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大叔?!!!”

三个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喊出来。

怒不可遏的王大福抬头看着嘴里塞满了地瓜,两个腮帮子鼓鼓囊囊跟田鼠一般的王开顺,举起手里的木棍,作匍匐状朝着王开顺一路爬过来,挥舞着木棍就要往龟儿子身上打砸过来。

“你这个兔崽子,敢骗我跟你娘,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哎吆我的娘嘞,疼死我了……”

王大福手里挥舞的木棍都落了空,邱红梅一把抓过傻愣的王开顺扔到一边。

接着伸出大手一把抓住木棍,使劲往自己身边这么一拽,木棍就到了她的手里,连带着把趴在地上的王大福拖拉了一米多的距离。

“哎吆,哎吆……”

这一蹦一摔一使劲一拖拉,王大福肿胀的右脚踝更疼了,他抱着脚瘫软在地连连哀嚎,咬牙不停倒吸着凉气,嘴里接连叫唤个不停。

“嗝!爹啊!嗝!爹你买的酒和肉嘞?”

被地瓜堵住了嗓子眼的王开顺,噎的直翻白眼,好在邱红梅抡着大拳头对着他的后背一顿乱捶打,这口气倒是顺过来了,就是说话的时候,嘴里不停打着嗝。

“买你娘个蛋!开顺啊开顺,你肚子里怎么这么多的弯弯道道啊,你瞎什么折腾, 你非得要了我跟你娘的命不是!”

“我咋着瞎折腾了?”

“你咋不瞎折腾?你又是绝食又是吐血的……”

“啊?开顺,你还吐血了?”

邱红梅吓的一把扳过王开顺的脑袋, 不眨眼的盯着他的脸看,不停把手指头戳在他额头上。

“你倒底咋了吗,你有病就好好养着,非要出来干啥?你要是病秧子,我可不跟你过日子!”

“不不不,我身体倍棒,哪里有病?我这不是怕老两口子给咱们设绊子,求着田婶子帮的忙吗?再说了,就算是我有病,有田婶子在,我还能死了不成?”

一个着急,王开顺招了个底朝天,话说完这才想起老爹就在身边,吓的打了个哆嗦,急的的他直翻白眼。

完犊子了!事情全都败露了!

邱红梅气的直跺脚。

今儿个下地刚到家,就听到有布谷鸟在外边叫唤,她还想着抓住布谷鸟炖了给家里人改善一下伙食。

出来一看,布谷鸟竟然是王开顺!

王开顺拉着她到村头草垛边走,兴奋的告诉她有关提亲的事,就是没有提他装病吐血的事情!

她可不能嫁给一个病汉,她伺候家里俩老病号就够她受的了!

邱红梅气极,跺脚转身就往回走!

王开顺急忙攥住她的胳膊,奈何他人弱小的跟小鸡仔似的,直接被她拖走了!

昏暗夜光下, 王大福的一张脸都变成了茄子皮似的。

心里想着要把兔崽子好好教训一顿,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眼睁睁看着不着调的儿子仰着脑袋抻着小细脖子,咧着嘴巴不停打着饱嗝被邱红梅一路拖走,他都有要掐死他的心思了。

造孽啊!他王大福孬好也是十里八乡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就生出这么不着调的浪荡玩意!

“爹,买的酒肉嘞?明天咱们就到红梅家里提亲!我一定要娶红梅!”

被一路拖行的王开顺回过头来,急赤白脸朝着王大福大声嚷嚷着。

要说王开顺就是个混不吝的,自己的老爹翘着一只脚,顶着一个凶神恶煞如同钟馗般的脸,吹胡子瞪眼的模样跟要吃人似的,他还在这里念叨酒肉定亲的事情。

他的脑回路向来不同于常人,他还以为是因为他同邱红梅偷偷约会的事情,让他老爹感到丢人了呢!

“爹啊,我得趁着这段时间,好好跟红梅培养感情啊,现在可是讲究先恋爱后结婚,咱们王家什么时候都得走在大家伙前边!”

“走你奶奶个腿!”

气到浑身发抖的王大福,从地上抓起一块石头,朝着王开顺头上就扔过来。

悲催不悲催?

眼睁睁看着石头飞过来,王开顺压根没有躲避的时间。

完犊子了,他额头上刚刚愈合的伤口,再次被打中,又又裂开一道口子!

王开顺疼的那是连蹦带跳,双手捂着额头,嘴里嗷嗷叫唤着,完犊子!完犊子!头破了……

王大福也吓傻了,他只是想着扔一块石头吓唬吓唬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一怒之下压根没有估量手里石头的大小。

更没有想到,会把自己的儿子打的头破血流。

天地良心,王开顺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戳他一手指头,就算是王开顺作出天际,只要他不犯法,花钱他也认!

借着夜色看到王开顺捂着伤口的手指缝里,不停有血水往下流,王大福慌的浑身冒冷汗,慌慌张张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开启蹦跶模式,一边蹦跶一边大声询问。

“开顺,你怎么样了?开顺,你要不要紧?”

“嫌我死的慢了, 你就再来一石头!来啊,来啊,照着这儿使劲打啊!我不娶媳妇你们成天念叨,我这真心实意要娶媳妇了,你们又跟疯了的似的找茬!我他娘的活个什么劲!”

王开顺也来了脾气,捂着额头冲着亲爹一通吹胡子瞪眼。

“快走啊,瞎咧咧个屁,找田婶子缝伤口啊!”

看王开顺撸起袖子,一副要跟老子开战的架势,邱红梅着急的直蹦高,一把抱起开顺,如同田径运动员似的嗖嗖往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