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雌虫曾想着这些,几乎想要锤锤提摩西的脑袋,在问他到底在想什么。如果是想靠近母虫,主星难道不是更接近吗?您为什么不去角逐一把不夜星之主呢?你的双生与好几位原始虫族兄弟都已经下场了啊?那几个死亡的伯爵和扣下了遗产的尤利西斯大公不就是开局的信号吗?
您简直就是愚忠典范。
玻因斯特被提摩西盯得唇舌都在无法控制的颤抖,他此刻努力放空大脑,脑海中一些零散的词汇却没有很成功的屏蔽掉。
不外乎是一些,主星权利战,非常可惜,安排好了监视口,基因计划……
深红发的雄虫盯着玻因斯特,似乎有些困惑了,他稍微偏了一下脑袋,玻因斯特立刻屏住了呼吸。
提摩西:……
前面的计划读心读出来都很正常,你还骂我愚忠,但是为什么最后一个关键词叫做像奇美拉一样可爱。
阿T想到玻因斯特送给自己的那只合成兽,又傻又娇,还很爱乱咬人,最棒的是还一点都不懂看脸色。你们科学家夸人的方式真特别,真能追到人的难度就比母虫原地复活高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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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需要这位医生,阿T想。
“我给过你活性基因,如果你真的想,这个时候应该告知我成型育出的幼虫,而不是继续询问我。”年轻的伯爵说,“你用那些基因去做了什么?”
玻因斯特几乎瞬间看到两个选项,说真话,失去现在的一切。说假话……他想到了那个和殿下在一次觉醒时交配的雌虫家族,他们发展的很好,年年都有稳定基因的幼虫出生,觉醒程度普遍在70%左右,是边境最亮眼的纯血家族。哪怕是掌握着特殊矿脉的奎恩,在同一个星系边境都比不过这个家族。
但他们再也没有回过主星。
在一片沉默又压抑的氛围中,玻因斯特张了张嘴,又合上,牵出一个有点勉强但还算漂亮的笑容,“我什么也没有做。”
他看着那双凝视自己的绿眼睛,说出了真话的一部分。
“您不会想在这个时候出现子嗣,所以我什么都没有做。”黑发的雌虫轻轻上前,靠近了一步,主动且用一种非常温顺的姿态贴过去。很巧妙的,玻因斯特先是用自己戴着白手套的双手贴在提摩西的胸口上,杜绝了带体温的接触,却的确让自己靠在了殿下的怀里。又把自己的信息素收敛到极限,没有挑衅,没有诱导,此刻的黑发杀人蜂不会比一只羊羔的威胁性更大,提摩西只需要抬抬手,就能从雌虫后颈的位置直接拧下他的头。
玻因斯特又说一遍,“您不喜欢超出计划外的事情,所以我也不会踏出去。我将那份基因保存了起来,完完整整,没有一个能落在卵床上。”
两双眼睛对视着,深绿色的宝石中凝着一股审视,冰绿色的玻璃是中一览无余的虔诚。
玻因斯特说:“我所做的一切,建议与计划都是为了您的兴趣所往,您想要的,我都能为您做到。”
黑发雌虫伸出手指,又轻又小心地拽了一下提摩西那嵌着细条银饰的领带。
“您也许没意识到,但我不想您落后于您的兄弟,我想要您站在……”黑发雌虫的话藏在气音里,化为一个吻,用唇肉轻轻碰了碰提摩西苍白的下巴。他主动伸手去牵提摩西被扯掉手套的那只手,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虫族因为原型拟态,每个族群的心脏位置都在不同的地方,玻因斯特的心脏在双肋中间,直接连着气管与后脑神经的精神海。
黑发的雌虫从年轻时就擅长豪赌命运,他一直在赢,长长的一生中,他只会输一次。这是家族里喰食了一个拥有罕见魔法天赋的长辈给他的劝告。
玻因斯特想,这唯一的一次我已经输掉并摘下了奎恩的姓氏,从今往后,我不再害怕任何概率。
玻因斯特牵着那只能够在比眨眼更快的时间里挖出自己心脏的手,贴在自己的肋骨皮肉之上,他对着提摩西说:“是真话,您能感受到我的心。不是吗?”
年轻的伯爵站在原地,垂眸看着这个雌虫,他听得出这是真话。似乎是绝对的能力让原始虫族相信了他,年轻的伯爵伸出手揽住了玻因斯特的腰。
但不是全部啊,一个擅武的极端社会能养出这种老油条,阿T在心中感叹,哄的真好听,下次别哄了。
然后,年轻的伯爵突然扭头看了看一旁不远处的玻璃窗,他问医生,“那是双向的玻璃窗吗?”
“什么?”玻因斯特怀春一愣,脸上的心满意足硬是被一种突兀的疑惑冲散了,他顿了一下,没搞懂,“不,是单向的。不过也可以调成双向模式。”
“是吗。”年轻的伯爵揽住了医生的腰,好像只是在一个眨眼间,玻因斯特就发现自己位置变了,他被殿下抵在了那面单向的玻璃上,而光滑成半墙的玻璃下,正是他那些来来往往,正精神百倍研究着基因工程的学生们。
“……”玻因斯特僵住了,一下子,他意识到了什么。他花了足够多,比在奎恩家还多的时间才重新在主星得到现在的一切,被人惧怕,被人敌视,被人防备,恐惧成为了尊重。
至少不是现在。
他猛的抬头去看殿下,而那年轻的雄虫露出一个
洞悉的表情,提摩西说:“你的野心像春季的植物,风吹雨落,就会试图占据能够扎根的任何地方。”
深红发的雄虫将脸靠过去,带起一阵属于玻因斯特的鸡皮疙瘩,提摩西说:“你的确没有骗我。”
“但还有更多,对吗?”提摩西伸出手去摸玻因斯特的脸,他轻轻地笑了一下,“看看你,你全身都僵硬了。”肉,雯貮叁《灵、溜匛貮;叁。匛溜/
“比起我的成就,你更在乎自己的成就。”提摩西用大腿将人顶在墙上,一只手顺着医生精心准备的衣服下摆摸进去,冰冷的皮革手套让玻因斯特出现一瞬生理性的冷颤。另一只手掐着他的下巴,把雌虫的脸压得侧过去,让玻因斯特去看玻璃的那一面。
看那些底下的学生。
只要这个玻璃被调成双向,学生们只需要抬个头,就能看到压在自己头上山一样威严可怖的导师被人压在玻璃上,即将做出只有娼妓才会的事情。
“……”
“我不在乎站在哪。”年轻的伯爵是追逐猎物的兽,一步一步朝猎物走过去,“但你在乎的事情看上去非常多,至少比我多的多。”
“玻因斯特,玻因斯特。”年轻伯爵那不再平静的声音像念一首情诗一样的念黑发雌虫的名字,几乎让玻因斯特从不平静中冷静下来了,提摩西说:“你的贪婪,野心勃勃,到底能为自己的欲望牺牲到哪一步?”
“我的执事,奴隶,军队。”提摩西轻笑着问,“你又想当哪一个呢?”
按照这个社会的阶级概念,大贵族的雌君必须是出身名门的纯血,哪怕那个大贵族玩乐享欲(战斗),宠爱多少个类人奴仆,他们最后都会找一个基因上最符合的伴侣来产下能够继承姓氏与财产的幼虫。群*洱彡@〇[流久;洱&彡久流
第一个雌君生的幼虫或提供的精子不行,那么他就会被吃掉。
然后这位大贵族就会再娶第二位雌君,往复往复,直到生出满意的后代。
玻因斯特是个被除籍的雌虫,尤其除籍主因是对生育方面致命性的缺点。他自己清楚,自己绝对没有机会成为提摩西的伴侣,哪怕提摩西真的娶他,最后的下场也是他被吃掉。
在真正勾出殿下感性一面之前,他都不敢去赌这个概率。必胜是一回事,犯蠢又是一回事了。
但玻因斯特知道那一天不远了,殿下的信息素存在诱导性质产物,只需要提摩西二次觉醒,再让基因提纯一次。那种诱导性物质从他自己的腺体产出,提摩西本身不可能不会受到影响。
只要提摩西二次觉醒,他学会,或者说,提摩西拥有基因自救物质所变现的情感,只是时间问题。
看看,我的殿下,有着多么绝妙非凡的能力,他不需要拉低自己的能力,也不需要痛苦的裂变自己的基因,只需等待时间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