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1 / 1)

只是庙内昏暗不?见?五指,外头那些人?也并不?关心这荒郊野岭的破庙里头究竟长什么样。

可朱辞秋看得清楚。

庙外有人?手持长棍,竟不?由分说地打向?浑身被雨水淋湿的四位农户,生生地叫他们跪在坑洼中。又打在他们背上,叫他们整个人?如猪狗般被打趴在地上,埋在积水泥巴里。

那些人?踩着他们的后?脑勺,长棍抵在背上,用手使劲儿左右转动,像是要将长棍底端嵌入脊背血肉中。

“大人?!我们知?错了!我们知?错了!”

方才还中气十?足的男人?们,如今满脸满口恐惧害怕,生怕会丢了性命。

“呵!庄子养着你们,不?是让你们素日?在庄里好吃懒做,夜里私逃出来打猎的!难道庄主平日?亏待了你们不?成?简直不?把主家张大人?放在眼里!”

尖嘴猴腮的刻薄男人?用刀挑起离他最近的男人?的下巴,看见?刀下之人?颤抖着身子,面?露恐惧,他十?分开心,甚至笑出了声。

“瞧瞧,怎么吓成这样?我又不?吃人?,怎么这么害怕啊!”

话音未落,刀光瞬间划破雨帘,持刀之人?大笑着刺破男人?脆弱的双眼,鲜血霎时喷涌而出,溅了泥泞一地。

男人?捂着被刺穿的双眼,不?停地求饶。

余下三名男人?哆哆嗦嗦地趴在地上,双手皲裂的男人?怀中尚有余温的兔子肉不?小心滑落出来。尖嘴猴腮的护院低头一凝,将其一刀挑起,凑到鼻尖闻了闻,随即冷笑一声,刀柄一甩,那原本?被保护得很好的兔子肉被随意地扔向?不?远处的坑洼里。

然后?,男人?们被棍棒打得更严重。

“这周遭的野物都是庄主的,你们这是跟庄主抢猎物呢?”

狗屁之言。

朱辞秋无声冷笑。

她倒是不?知?,如今燕京区区一个庄子的庄主,竟然能有这般大的权力?,都能随意打骂良民,滥用私刑了。

乌玉胜悄无声息地人?跟在她身后?,轻轻捏住她的胳膊。

她轻声道:“若我不?救他们,他们会死。”

“死了便死了。”

乌玉胜冷言冷语,好生绝情。紧接着他又忽然反应过来,赶忙揽住朱辞秋的腰,语气柔和下来:“若阿秋想救,我便替你去杀死那几?个酒囊饭袋。”

若现在救下他们,他们定?然回不?去赤水庄了。可若不?救,便只有死路一条。

朱辞秋扭头看向?乌玉胜,视线自鼻梁处的痣滑落到虎口的那道伤疤上。她嘴唇微动,睫毛在昏暗下扑扇扑扇,眼底竟多了些不?忍。

她复看向?庙外猖狂的小人?,轻声温柔道:“乌玉胜,我会补偿你。”

“好。”

乌玉胜挡在她面?前,抽出腰上的剑。

“阿秋,躲好。别叫他们脏了你的眼。”

而外头,那些看着他们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颐指气使的护院竟还发出笑声:“庄主大人?有大量,没要你们的命,嘱咐我只对不?听?话的奴仆略施惩戒即可。你们还不?感恩戴德,叩谢庄主不?杀之恩?!”

话音未落,乌玉胜戴好斗笠,一身邪气外泄,站定?在趴在地上被打得说不?出话的农户面?前。

他一剑砍断其中一名手持棍棒的护院的手,那人?先是惊讶,随即疼痛袭来,捂着不?停出血的断臂在地上翻滚叫喊。

乌玉胜眉眼凌厉,声音冰冷如寒夜:“扰我好梦,该死。”

尖嘴猴腮的护院皱紧眉头,攥紧手中的刀:“哪里来的腌臢,竟敢!!!”

话还未说完,乌玉胜便在众人?都来不?及反应时,骤然将剑抵住他的咽喉。他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在脆弱的脖颈上狠狠一划。

鲜血霎时喷涌!

乌玉胜像丢垃圾一样,将这个一直趾高气昂的护院扔在地上,任由他捂着自己的脖子疯狂挣扎,直到再也没有气息,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又看向?剩下几?人?,那几?人?见?着两人?惨状,竟还能举起刀,朝他吼道:“大胆贼人?!你可知?我们主家是谁?!我们主家乃是当今太?子的恩师张崇勋张大人?……”

说话的人?被一剑封喉,再也发不?出一个字。

“聒噪。”乌玉胜竖起剑身,用胳膊肘将剑上的血渍擦干净,抬眼看向?握着刀不?停颤抖的护院,道,“还不?逃?这么想和他们在黄泉路做个伴?”

连求饶声都省了,几?人?扔下棍棒刀剑,慌忙地连马儿都丢在原地不?敢去管,腿软的摔倒在地上又迅速爬起来,只为了远离乌玉胜。

可惜,乌玉胜根本?没让他们跑多远,几?人?还未来得及庆幸逃离虎口呢,便被忽然射向?他们的箭刺了个对穿。

他放下弓箭,弯腰捡起地上的刀,将刀对准仍旧挣扎在地上的断臂之人?,然后?狠狠插向?他的心口。

刀立在尸体上,被雨水冲刷后?洗去了血迹。

“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

农户们不?敢管身上伤口,只一心跪在地上朝乌玉胜不?停地磕头。

乌玉胜没有理会他们,自顾自进了破庙内。

朱辞秋安静地看着外头淋雨的农户,直到乌玉胜坐在她身旁,朝她伸出手,道:“补偿。”

“他们今夜回不?了赤水庄了,先让他们在这里将就?一夜吧。我们换个地方休息。”

她站起身,戴好帷帽,本?不?想再与乌玉胜多说些什么,可背对他时,听?见?他跟在自己身后?的脚步声,忽然顿在原地,说道:“杀了护院,现下他们是可以逃过一劫。可明日?回到赤水庄,庄主定?会叫他们死得更惨,他们的家人?自然也不?能幸免于难。”

“我所认识的朱辞秋,从不?做没有任何把握的事。”乌玉胜身上沾满雨水冷气,不?敢靠她太?近,只在身后?亦步亦趋,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只开口说着,“附近有一处山洞,虽没有此处宽敞,但好在里侧保暖透不?进风,雨水也进不?去。”

朱辞秋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