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相信不会饿着自己的。

拍了拍她的脑袋,桃花笑说:“你就放心吧,我能照顾好自己,你呀就当给自己放个长假吧。”

说完摆摆手入了车舆,车夫行起马车,桃花掀开一边车帘看到如照站在那儿目光不舍的看着马车,良久才入院去。

江韫烨看着她那么少的包袱问:“只拿这些?”

“看着少,能拿银两买不是?”桃花笑着说,但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自己笑不出来。

“我们要在水上行一旬半,中间不停靠。”他目光深深地看着桃花说道。

桃花闻言呼吸一滞。

于是马车又绕行到有成衣铺子的街上,桃花买了好几身衣裳,经原本瘪扁的包袱一下变得充实许多。

江韫烨与桃花先行登船,听说还有一位文官也要去盛洲办案,皇上甚至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希望你两能和睦共处。”

一开始他不解自己平生也不是爱结仇的人,怎会与要一同办案的同僚不平,但在看到姗姗来迟的柏寒洲时,江韫烨明白了。

但柏寒洲不是孤身一人,站着他身边的是顾贞绵与她的丫鬟。

四目相对时,一股窒息感无声的蔓延开来,柏寒洲在看到他二人时也十分意外,眼瞳微张,许是也不晓得同行的武官竟是他。

可论藏匿自己心思,还得是柏寒洲,他走上船展露笑意对着江韫烨抱拳道:“下官有幸与江大人一同办案。”

这机会是他苦苦请求来的,可不想因为江韫烨白白失了这个升官的好机会。

江韫烨沉默不语,桃花仰头去看他的脸色,他眼神在柏顾二人之间来回各瞟了一眼,半晌抓着桃花手说:“有幸不敢当,别拖我后腿就成。”

然后对她轻声说句走,二人便入内去。

小昭何其生气,当着柏寒洲的面毫无遮掩道:“小姐,江少爷怎的这般无情,连声招呼都不打。”

“住嘴,不要说了。”顾贞绵脸色一白,赶紧去看身边柏寒洲的脸色,见他并无露出生气的神情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柏寒洲是知道顾贞绵与江韫烨定过婚又悔的,如今的她也无前段日子那般从容傲气,反而像个小媳妇似的处处瞧着他的脸色。

顾太师的女儿能被自己这般拿捏,自然是再好不过。

而另一头桃花被江韫烨一路拽回房间去,将自个儿抵在门上,就当她以为江韫烨是要懊恼后悔时,他却半垂眼帘看着自己问:“你无事吧?”

“啊?”桃花被他一下子问的是一头雾水,可很快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事。

是怕自己在意顾贞绵吗?也是……先前也因为顾贞绵的事吵过几次。

桃花正想开口说没有,但江韫烨一堆话脱口而出将她的话淹没在其中:“我不知晓皇上派人协助的文官会是柏寒洲,只是他反倒好了,不知为何又带来了个顾贞绵,若你不喜我们即刻下船换一艘。”

他眉头紧锁没当初那般怕麻烦厌烦的情绪是真心实意的,桃花展颜一笑说:“我又不是那麻雀肚量极小,你倘若下定决心自然不会看她一眼,我信你的。”

“那便好。”江韫重重地吐了口气,狂跳不止的心渐渐安分下来,握在桃花肩头的手随着她纤细的胳膊往下滑捏住那双柔弱无骨的小手,顿时心猿意马。

桃花低头看了一眼有些无奈,现在真是越来越习惯上手了,动不动就搂着牵着抱着,分开一会儿就会黏上来,活像养了个大狗。

她挣脱他的大手走到桌边倒了杯水喝,果不其然江韫烨又跟了过来,坐在她旁边的凳子上,还一副期待她坐上腿的模样。

桃花哪会轻易让他得逞,身子一转坐在另一张凳子上。

她瞟过去看他的神情,眼皮子微微耷拉着,满脸都写着失落。

第78章 怀有身孕的人

天色渐渐暗下来,不知是不是因为登船的缘故,顾贞绵只用了半碗饭,却又吐了个干净,神色憔悴不堪。

小昭只能在一旁干着急,柏寒洲淡淡道:“既然用不下,便早些回房歇着吧。”

看他冷淡至此,小昭气得只想替自家主子说话,正要说话顾贞绵便拉住了她的衣袖,说道:“也是。”

说罢起身往外走去,小昭哼了哼声跟上去,还未走出门就听自家主子说:“你就留在这里伺候柏公子用膳。”

“小姐……”小昭急得直跺脚,她根本不想伺候这个‘未来姑爷’。

可顾贞绵交代完话便自顾自的离去,小昭唉声叹气一番,只好认命般回去伺候。

她并未直接进房间,强

忍着反胃的冲动来到甲板上,迎着风整颗心都像是要随之而去,不知是否因为睁眼对风的缘故,眼角沁出一丝泪,在昏暗橘暖色的烛光中隐隐闪烁。

而在这时,她听到了一个沉稳的脚步声,引得她侧过头去看,没想到那人竟是江韫烨。

他手上提着一茶壶,看清甲板上的人也不做停留转身就要往里进去,顾贞绵急不可耐的唤道:“韫烨。”

见他停顿了身子斜目看自己,这下也再没犹豫的走过去,“那日我突然到访小夫人的院子确实是我鲁莽,我实在情非得已。”

尾调带着哭腔,她难掩眉眼的哀伤,抬眼看向曾经爱慕自己多年的人,可这次他真的无动于衷,神色中并无一丝心疼。

“你爹是当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师,怎会让自家的掌上明珠受委屈,莫要开玩笑了。”江韫烨漠然的说道,转身就要进去。

“你以为我想这样嘛,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你知道你向我爹提亲时我有多欢欣雀跃吗?”憋不住的哭声从身后传来,他侧过头,第一次看到顾贞绵不顾形象这般狼狈的模样。

以往记忆中的她是那般的从容温婉大气。

“是你当初在桥上选择推开我,如今为何又后悔想挽留,你推开我时不曾想过我是作何感想,现下却要让我与你感同身受,顾贞你何其可笑。”他半弯着腰与她对视,字字句句诛心泣血,他从来不是个喜欢轻言吐露自己心声的人,这番话也是念在多年的情意上,最后的一次警告。

“是因为她吗?你先前如此讨厌她,当初你娶她的时候,口口声声同我说她只是一个同住屋檐之下的陌生人罢了,信誓旦旦的同我保证与她不会有任何的事,还将她住在外院不让进江府,可如今呢?莫非那些话都是拿来搪塞我的。”顾贞绵瞪着眼睛,想争这最后一口气。

可他默默地听完后,却噗嗤笑出了声,笑声低沉良久,他脸上的笑意也凝固了,“原来你都知道,为了你我将她放置外院为了让你安心,为了不让你两碰面,我连江府的大门都不让她进,这一切你看在眼里听入耳中,却不曾在意是吗?”

这么多年,他都快以为顾贞绵只是将自己为她的所作所为当成兄妹之情,未曾想她都知道明白,唯独只是不喜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