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娜和徐露嗤嗤笑起来:“才十六七岁,刚刚发育,又不是六七十岁,危言耸听!”
“你们别不相信。”叶韵道:“地心引力,地心引力那懂哇!无关年龄,胸小无所谓,胸大就要注意,我是卖服装的,这方面有经验。”
梁鹂回去路上一直琢磨她的话,特别是戴胸罩跑步不会乱晃,深得她心!毕竟运动会没几天就要开始了。她路过淮海路上古今内衣店,平常都是目不斜视的经过,似乎看一眼就不正经了,今朝她悄悄看了会儿才走开。
回到家里,张爱玉坐在沙发上吃着糖核桃仁,一边看电视,见到她招手到跟前。
“舅妈,啥事体?”梁鹂走过去,张爱玉给她个纸袋子,打开拿出来,是两个镶蕾丝边的胸罩,樱花粉和鹅黄色,真漂亮!和她在内衣店橱窗里,看到的塑胶模特儿身上展示的一模一样,吊牌果然是古今,因为是新款,价钿不便宜。高兴过后,想起舅舅惨淡的饭店生意,她抿嘴道:“太贵了,舅妈还是退掉吧!”
张爱玉笑道:“不是我买额!是雪琴拿来送你的,她讲怀孕前就买好了,不能穿,摆在那里可惜,不如送给你,就当是生日礼物。”又催说:“你试试看可能穿,她问我你的尺寸,我也是毛估估,不晓得准哇!”
梁鹂去把门窗关好、窗帘拉起来,脱掉滑雪衫、绒线衫和小背心,张爱玉拿剪刀剪掉商标,帮她穿戴,调整肩带并且扣好,再拿来镜子照给她看,赞美道:“正合适,真好看!早应该买来穿了!”
梁鹂这是首次正视胸前玉白的两团,不得不承认是蛮圆大的,被樱花粉的胸罩紧紧托起包裹住,青春少女的娇媚从沟缝中淌出来,流丽上了颊腮和眉梢,生出一抹飘红。
沈家妈搓麻将回来进屋,也打量会儿,看着她嘻嘻地笑,梁鹂不好意思了,拿起衣服掩在胸前,跑到阁楼上脱穿,再下来时,沈家妈交给她一包笋干,是老笋干,粗壮,褐色,和红烧肉一起炖个把钟头,吸足了油水,那味道天上人间。本来藏着打算过年吃,这会儿叫送给雪琴家,聊表感谢之意。
梁鹂拎着笋干去陈家,陈宏森来开门,让她进来,又坐回桌前写作业。
梁鹂换好鞋四顾张望,问道:“就你一人在家呀?雪琴姐姐呢?”
陈宏森瞟他一眼:“去医院产检了,你找她有事体?”梁鹂把笋干搁到桌上:“送给雪琴姐姐吃,阿婆交待,烧红烧肉时摆进去,因为笋干比较老,煨的辰光要长久,才好吃!要不然,咬不动!”陈宏森笑道:“以后勿要送人笋干了!”
“为啥?”梁鹂怔了怔。
“因为暗示她多笋(损)呀!”
梁鹂这才反应过来,咯咯笑了会儿:“你坏脑筋真多,明明没有这个意思!外婆是要感谢雪琴姐姐送我衣裳。”
“衣裳?”陈宏森挑起眉毛,嘴角浮起笑容:“啥衣裳?内衣还是外衣?”
“不告诉你。”
“不告诉我也晓得。”陈宏森在胸前比划两个圈:“不就这个嘛,有啥不好讲的!”
梁鹂慢慢红了脸:“你这个小流氓。”转身就要回家去,正巧陈母买菜回来,连忙叫住她:“阿鹂等一等,我买了橘子,又大又红,很新鲜,我分一分,侬带几只回去吃。”
梁鹂拿起笋干递给她,把外婆强调的话又讲一遍,陈母接过去笑道:“煨红烧肉吃是吧?我记牢了。”就往厨房走。
梁鹂坐回桌前看陈宏森写作业,想想问:“听说高二要分文理科,你打算上文科还是理科?”
“理科!”陈宏森手中笔未停,头也没抬说:“我要考同济大学的建筑系。”
梁鹂又问:“乔宇有没有告诉你,他上文科还是理科呀?”
“他要当外交官,肯定是选文科.....”陈宏森把书包里翻了翻:“我的英文书在房间里,你帮我去拿一下,嗯,应该在床头。”
梁鹂知道他的房间在哪,门没锁,收拾的整洁干净,看见英文书就搁在枕头边,走上前去拿,忽然脚尖碰到什么东西,往里退了退,她蹲身看床底阴影处,应该是本书,就伸长胳臂捡出来,抚了抚封面,写着英文字 PLAYBOY,好奇地翻两页,顿时瞪大了眼睛。
陈母拎一袋橘子出来,只看见陈宏森在写作业,问道:“阿鹂呢?回去啦?”
“帮我去房间拿英文书......”陈宏森的手一顿,也太慢了吧!
陈母“哦”了一声,把橘子搁到桌上:“记得交把伊带回去吃。”她穿上羽绒服,打算开车去医院接雪琴。
陈宏森想了想,站起身朝房间走去。
?第陆捌章 她闻到他身上檀香皂的味儿
“拿个英文书也半天......”陈宏森推门而入,倏得眸光微睐,嗓子噎住,发不出声了。
梁鹂正坐在他的床上,翻着一本原该老老实实躺床底的 PLAYBOY,闻声抬起头,双颊流霞,眼睛圆溜溜朝他瞪过来,嫌弃的皱鼻子,啧啧道:“小流氓,不要面孔。”
陈宏森再脸皮厚,颧骨此时也不由生起黯红,走近道:“叫侬拿床头的英文书.....人家的房间,侬好倒处乱翻?快还把我!”
“英文书。”梁鹂抓起英文书朝他丢:“假模假势的,我还用翻么!人赃并获,陈宏森你完蛋了。我要告诉陈阿姨,你不学好,偷看小黄书!”
她跳起来,把杂志卷成筒握在手里,得意洋洋的往门外跑。
“你敢讲!快还把我!”陈宏森丢掉英文书,一手揽过她的肩膀,一手伸去抢夺杂志。
梁鹂也不是吃素的,低头往他胸膛狠劲一撞,一脚重重踩他的脚面儿,陈宏森不由往后退几步,咳嗽了几声:“你练了铁头功啊!”
梁鹂用大力推他一把,陈宏森腿已挨着床,就往床上倒,胳膊偏勾住她的脖颈不放,梁鹂趴在他身上,俩人都呆了呆,她闻到他身上檀香皂的味儿,他也领悟到她胸前的活蹦乱跳,但不过瞬间,他的手背一痛,清晰的牙齿印子,这丫头属狗,还咬人,本能地松手,梁鹂爬起要逃。
陈宏森迅速勒住她的腰一个大翻身,就要压在底下时,梁鹂眼明腿快,一脚插进他的腿间,膝盖乱顶,另一脚蹩住他的足踝,陈宏森闷哼一声,浑身冒火,额头滚下冷汗,放弃反攻了,栽倒枕上喘着粗气:“好啦!我认输!”
梁鹂坐在他身上,摇摇又晃晃:“我在新疆时,连维吾尔骑马的巴郎都怕我,还制服不了你。”脸上是一抹明媚的神气。
陈宏森咬着牙:“你别动,腿麻了!”梁鹂哼道:“谁要你来抢呀!我说你是小流氓,还不承认!”
“这有什么,你去问问,哪个男人不看?我们班都看遍了......不看才有问题。”他道:“你还不从我身上下来。”
话音才落,就听到门外有人喊:“森森,侬在房间里呀!没去打篮球?”
梁鹂唬得连滚带爬地下床,坐到一旁椅子上,还抚了抚头发,陈宏森撩起被子搭在腰间,嘴角扯起一抹笑容。
兰琴推门进来,有些怔住,一躺一坐,这是什么情况!
梁鹂已经把杂志藏进衣服底,站起道:“陈姐姐,我是来送笋干的,我先走啦!”一溜烟就跑了。
她三大步两小步上楼到家,却看见舅舅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环顾四周问:“外婆和舅妈呢?”
沈晓军坐在沙发上轧电视台,轧到正大综艺的重播,听得问道:“外婆陪舅妈剪头发去了。桌上有一盒绿豆糕,去吃!”
梁鹂走到他身边坐下,在演侠胆熊狮,她没啥兴趣,但舅舅却看的津津有味,默了会儿,把杂志从衣底抽出来,递给他:“舅舅,我从陈宏森房间里搜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