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知道了。

“如果这就是你的诚意。”

尤利西斯惊讶的说：“不，不，兄弟。”

“我的诚意非常足。”尤利西斯拨弄着自己的裙子，在提摩西腿边坐下。他的上身曲线很不错，背又直又挺，就算是以较为失态的姿势卧坐于低位都不显得狼狈，反而是长卷发与那一身过于浮夸的古典蓬裙，在空间构成感中，尤利西斯的存在感并不比提摩西低多少。

“我付出不少心血为你引路。”尤利西斯用骨扇轻轻敲着自己的手心，“不管是你想要，还是我送上来，七件魔武器的存在，你的确是从我这里得知，从我这换走。”阿伊曼强调‘换’这个单词。

“我并非是在威胁你。”这里阿伊曼笑了一下，带着磁性的低音似撩人的弦，轻轻共振似的叫人耳热。“我可不是赛利安。”

“七件魔武器被锁在天平上，等价置换，亲爱的。”阿伊曼说：“如果你愿意和我一同执棋，我当然会全力为你付出换下魔武器的代价。”

“我非常，非常，非常想要活下去。”阿伊曼坦然地说，“即使不用读心，我亲爱的兄弟，你在二次觉醒后当然能对我这份意念感同身受。”

新晋的公爵没有说话，只是在用一种十分令人讨厌的眼神看着尤利西斯的表演。

说实话阿伊曼很反感提摩西这种眼神，沉默，高高在上，蔑视又具有穿透力，仿佛已经看穿他每一句话后面的伪装。

可也就是这种眼神会叫尤利西斯兴奋。

欺骗成功的回报会让尤利西斯回味一辈子。

“天平上的七件魔武器置换代价如果使用平等交换法，所需的生命，资源，能源似海如渊。”阿伊曼对提摩西眨了眨眼睛，“毕竟最开始想要这几件魔武器的存在，位位富可敌国，我只能将天平的需求设定夸张些。”

“答应我吧，亲爱的。”阿伊曼温柔的说，“你答应我，我们做个契约，这样我就能以‘我’本人作为钥匙，在法典上，我可比我的异能造物权限高得多。”

“你拿下贪婪天平上的礼物，将不费吹灰之力绕过异能恒定的规则。”

“而你需要支付的定金，仅仅是……”

“……不要伤害我。”阿伊曼慢慢扬起脸，他真的有一张好脸，一张只要不说话，稍稍凝一凝眼泪就会叫人心软，叫人怜爱的温柔面庞。

阿伊曼的眼窝不似赛利安与伊斯帕诺拉那般深，鼻梁骨也不如提摩西与俄洛伊一样线条锋利，颧骨偏圆，这样就显得五官整体不具有太明显的攻击性。和他几个长相各个锋利又英俊的兄弟比，阿伊曼的嘴唇与唇线看上去也很‘圆润’，是天生的猫猫唇，稍微翘翘嘴角，唇珠会给甜蜜的笑容加分。

在一众哥特式长相的血亲兄弟里，这样长相的阿伊曼简直就是狼群中的萨摩耶，天生就让人想要去捉弄，撕咬。

仅在不说话的时候。

阿伊曼·尤利西斯想要将上半身伏趴在提摩西的膝盖上，像任何一位情人，宠物会做出的伏趴，仰着脸用那双漂亮的眼睛去做期待的神色。

做出一个臣服错觉，试着再迷惑一下提摩西。

如此舍得将自己脸面下放，且如此让利的大贵族理应上在这个时代是罕见且仅有。一个大贵族的臣服，无论是假意还是真心，他与他背后所代表的一切都将成为他所低头对象的附庸。

宇宙的一部分将会成为一颗宝石，轻易地成为一枚漂亮的勋章。

而阿伊曼的要求，仅仅是不要伤害他。

要求足够低，回报高的前无来者。阿伊曼是这样认为的，怎么可能有虫族不心动。

……

但对此，原本还算配合一起玩这场权力游戏的兄弟态度突然变了。

“不想要这个异能体了？”提摩西说。

阿伊曼想趴的身体僵住，一阵明显的杀意与恶念出现在此地，一旁的执事长眨眼间就软倒在地。

杀意与拔高的压迫感混合，提摩西特殊的信息素融在其中，叫阿伊曼有些呼吸不过来，舌根发僵，大脑麻木。记忆中差点让他去见mother的痛在记忆中浮现，阿伊曼的脸慢慢变白，眼睛里出现一点湿润。

“既然你这样说。”距离正好，提摩西伸手去为阿伊曼捋了一下额侧的卷发，就像阿伊曼想要做出的伪装臣服提摩西现在的姿态就想对待一个宠物，即是满足阿伊曼的做作，又再一次羞辱阿伊曼的身份。

提摩西将那一缕细而软的黑发勾到阿伊曼耳后，戴着黑手套的手指慢慢滑到阿伊曼脸上，缓缓往下，替阿伊曼拭去一些细小的汗珠。

阿伊曼看着那双绿眼睛，不知道提摩西凝视他时在想什么。

他难道发现了吗？

虫族最开始并没有文化，也没有文字，它们遵循快两个世纪的兽性社会，近年来才开始慢慢吞噬他族文化生成新的东西。换句话说，这个时代任何一个用异能契约做出的文字约定（语言约定）无一例外，漏洞百出。

不要伤害能等同于无法互喰，也可以延伸成无法管理，无法驯服，再转其他更多含义，还能再划分出不可以过多干涉，必要时无视许多冒犯行为，挑衅行为。

这是一个非常主观且灵活的文字陷阱。

现在摆在提摩西面前的解决方式变成了两个。

一个是答应这个看上去就是诈骗的双赢计划。

一个是解决尤利西斯设置天平，以海量的资源代价。

对大多数虫族来说，包括一部分天赋一般的原始虫族，后者无疑更糟心。

置换代价在旧日虫族的观念中，和被抢差不多。虫族天生贪婪，除非他们自己愿意，不然所有计划性的资源交换，都会让他们心生不满至于这些不满会不会形成真正恶意，全看置换的够不够多，换回来的利益比重够不够值钱。

贪婪且双标的种族。

固然掀翻游戏桌是一个暴力破局的好办法，正如提摩西自己所说，花点时间把这片领域挖穿也是能做到的但尤利西斯掐准了提摩西二觉不久，异能体不够稳定的时间点，再抛出两个更轻松的计划。告诉提摩西，一切都不必要闹到那种程度。

在花费巨大力气，还要承担再崩溃的风险才能得到的胜利果实，和其中一个好到只需要点头，万事解决。正常二觉后的虫族都该知道选哪个。

阿伊曼看似稳得住，实际上没有什么把握。

…希望这个兄弟不要像伊斯帕诺拉那样，一言不合直接掀桌。

“开拍卖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