气也让她喘不过气,亦觉得耻辱与不堪。

就像是被随意摆弄的物件,任人揉拧。

朱辞秋累了,她不再挣扎,只是眼神直勾勾盯着面前肆意妄为的乌玉胜。她也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眼神。

她只看见乌玉胜愣住了,然后便猛地离开她,又看看她红肿的被咬出血的嘴唇,似乎有些惊慌失措,但很快又调整过来,恢复了先前的冷漠。

“乌玉胜,你不如杀了我。”

第15章 第十五话 “臣只是穆雨生。”……

四周气息愈发凝固,朱辞秋将心底的情绪彻底表露在脸上,通红的双眼渗出滔天的愤怒与恨意。她看向面前的男人,想将外露的情绪收回心底,但不论怎么调节,心中的不齿与恶心都无法忍受,被绑住的双手也止不住颤抖着。

乌玉胜看着她愣神半刻,忽然半跪在地上,低着头朝她伸出手。

她侧过身子拼命躲开,但他只是沉默着再次跪在她面前,伸出粗糙宽大的手,小心翼翼地替她解开绳索。

“啪”的一声,被解放的双手猛然扇向面前没有任何表情的男人脸上,力道大到将他脸颊打到一侧,而她自己的手掌也微微泛起红。

“若没有当年之事,”乌玉胜仍跪在原地,他摸了一下被打的那侧脸颊,眼神看向朱辞秋,缓缓开口,“殿下如今也该是我的妻子。”

朱辞秋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龙虎关断崖上,我曾跪在殿下面前,求殿下信我。事到如今我才明白,殿下不信任何人,任何所思所想之事,你只信自己。真是狠心至极。”

她勾唇冷笑一声,“穆老将军一家被乌玉阙斩首折辱,长邑十三州所有百姓皆沦为俘虏。他们被南夏人虐待凌辱至极,十三州白骨成山,山门关外的荒原横尸万具。你我之间隔着家国血仇,你居然还在同我谈信与不信,狠不狠心。”

“乌玉胜,你今年二十三了,别再这般幼稚。”

最后,她看向愣在原地的乌玉胜,弯腰伸手摸向方才被她打过的脸颊,拇指在脸颊上划了两下后恢复了原先的坐姿,用中原话轻声道:“你见过吗?训练场上的头颅、十三州被虐待后随意扔在大街上的人、荒原上不知姓名的横尸。”

乌玉胜皱眉,紧绷着嘴角发不出一丝声音。良久,他猛然站起身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