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次大胜,刘彻对接下来的出战更有信心,在两个月后的夏日,霍去病再次出兵,和公孙敖各领一军,从北地郡分兵前行,沿着河西走廊东部,大军直插祁连山。

李盛觉得刘彻有点飘,因为他居然打算同时攻击匈奴左右两部,右部派了霍去病,左部,他打算以李广为主帅,李盛当即一爪子撕烂了他的任命诏书你冷静一点啊!

李广的路痴和倒霉属性仍然存在,并且极其强大,这一世,是因为李盛时时引路,才没有暴露得那么彻底,但这次李盛根本顾不上他啊!草原那么大,他如果跟着霍去病的南边军队,就算把翅膀抡出火星子也赶不到北侧去提醒李广!

历史上的这一次右北平之战,刘彻还给李广配备了一个人形地图张骞,结果呢,在匈奴领域生活了十几年的张骞也迷路了!

李广遇上了匈奴大部队,死伤过半,张骞“失期”未能及时赶到救援,军事误期就是死罪,幸而张骞可以通过缴纳钱币赎罪,这一站,直接把他博望侯的爵位打没了,二十年白干,成了庶人。

其实,就算后世再怎么说“李广难封”,李盛真觉得,刘彻对李广不错了,李广在政治上有黑点,曾经受过梁王刘武的封官,还多次打仗惨败,刘彻还愿意用他,已经是挺好的老板了。

但这次,还是让李广先待着吧。

面对大金雕的时候,刘彻很听劝,于是,这一次就只有南方的两支军队出战。

对于自带GPS的天生战神霍去病,李盛很放心,大致估摸了一下方向,确定没问题,就去跟着公孙敖了,果然不出所料,公孙敖走歪了!

李盛窝在人怀里,伸出翅膀尖拍打公孙敖的手臂,啾啾叫着纠正,然后继续跟着走。

霍去病的大军很猛,一路越过居延海(在今内蒙古阿拉善盟),哐哐把居住在此地的小部落一顿锤,而后继续进发,攻上了祁连山,展开大战。

见着霍去病开团了,李盛精神起来,从公孙敖怀里扑腾着飞起来,向西北方向疾驰。

公孙敖一夹马肚子,追了上去:“传令下去,舍弃辎重全速前进!“

这一场大战从半下午打到了天黑,匈奴人被彻底逐出了河西走廊。

与汉军对战的两大部落首领,浑邪王和休屠王侥幸逃脱性命。

这一战比春日的那一场更激烈,缴获也更为丰厚。

“......过小月氏,攻祁连山,得酋涂王,以众人降者二千五百人,斩虏首三万二百级,获五王,五王母,单于阏氏,王子五十九人,相国、将军、当户、都尉六十三人,牛羊牲畜百万计,辎重无数.......”

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胜,刘彻加封霍去病五千户食邑以彰其功。

他当天晚上就跑去祭祖宗报喜,第二天还特许刘据可以不用念书,他揽着儿子一起乐滋滋地看地图:“崽,这块地也是咱的了!以后你可以在这里养马!”

霍去病的两次攻击,对于右部无异于毁灭性打击,自此,从建元六年就开始筹谋的“断匈奴右臂”攻取计划终于完成,匈奴右部失去了他们经营数十年的领地,失去了祁连山和焉支山及其周边的所有草场。

匈奴中传唱着悲歌: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

彼之悲怨,我之欢悦,长安城中却是一片欢腾,长安城中的百姓们挨挨挤挤地在道路两边看着那一连串的囚车,里面都是匈奴贵族俘虏,还有人冲着他们吐口水扔土块。

另一边,凌铂被关押在牢狱里,望 着面前清汤寡水的粥,心里盼望着什么时候父汗能和汉朝皇帝交涉,把他放回去。

忽然,外面传来一片喧闹声,似乎有一大堆人被带进来,他走到门边往外看去。

这一看,他简直目眦欲裂:“叔父!”

李盛还记着仇呢,闹腾着要过来,张次公无奈,只能抱着它走进来,看着大金雕飞到凌铂那间牢房门边,朝着他欢快地啾啾叫了两声:诺,怕你想家,把你亲人朋友都带过来跟你团聚了,高兴吧?

?[271]第 271 章

张次公抱着大金雕从大牢里出来,想起刚才阿曜那个小人得志的嚣张样子就想笑,居然还围着人转圈飞,一边飞一边啾啾叫地嘲笑人家,真是,太恶劣了。

自从知道那个死卷毛居然敢诅咒他被折断翅膀被鬣狗啃食,李盛就记仇很久了,这次都硬挺着没立刻去睡觉,先来出了这口气痛快了再说。

事情办完了,李盛抬头蹭蹭张次公的下巴,张开翅膀飞出去,他要去休息了。

路上经过太子宫,李盛从空中看到刘据正在下面的院子里练习射箭,旁边是卫青正把着他的手臂纠正姿势,但是小朋友看起来不大开心的样子。

大金雕在半空长鸣一声,落在了箭靶子上,歪头冲着刘据叫了两声。

刘据当即就把手里的弓箭扔给舅舅,哒哒哒跑过来张开怀抱想抱抱大金雕。

李盛目测了一下他的身高,九岁的刘据已经有一米四五左右,因为从小被老爹监督练武,长得也很结实,应该不会被扑倒吧,看一眼站在刘据身后的卫青,李盛果断从上面扑下来,刘据被扑地往后退了一小步,但很快稳住了,把自己埋进大金雕的颈羽里,说话闷闷的:“阿曜,我好想你啊。”

李盛蹭蹭胸口,从两边努力地伸出翅膀抱了抱小朋友。

卫青的亲卫从西边宫门过来拱手禀告:“大将军,陛下诏您前去。”

卫青把手里的小弓递给刘据的太监,跟刘据嘱咐两句,转身大踏步离开。

刘据费劲儿地一步一拖把大金雕带到廊下,挥手把人走赶远一点,开始跟大金雕小声说起最近的烦心事。

"......王夫人生了个小弟弟,父皇特别高兴,上个月连母后的生辰都只是露了一面,就急着回去看弟弟了,我很难过,明明以前父皇是很关心母后的,母后生了妹妹后眩晕卧床,父皇每天都来看她,还亲自给母后喂药。”

李盛心下叹气,正是因为刘据见过父母恩爱和悦的样子,所以现在帝后不再亲密只是相敬如宾,他才觉得无所适从,卫子夫建元二年进宫,陆续生育了四个孩子,最小的女儿还是在三十三岁的时候生下的,宫里再怎么金尊玉贵地养着,生育对女人的伤害也无法避免。

眼下已经是元狩二年,卫子夫已经四十岁,年华不复,作为天子的刘彻当然不会委屈自己,他有了新宠,宠妃又给他生了小儿子,自然也是千疼万宠。

李盛也无可奈何,只能伸出翅膀抱抱刘据安慰一下他。

刘据的眼圈有点红:“他们都说我小时候父皇特别疼我,半夜里我不肯睡觉,父皇亲自抱着我哄,现在父皇也依然很疼我,可是我不只想要父皇的关心,我还想让父皇和母后像以前一样好,阿曜,我是不是很贪心很小气?”

小朋友的话音里已经带了哭腔,泪珠顺着腮边流下来。

李盛心疼得不得了,伸出翅膀尖尖给他擦眼泪,只恨自己不会说话,只能贴贴蹭蹭嘤嘤叫地安慰他。

该死的刘彻,怎么一点都不关心孩子心理健康?!

一人一鹰在廊下坐了很久,直到快要中午的时候,刘据的大太监在院子边上看着小主子,又抬头看看大太阳,这要是中了暑热,他可没法儿和帝后交待啊!

于是慢吞吞地走过来,离着还有三四米米远的时候停下,劝说道:“殿下,咱们进屋子里吧,外面太热了,奴婢担心您受了暑气。”

刘据也就掉了几滴眼泪,他从小就被刘彻一手带大,刘彻这种BKING的性子,怎么会允许儿子软弱掉泪?

但是脸上的泪痕还有,刘据知道自己一说话嗓子肯定还哑着,他不想丢脸,于是默默地把自己埋进大金雕的胸羽里不肯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