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源于它远比任何人都要丰富的‘记忆’。

“提摩西此生最失败，也许是，最不该的，怜悯与好奇，投放的对象就是，你。”珍珠体的声音缓缓，变成一个普通的男性声，不好听不缓和也并不低沉磁性，是一种介于沙哑与有气无力间的普通声音。它说：“我真后悔，我　应该我当时应该就这样，让纽文兰坠于星海。”

金发幻想种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并非是目力聚焦，仅仅是因为疑惑态，幻想种表达疑惑时都很优雅。

“你嫉妒我。”最后，幻想种这样说。

“……”

“承认真实总是很难，我知道。”盖亚文拉法轻笑了一下，声音很柔和，却非常有压迫性。

“邀请我过去，就该做好姿态与礼节。”

起源？盖亚文拉法认可未知科技体说这一场原始大贵族血战是起源，任何意义上的起源可是，可是……

就之前的第一镜头还固定在提摩西从鸟笼中抱出金丝雀时，一生未见过森林之海与月光潮汐的金丝雀第一次在危险生物眼中看到堪比万万亿之生命源头的绿意时这个才是盖亚的生命起源。

在前面分割的两个镜头中，盖亚文拉法一个都没错过。并且他终于知道自己总是会对那位虫族伯爵起反应的原因也许在新历虫族侧不太能够马上理解为什么旧纪元的幻想种一见伯爵双眸误终生，他们不是一个物种，对生命与自然的领悟是不同的。

作为亲近自然一侧的生物，盖亚的前半生就是一颗被风干水分的种子，直到遇到了他的主人，一些微小的细节盖亚文拉法甚至能够模拟出盖亚对提摩西心动的所有过程。

那双绿眼睛是一滴水，催化这粒水珠能量的是提摩西本人天生的威慑力与恐怖，他是庞大又掌握生死的“主”。他不经意又或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一个奴隶万劫不复是天克的危险之物。

盖亚当时只能承受这些，并且成功将预警神经里生物警告的部分当成了自己的心动。

他并不是对提摩西一见钟情，他是在害怕，过快的心跳，肾上腺素的迸发，无数因恐惧紊乱的激素都像极了某种情感的无序；而提摩西对他正起兴趣，绿眸如水，情感新奇盖亚怎么可能逃得过呢？

他会疯了一样迷恋这个危险存在的。

盖亚文拉法用自己现今的逻辑将“盖亚”的情感合理化，就好像他期望能在其中找到点什么能够反驳自己的细节似的。

盖亚文拉法比“盖亚”更清醒理智，他已经意识到这段关系的不对劲之处了。

可就算意识到这些又怎么样？

你活下来了呀？这不就是这段关系真实的最好的证明吗？

有个很轻很轻的声音在盖亚文拉法心底回响，他的心空的太久了，以至于有一个潜意识回响出现时，盖亚文拉法只感受到了一点点，一点点的真实，剩下的全是惊人真实的寂寞与空虚。

珍珠体说的不对。

贵族血战是起源，是整个新历史的起源。

但不是他盖亚文拉法的。

这个珍珠体在骗人。

盖亚文拉法很用力很用力才忍住，没有要求珍珠体从头开始回溯，他把心里那个更年轻一点的声音压下去。

不能……不能再失误下去。

至少不能再在这个未知科技体前。

“既然你那么推崇起源，那么就从这场起源从头开始。”盖亚文拉法的表情不露破绽，仍旧是那种野心勃勃式的傲慢平静，“好好为我介绍一下这一场血战起源。”

“你不就正在做吗？提高自己的威慑力。恐惧震慑，权威甚至是权力。”盖亚文拉法手指轻轻打着圈晃动，身侧能量水牢中的交易品缓缓而动，露出更多的样貌。

“至于我的事？”幻想种笑了一下，“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并且我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你为什么不直接控制我的主权舰呢？就像控制虫族的星网一样？”

“让我说说看，是没办法控制吗？是这艘主权舰上特地做了什么隔离层吗？你的网络触手进不来。瞧瞧，到现在某种强硬的力量仍旧在保护我。”幻想种摇摇头，简直是一个嘲讽了。“你吓不到我。”

“我会过去，但不是因为你趾高气昂的命令。而是因为提摩西在那。”

未知科技体不再说话，静静地漂浮在半空中，正是因此直播的镜头不再随心变动，固定在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原始大贵族们的血战回溯。

混沌的白雾似一场暴雪，在镜头中能被‘框’住的银河中占据了相当大的一部分，白雾呈混沌的螺旋状正缓缓而动，如衔尾蛇之态盘踞着双子星的战场。

浓如实体白墙的雾气在太空中呈现着违反天体学与科学理论的姿态，最外圈久久凝固而不散，但在雾中心的气体时而被原始虫族武击时带起的冲击撞成薄雾，从中能看见两位完全虫化的凶兽在撕咬对方。

它们每一下招式都冲着一击必杀而去，狠厉无比，杀意毕露。稍微出现一点点的肢体碰撞都能够在太空中染出大片放射血雾，溅入白雾中再无动静。随着搏击时间的拉长，衔尾蛇之白雾越来越浓，很快在直播视频的高清特写之下都看不清雾中心缠杀的怪物们。

隐约地就剩两个朦朦胧的黑影在雾中跃动，让人们还能确定双子公爵在撕咬的动静是雾气中每秒平均30次锐利刺眼的金光闪动属于金属对金属，绝对压迫性冲撞才能迸射出的火花。

大雾弥漫，星河无垠，金属的火闪伴随着杀意一次又一次在纯白中闪耀，似星似辰，一切那么失真又如此让人热血沸腾。

【真危险，但也是真的让人心动，旧历虫族本身就是机器，活着的兵器！有没有很熟悉的一种感觉？】

【实在太熟悉了，这他妈的不就是硅基生命的行准吗？】

【这他妈的到底什么情况？前言不搭后语，他们为什么打起来？就算是倍速降帧也看不明白！他们到底为什么就突然打起来了？？嘿！已经和前面的情况完全不一样了，中间缺太多！搞什么！这简直和续费订阅频道你他妈突然和我说：噢，不好意思，主角发生意外，高潮缺失，直接烂尾有什么区别？！　】

【oooooooohhhh！！！快去看第三频道的分析区！！那群外交部一直在盯着幻想种和珍珠体分析”，你们简直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怎么就突然打起来了？？草，你们看那个开在整个破碎机械星上的透明球形墙是什么东西？？！这真的不是某种超3A大作的游戏cg宣传吗？？我是眼花了还是我的全息投影器坏了旧纪元的天幕是被某种透明墙体直接撕裂了吗？】

【等等等等！！是的，旧历一直很魔幻。可是这一幕是不是多少撕裂物理学了？老天！！那是直接空间破壁了吗？？这又是哪位大公爵的异能？！】

因大雾渐浓，即使隔着屏幕压低传感，很多人都能感受到白公爵异能持续暴涨所带来的异常压迫感。镜头收录之下，所有被白雾碰到的物质体都开始溶解，消失，雾气像病毒吞噬着所有实体。

【主啊……】

【这种吞噬性比A690号强酸的威力都大了吧……】

【那不是当然的吗？这可是架构一颗机械星球的质量钢和金属！赛利安这个异能简直能说一句超常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