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况下，我们就算这个时间点发现一切，也什么都晚了。威提希不可能单人迁跃数千万光年只身而来。他的确是强大的返祖种，但不是真正的原始种。”

“可现实是，精灵把他带过来了，当成俘虏。这简直不可思议！威提希自己都说，他只差一点就成功击杀那位精灵总统。”朱利斯越说越快，“你明白吗？巧合多到一定程度，接二连三的发生在能够被铭记入历史的时间节点里，这是不可能的。”

“这就是第3次，死星绝对不该出现的人里，威提希哪怕不是第一，他都该排在最前面一行。”

“不可能的，莱斯特。”朱利斯喃喃摇头，“万物不定律加上万分之一的巧合，才是组成所有历史的正确谱写方式。”

“千万分之一的巧合在短时间内发生了两次，三次。”朱利斯说：“我不得不试着去相信某个概率的真实性。”

“幻想种因虫族而生，虫族因幻想种而活。”朱利斯说这句话时表情不太好，“…有一个擅长魔法与预知的血系传说上…我不去推动这个计划，不让威提希上前线试试，一切简直在开玩笑。”

莱斯特说：“你现在说的一切就想是在开玩笑。”

他陷入思考。

眼下朱利斯说出的一切，很大一部分都是他们上死星之后才暴露出来的问题。

如果未知体真的只是一个人工智能，他们的谈判那就是还有希望的。

最开始，珍珠体暴露出来的细节都在表示，它属于提摩西，它想让将提摩西消逝的辉煌重现。看不起现在的虫族也是因为基因断链性；正是这一点伪装诈到了联邦议会，不得不的情况下，最高指挥成为这次的谈判俘虏。

如果他们登陆前知道珍珠体具有人格意识，这次谈判来的绝对不是三星。

幻想种的到来让未知体失控，看似败局，死星所有人陷入危险的全息之战里。却也给了虫族联邦新的喘息机会在更遥远的后方，莱斯特相信，坐镇主星的最后指挥官穆法沙一定在此刻力挽狂澜。

“是，是。”朱利斯轻轻摇头，“我让威提希上前线，也并非100％把握。”

说到这里，他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

……怎么可能有100％把握，但已经没路了。

不赌，就死。

让威提希即刻上前线在朱利斯心中，不出事的概率只有12％。

但对比其他全部都在5％之下成功率的执行计划。

这12％就是100％。

朱利斯因为快速说了很多话，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有些意外的舔到血腥味。

舌头动时，犬齿刮伤了舌侧。朱利斯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竟然因为这个……这个根本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细节而微微失颤。

他闭了一下眼睛，缓了一下状态。

也许是太累了。

莱斯特瞪了朱利斯一眼，但没出言打断。

奎恩指挥官摊手，“这就是我要说的圈套，第4个点。”

“这个推测甚至就是刚刚才确定的。”奎恩的话听上去非常不靠谱。

“来自‘他’的异能结晶，刚在影像中出现过，‘他’为一位‘阿克希’亲口解释，亲自摘取。我相信，在大灾变中，‘阿克希’先生肯定还会得到更多属于‘他’的宝石。”

朱利斯这里笑了一下，眼里没有什么笑意，“我刚想完，你手里就出现了遗留物，令威提希正常启动。”

他没有停，“而在之后五分钟，威提希又为我们带来了一个没有被记录，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情报。”

“幻想种在受重伤失去意识前，深红的星光庇护他，为他回避必要时刻的危险。”

“这一切巧合顺利到简直像一副早已画完的画。每一个时间点，都有关键的拼图出现。”

“威提希还在疑惑战况是否是精灵骗局，他失去意识不清楚，但我们都知道……深红会代表什么。”朱利斯点到为止，话费一转。

“五年前。”

“威提希最近一次与雄子阁下约会接触，灾难般的后果导致珍贵的A级雄子死亡。”

“威提希被雄子阁下所伤，当场失控，…他那样脆弱的精神海，才被雄子阁下刺激过……我当时就很好奇，你到底是有什么通天手段，能让处在失控边缘的威提希安静着，昏迷着，进入思维监狱呢？”

朱利斯在关键单词上，圆滑而重音。

莱斯特盯着他，朱利斯摆出一个社交微笑。

“别摆出那种脸色。”奎恩轻嗤一声，“…至少五年前的疑惑，我现在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秘宝级遗留物，你们阿克西藏的可真够深。”

“现在一切明了。”

“为什么，幻想种身上的深红星光会令威提希进入不失控的意识丧失状态？”

“而不是直接将他击杀？”

朱利斯快速说着，与其说是解释给阿克西听，不如说他正将选出来的碎片想法一一拼接。

朱利斯自问自答，拼接着这个离奇又不凡的推测。

“这是唯一一个可能直接杀死威提希的机会。精灵只要缓神，对于一个绝佳的人质，他不为此扒下联邦一层皮的利益，是绝不会真正处理威提希。”

“但没有。莱斯特，在那场边境保卫战里，威提希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也就是说，威提希曾经有机会真正杀掉这个幻想种，但他身上的力量与精灵身上的力量同时抵消，他们都晕了过去。

深红的恒星之光在七百年后，有意无意地对那一场本该非死即残的局面抬了一手。

朱利斯猛地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