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1 / 1)

“三年到了吗?”他的眼睛泛着红,低头凝望着她的时候,如同令人眩晕的深渊,“就这么想改嫁,嗯?”

露出这种表情,就表明他快被刺激得失控了。

“我又没答应……”妙妙受着他的亲吻,咬着嘴唇呼痛,实在挣脱不开,她眼冒金星,用爪子挠了他两下,他将她两手攥着,紧紧贴在自己滚烫的心口。

从很久以前,他就想这样做了。

炙热的温度从她手心里传出来,隔着皮肤,触得到鲜活的心跳。她昏昏沉沉中想想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眼眶直发烫,骤然便气哭了:“慕声……你就玩我!”

少年“嗯”了一声,将人捞起来换了个姿势,狠狠压着她,抱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唇却温柔地贴在她侧脸,摇曳的灯火透过帐子,映在他眸中,化作翻涌不息的痴气,“好喜欢玩你。”

“……”

往常他于这种事情虽然专横独行,但是好歹也顾念一点她的感受,她说不要了就是不要了。这一回却放纵自己,折腾到深夜,无论她怎么央求都不肯停手,生生将她弄哭了。

妙妙哭得抽抽噎噎,软塌塌地趴在他身上,身上全是印子,眼睛都红彤彤的,眼泪顺着他的脖子滚进他头发里,少年眼角嫣红,吻吻她的脸,便算是抚慰。

妙妙像是垂死挣扎的兔子,留了点力气,一口咬在他锁骨上,“不喜……喜欢你了……”

慕声翘起嘴角,抚摸她的头发,嗅着一点熟悉的栀子香,眸中漆黑的夜色如被晨曦驱散的雾气,一点点消弭于无形。

这天夜里,凌妙妙让他抱在怀里,累得精疲力尽,可是睡意全无。

“……我……饿了。”她瞪着帐子顶,粉嫩的嘴唇动了动,非常不甘心地说。

她现在有点明白,那红糖馒头,为什么刻意留给她了。

少年留恋地摸摸她的脸,起身替她掖好被角,披了件衣服无声地下了床。

“你去哪呀?”妙妙不安地追着问。

他返回来,又将她按在被子里,漆黑的眼眸纯粹映出她的脸,他眼里含着一点虔诚的怜惜:“天快亮了,等我一下。”

慕声身上披着夜露,端回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面,香飘万里。

妙妙靠在床头,拿勺吹着,狼吞虎咽地吃了,吃得热泪盈眶。

少年漫不经心地倚着墙壁,漆黑的眸子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好吃吗?”

“……”妙妙抬起头,直愣愣地看着他。

“我好不好?”慕声在她颊边一吻,像是敲下一枚印章:“不许改嫁。”

第117章 番外:回乡记(四)

柳拂衣和慕瑶是三天后回太仓的。

他们风尘仆仆到达郡守府的时候, 凌妙妙正在房间观察慕声,观察得太过仔细,以至于连敲门声都没听见。

当时, 慕声披散头发,低垂眼睫,安静而一丝不苟地擦着一个花瓶, 擦得很认真,只有耳朵尖偶尔动一下,像只灵敏的小动物。

他擦好花瓶, 轻轻放下来,又去擦桌上摆的其他东西,擦过的地方一尘不染, 几缕阳光从花窗里透出来,橘色的,落在少年苍白的手背上, 形成一块一块的亮斑。

他走一步,凌妙妙跟一步,目不转睛都盯着他看, 心里怀疑这人是扫地机器人转的世。

太阳升起来以后,他便像是五彩斑斓的画褪了色一样,脸上的表情渐渐消去, 又恢复到眼前这副模样。

一开始, 妙妙以为他是装的。

后来才发现, 他是真的畏光, 像昼伏夜出的珍稀动物,偶尔才会在晚上短暂醒神,又在太阳出来后陷入沉睡。

凌妙妙又想,当时慕怀江给慕声用了忘忧咒以后,把他一个人关在漆黑的菡萏堂内,连窗户都用黑纸贴上,想来也有几分道理。可还没等她搞懂是什么原理,这人已经再度失去了语言和意识。

半晌没人理会,敲门声变得急切起来,一点嘈杂和偷笑,从门口隐约传来。

“来了来了……哇!”凌妙妙“刷”地开了门,惊呆在原地。

门口站着两个穿奇装异服的人,身上的流苏佩环叮叮当当,带着点儿民族色彩的外衣上还缝着动物皮毛,毛领子掩住了半张脸,裹得像是爱斯基摩人。

“柳……大哥?”凌妙妙艰难地辨认着眼前笑吟吟看着她的、皮肤被晒黑,蓄上了浓密胡须的成熟男人。

老天爷,这是原著里那个衣胜白雪、潇洒又忧郁的翩翩公子柳拂衣?

男人手里还牵着个女娃,小脸圆嘟嘟的,走路还不大稳当,一歪一歪的,像只企鹅,站定以后,小女孩靠着他的腿歇息,正百无聊赖地扬起脸来,冲着凌妙妙“噗噜噜”地吹口水泡泡。

头一扭,看到了差不多同样夸张打扮的女人,她没有按照传统手法挽发髻,而是结了几股辫子,笑得和煦温婉,浅色瞳孔映在阳光下,像是琥珀,臂弯里还抱着个小得像猫儿似的婴孩。

“……慕姐姐?”妙妙看呆了。

“嘘。”柳拂衣比了一根手指,一张口,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他半是好笑半是嫌弃地压低声音,“别这么大声,二宝睡着了。”

第二胎是个男孩,落地才四个月,比雪蚕还惨一点,连大名儿也没有,就有个诨名叫二宝。

凌妙妙见惯了不识人间烟火的神仙眷侣,记忆里头,连牵个手他们都会脸红,眼睛一眨,便和高山雪原上的农夫农妇一般,就这么生儿育女过起日子,实在是太令人新奇了。

“我早让你回来之后把胡子剪一剪。”慕瑶偏过头,有些难为情似的红了脸,“你看,都把妙妙吓着了。”

柳拂衣摸了摸自己的宝贝胡子,“啧”了一声,却只是对慕瑶纵容地笑了笑,扭过头对凌妙妙抱歉地道:“麒麟山条件有多差,你不知道,天天下暴雪,一住就是两年,什么劳什子礼数都忘了,没有那么多时间打理这些东西。”

凌妙妙的愧疚伴随着感激一并涌上来,想说点什么,瞪着眼睛想了半天,说出口的却是:“那么冷的地方,蚕不会被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