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劲挣扎着,嘴里呜哇叫唤着,想着让张沛厚把她放出来。
张沛厚冲着唐月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坏笑。
对待这种不讲理的滚刀肉就不要走寻常路,用魔法打败魔法!
把套在陈阿妹头上的麻袋拿掉,可怜陈阿妹晒得成了红皮肉,头上脸上身上落上一层黑乎乎臭烘烘的碎渣子,同身上黏糊糊的臭汗混杂在一起,浑身恶臭难闻。
他上前两步,把堵在陈阿妹嘴里的破布撕扯出来。
张沛厚把打包的臊子面递到陈阿妹面前,诱人的羊肉香味馋的的陈阿妹口水直流。
“我要吃饭,我要吃饭……”
张沛厚把臊子面放到她面前,把绑着她的手的绳索打开,扔给她一双筷子。
说实在话,这羊臊子面热乎乎的时候那是真的香,配上散发着清香味道的芫荽和小葱碎,热乎乎往嘴里扒拉上这么一口,简直是人间美味!
可凉透了的羊臊子面那就不一样了,面条上裹着一层油腻的羊脂,闻起来有一股浓浓的羊膻味,正常人吃到嘴里恶心的死。
可她陈阿妹可不是正常人,年轻时候走南闯北到处要饭,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哪管什么膻味不膻味的?
能吃上荤腥那就阿弥陀佛了!
再者最近这段时间刘宝珠不给她生活费,嘴里吃不到荤腥,靠的两个眼珠子都转不动了。
两个黑乎乎满是脏污的两只手不停打颤,抓着筷子对着装在塑料袋里陀成一座小山的面一顿狂吃猛逮,恨不得伸出舌头把塑料袋上粘着的面条和菜碎都舔到肚子里去。
吃饱了,张沛厚扔给她一瓶水。
打开后咕噜噜灌到肚子里半瓶,她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
“我说,我全说……”
陈阿妹记的清楚,那天又是打雷又是下雨的,方小凤神色慌张的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跑到了她那儿,说孩子是亲戚家的托她照顾的,她临时有事不能照顾,没法她照看几天,并给了她两百块钱作为酬劳。
那时候两百块钱可是一大笔钱,她吃苦受累辛苦熬顶多混个肚子饱,压根就攒不下钱,她毫不犹豫就把这事答应下来。
“那孩子长的是真精神啊,刚出娘胎脐带还带着血,浑身都是血丝,头发都没有干,就瞪着一双大眼睛静静的看着我,要不是我自己都吃不上饭,我都想要那个孩子了!”
“废话少说!”
张沛厚喊一声,吓的陈阿妹打个哆嗦,这才继续讲述起来。
过了两天,方小凤就跑来抱孩子。
过不久她才听说,方小凤干活的人家,男的不在家,产妇在家生孩子生死了,一尸两命,还是个男孩。
“我当时就觉得这事蹊跷的很,怀疑这事跟方小凤有关系,可方小凤已经走了,我也不知道她上哪里去了。就算是我怀疑这事她做了手脚,我也不知道上哪里去找她啊!”
“等等,你刚才说,那产妇跟婴儿同时过世了?”
“对对对,没错,整个蓉城都知道这件事,据说孩子生出来浑身青紫,一点气都没有……”
唐月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如果陈阿妹没有撒谎的话,也就是说,当年建宁的妈妈生下了双胞胎!
被方小凤抱出来的他幸运活了下来,而建宁妈妈的另外一个孩子出生就没有性命!
这个方小凤其实是一下子害死了两条人命!
第四百一十章 董欣的推理
“我对天发誓,我真不知道具体情况到底是什么样子……能雇得起佣人的,那都是些有权有势的主,我们这些臭要饭的,活的连一条狗都不如,吃了上顿下一顿还不知道在哪里,整天为了口吃的发愁,哪里有那些闲心思想这些事?”
“那方老太要不是仗着年轻有几分姿色,哪能找到那么好的活,管吃管住穿的跟有钱人家的太太似的……我也是今年才知道方老太就在这莲花县,要是我早知道我不早发达了……”
抬头迎上张沛厚那令人胆寒的目光,吓的陈阿妹抬手连连摆手慌乱解释。
“不不不,您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能跟陈阿妹早点认识的话,孬好也有个照应……她能买下那大宅子花的可不是一个钱,从一个臭要饭的摇身一变成了地主婆,她不是发了横财就是交了好运……”
“我对天发誓我我说的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谎话天打五雷轰,我就知道蓉城那户人家姓吴,其他的有关他家是消息,我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啊。方小凤离开蓉城之后,我跟着我们带头的也到别的地方了……”
看张沛厚一直黑着一张脸瞪着一双眼睛不眨眼的盯着她看,急的陈阿妹又是对天发誓又是对着张沛厚鞠躬致意。
“这位警察同志,我知道的可都告诉您了,方老太的死跟我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您就高抬贵手不要再找我麻烦了……这些年我省吃俭用供宝珠上了卫校,一门心思等着她上班赚钱了我也能过上好日子,临了临了她却成了白眼狼。”
“您使劲问她,天晓得怎么就突然变了心性,以前这孩子多听话啊……”
得了,看陈阿妹这啰里啰嗦满口全是废话的架势,审破天也审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
“对了,我差点忘记一个大事!”
就在唐月准备同张沛厚离开的时候,陈阿妹突然啪一巴掌拍在大腿上。
“那时候方老太好像认识一个护士,她有头晕失眠的毛病,都是从那护士那儿拿安眠-药!”
在医院工作的护士?方老太到蓉城的时候不过是最底层一个臭要饭的,怎么可能跟身份地位压根不在一个层次的护士来往如此密切?
这个护士是方老太在帮工之前认识的还是帮工后认识的?这护士同建宁妈妈的过世有没有关系?
奈何方老太已经过世,而这个消息也是陈阿妹的道听途说,甚至连这个护士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依靠着这么一个虚无缥缈、真实度需要待考察的信息去甄别别的信息,难度可想而知。
可这终究又是一个没有头绪的线索。
唐月的思绪乱成一团乱麻,她一时根本想不明白,这件事该到底从哪里才能找到突破口。
张沛厚把唐月送回批发点,告诉她这件事不要心急,车到山前必有路,经过层层抽丝剥茧,现在已经明确知道了当年司事发之地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