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地方,光顾最多的人就是那种底层的小混混,还有一些做苦力的劳工,也在需要的时候来这里发泄。无他,这里的价格算得上是全香港最便宜,全套也才150蚊港币。同时这里也是姑娘最多的地方。
有很多姑娘,白天做楼凤,晚上就到夜总会陪酒,十分具有敬业精神。当然,这种人大多数都是被所谓的男友控制,拼命赚钱只为了给男友买毒品。
油尖旺地区不算大,王大山花了两个多小时就全部看完了。在他看来,80年代的香港跟90年代的香港差别其实不大。繁华当然繁华,但还是十分的老旧。
街上看到不少的警察,几乎每条街上都有巡逻的警察,以华裔警察居多,偶尔也能看到一两个印度人,包着脑袋的锡克族。
受地形影响,香港的每条街都不算大。最长的也就差不多一公里,一般都是在五六百米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以钵兰街为例,为什么钵兰街被称为香港黑社会最具有象征性的一条街,谁掌管了钵兰街,就代表谁的势力最大。
那是因为钵兰街长,东西长度加起来有一公里,而且整条街上全是娱乐场所,消费力强,保护费能收的足够多。
号码帮那位双花红棍掌管的金巴利道,全长也才五百多米,论起繁华程度,比钵兰街差远了。
在香港,某位社团的某个老大能够掌管一条街,那已经算是很厉害了。毕竟,一个小小的香港,在七八十年代的时候,足足有十五六万黑社会的成员。
这么多人里,能抢到一条街的陀地足以成为黑社会的头部大佬了。
香港黑社会陀地的传统(指在自已的地盘上收保护费)是在四大探长时期形成的。当初鬼佬警察腐败,为了多收好处,常让华人警察替他们收治安费。
吕乐为了在鬼佬警察中表现自已,在他自已负责的地盘上,每条街都安排了一个帮派成员替他收钱,各个帮派为了能抢到这个替他收钱的美差,开始打来打去争抢地盘,最后才形成了黑社会插旗话事掌街的传统。
逛完了钵兰街,王大山肚子有些饿了,于是他决定到街上的一家茶餐厅吃饭。
点了个滑蛋牛肉饭,一杯冻鸳鸯,还有份西多土,王大山就坐在位置上冲洗餐具。
正在洗着餐具,突然听见坐在他后面的两个人在说话。王大山不动声色的向后望去,发现是两个军装警察正在吃饭。
此时是下午,快到了下班的时间,有警察偷懒在茶餐厅吃饭,然后再回去打卡下班也说的过去
两人用粤语聊天,还夹杂着一些山东话,听起来有些滑稽。
其实这在香港很正常,因为香港华人警察,有一大部分都是山东人,从1922年到1949年,港英政府有从山东招募警察的习惯,直到1949年新中国成立才结束。
当时由于语言不通,再加上山东人高大健壮,鬼佬很喜欢他们,所以很多山东警察被派往新界逐步取代摩罗差(印度裔警察),也在交通部、冲锋队或是香港岛山顶警区当差,以及保卫港督府。
王大山前世曾经在惠州、广州一带驻训,后来驻港部队实行轮换制度,他也轮换驻防过驻港部队,所以他能听得懂白话。
就听到身后其中一人说道:“文哥,你知道吗?昨天晚上太平山顶出事了。”
另一个人说道:“哦,出乜嘢事啦?”
“听我一个在太平山差馆当差的表哥说,西九龙总区警察总部的一位鬼佬总督查死在了太平山的家里。
我表哥说,这个鬼佬是总区行动处的,今早被上班的菲佣发现死在了家中,全身上下都没穿衣服。家里的保险柜还被打开了,里面什么都没有了。”这位警察说的绘声绘色,仿佛亲眼看见一样。
“哦,难道是入室爆窃?现在还有人敢偷鬼佬的东西?谁的胆子那么大?”
“不知道,听说昨晚这个鬼佬警司带了一个女人回家,后来这个女人不见了。”
“原来还是个桃色新闻啊,这下可有这帮鬼佬受的了,警务处长还不被气死。”
说到这里,也许是这个案子也没查出来什么新东西,两位警察转移了话题,聊起了一些巡街的事情。
王大山听到有鬼佬警司死了,觉得这件事肯定要闹大,对皇家香港警察的影响不会小,为了查清真相,最近一段时间,香港各个社团肯定要鸡飞狗跳一段时间。
但事不关已,王大山也就听了一耳朵,纯粹当成了一个八卦,笑一笑也就过去了。
第339章 鬼佬之死2
就在王大山在钵兰街茶餐厅吃饭的时候,此时,香港赛马会会所的一间包厢里,两名英国人正在愤怒谈话。
“oh,shit!该死的查理土,他死的真不是时候。什么时候死不好,非要他妈的死在女人的肚皮上,最重要的是账本,那该死的账本去了哪里?
贾博德,你是西九龙总区的行动处处长,你必须要尽快找回账本,那个账本里可记录着我们所有发放过的身份证和收到钱。
如果这个账本被公布出去,我们就死定了,lcAc会立刻请我们去喝咖啡,到那时候,我们全部都得完蛋。”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白人正对着另外一个白人咆哮,丝毫不顾及嘴里的唾沫星子已经喷到了那人脸上。
被喷的人脸色有些难看,但仍然勉强说道:“戈力土先生,您听我说,账本一定会找到的,我已经安排西九龙总区瞎下所有的警署行动人员,今晚全员出动,去各个夜场、档口盘查,三天之内,一定会抓住那个女人,让她交出账本。”
那名叫戈力土的白人听了,不屑的说道:“三天?三天之后咱俩恐怕都已经被请去廉署喝咖啡了。一天,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如果一天你不能拿回账本,我会请入境事务处处长给警务处处长打电话。”
贾博德张张嘴,想反驳两句,最终却只能说道:“好吧,戈力土先生,我会尽力而为的。”
戈力土瞬间就怒了,他一把把手中的雪茄砸了过去,雪茄上的火星子四处飞溅,把贾博德弄的狼狈不堪。他吼道:“我不要你尽力而为,我他妈要你一定,记住是一定要把账本拿回来。”
被贾博德砸的灰头土脸的戈力土也生气了,他一下子站了起来,怒道:“贾博德先生,就算你是入境事务处的副处长,你也不能对西九龙总区警署行动处处长用这样的态度说话!
当初是你来找的我,让我帮你威胁那些东南亚人掏钱买身份证,也是你让查理土详细的记账保管账本,现在查理土出事了,我们谁都不希望丢失账本,可账本已经丢了,能有什么办法?
现在需要我们大家一起想办法,齐心协力才能渡过这个难关。我说过了,我会全力寻找账本,但也请你给我一点时间!
还有,贾博德,你以后对我说话,最好换个态度!否则,找不到账本,大不了咱俩一起进廉署喝咖啡。”
说完,贾博德头也不回的就走出了包厢的大门,还把大门摔的哐哐作响。
见戈力土出去,贾博德无力的倒在了沙发上。
贾博德是入境事务处的副处长,入境事务处与警务处一样,同属于香港保安局下属部门之一,贾博德的职位,相当于入警务处副处长。
1980年10月以后,港英政府当局废除了抵垒政策,人民入境事务处把警署发放居民身份证的权力收归自有,香港警署不再给新移民发放身份证。
随着移民政策的从严,贪婪的贾博德发现了一个新的生财之道,那就卖身份证。其实,抵垒政策主要的对象是大陆人,抵垒政策的废除,对大陆偷渡客的影响是巨大的。但对于东南亚移民的影响却没有想象中的大。
前文已经讲过,从东南亚偷渡到香港,一个是花费巨大,二一个是不安全,所以偷渡客并不算很多。但这些能够从东南亚偷渡到香港的人,并不像大陆人那么穷,相反,他们还很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