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罢罢,早知道建红收拾这些破衣烂衫,哪用得着浪费这个功夫?

建红跟楠楠的衣服都是些破旧的,衣服颜色都掉了色打着补丁,袖口和衣领都变了色,看上去都是穿了有些年头,好端端的小媳妇往四五十大婶的方向打扮。

这些年建红在这里还真是吃尽了苦头,那于老太自己打扮的人模狗样的,烫头发穿着红花带着绿叶的花褂子,却把儿媳妇整成这幅鬼样子!

唐月一把夺过李建红手里收拾的那些衣服,直接给扔到了地上。

“走,咱们回去买新的!”

李康宁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穿着换好的衣服走了出来,手里还攥着换下来的那身泼上了泔水的衣服。

“大哥,扔了!”

唐月皱眉喊一句,李康宁犹豫一下,还是听从了唐月的话。

弟妹万事都好,长的好看性格泼辣也是能干的,就是不过日子,前些日子收拾家里的东西,唐月也是扔了好多,李康宁看着心疼又不好意思说。

毕竟她带来了很多崭新的衣服被褥。

建红楠楠的衣服不让带,他身上这身衣服也是崭新的,洗洗都能穿,又让扔了,他打心眼里还真是舍不得。

看李建宁唐月一行人坐上车子,汽车鸣笛声中,车子朝着县城的方向快速飞驰,只留下呛人的汽油味道,于老太懊悔的啪啪拍着大腿。

她能不懊悔吗?

她看的真真切切,那辆吉普车后备箱里,又是酒又是肉的还有各种各样的麦乳精罐头啥的,光是猪肉最少也得有三十多斤,这些礼品最少不得有二百多块钱的呀!

都是儿子这个不懂事的,一巴掌打下去,把这么多的好东西都打丢了!

气的于老太破口大骂,抬起巴掌啪啪拍了几下大腿跳着高指着汽车驶离的方向高声嚷嚷个不停。

“春火啊春火,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事情,你看见了没有,看见了没有?那么多的东西啊,就这么带着走了!这些东西可都是咱们家的呀……”

于春火也郁闷呀!

他非但郁闷还上火呢!

他的脸上挨了整整十二巴掌呢,他可真是领教了打肿了脸装胖子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他两个腮帮子鼓的老高,满嘴巴的铁锈味道,嘴巴一咧就火辣辣的疼。

他心里把自己骂了一百遍,刚才脑子进水还是脑子浆糊了,二舅哥让他打自己十个耳光,他傻不愣登使出吃奶的力气对着自己的腮帮子一阵狂呼,他腮帮子不肿哪个肿?

转过头来一想,这事不对啊,他挨了打,媳妇闺女被二舅哥接走了,一通闹腾下来,他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赚到啊!

“春火,这事得想个法子!李老大是窝囊废,我们不用怕他!可这个老二不是好惹的!听说李老二都结婚半年了,他那漂亮媳妇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弄不好是个不能打钟生孩子!他有钱没后,这些钱不都得给分给子侄外甥?那李老大是个窝囊无能的,到时候分家产,他也不敢跟咱们争!”

哎吆来,这于老太简直是佩服惨了她自己!

这小脑袋瓜咋就这么好使呢!汽车都开上的人家,家大业大的,总得有人继承财产啊!

既然这么关心建红,那更得好好走动走动,拉近拉近关系,说几句好听的,真金白银白白来到腰包里,不比他们自己起早贪和卖菜赚钱来的容易嘛?

于老太心里开了花,儿子那肿的跟发糕一样的腮帮子,她压根就看不见了。

第四百二十九章 于老太的精明算盘

于春火有点转不过弯。

老娘向来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年轻时候到城里卖菜的时候,每次给人卖菜秤杆都翘的老高,嘴里笑眯眯说着都是家里家种的菜,多给点不能让买的客人吃亏。

这话听的是挺舒心,买回去就不舒心了。

为啥?

回家拿称一称,明显是不够称啊。

于老太在秤砣底下做了手脚,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鬼心眼,她在秤砣底下粘上了一块铅,靠着投机取巧赚便宜。

人没有傻的,天天买菜做饭,菜往手里拎一下就能感觉出重量,哪个愿意做这白吃亏的冤大头?

这于老太自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钱赚了还不忘骂一声买菜的客人是傻-逼,她以为天底下都是傻子脑子不动弹的,只有她自己是精神人一个。

跟往日一样,提着手里那杆秤砣上灌铅的杆秤卖菜的时候,被手臂上带着红袖章的市场管理人员逮了个正着。

这下好了,菜和杆秤都被没收了,还被罚款十块钱。

这还不算完,这么一闹腾,老太太的美名算是在市场传开了,知道这卖菜的老太太是个黑心眼短斤少两的,知道内情的冤大头,哪个还愿意跑来买她的菜?

好在初中毕业的儿子于春火接过了生意,一家人赖以依仗的卖菜生意这才得以维持下来。

为了“振兴”于家一脉,于老太不知道拎着于春火的耳朵嘱咐了多少遍,一定得找一个家境比他们家强的闺女,这样日子才能过起来。

人家闺女不是脑子缺的,家境比他们家的好,哪个愿意嫁给一个没有爹家里有个事逼婆婆公公早死的二等残废?

于春火身高才一米六多,留上长发妥妥娘们一个,长的小鼻子小眼可怜巴拉的,他自己都觉得低人一等。

他转眼熬到了二十八岁,眼看着奔三十却连个媳妇都没有说到,成了名副其实的老光棍。

他急的上蹿下跳,他老娘更是天天念叨,说于家香火败在他手上了。

一次偶然遇到了前来城里卖草药的乡下姑娘李建红,尽管姑娘穿戴寒酸,缺吃少喝一张脸都呈菜色,可十八姑娘一朵花,姑娘是最好看的时候,看了这姑娘一眼,于春火再睡不着觉了。

青春的荷尔蒙那是整日整日的燃烧,李建红一张脸做梦都在他脑海里晃荡,他差点就得了相思病。

那时候李建红在家里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大嫂子整天指桑骂槐说着不阴不阳的话,不是摔盘子就是摔碗,一到了吃饭的时间坐在饭桌前都不敢抬头,天天吃清汤寡水的稀饭,连煎饼都不敢多吃一个,再这么着下去,她得饿死。

缺吃少喝的姑娘遇到一个对她热情似火的于春火,就算是这个男人长的其貌不扬,个头小,年龄还大她十岁,可他是独生子又是县城郊区的,一直做卖菜生意手上也不缺钱花,跟着这样的男人,她就能逃离那个不是家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