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间都凝结着冰。
?i专注地看着他,手伸出来,本来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地,抚上荆榕的眉头,用手背快速替他擦掉霜雪。
随后,?i解下裹在身上的厚披风,递给了荆榕。
荆榕摇摇头,他并不需要。
他把披风重新给?i系上。
?i看着他,眼底重新露出一些很柔和的笑意――他从来就不是什么脆弱的小可怜,事情发生了,他虽然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和一个裁决者发生这样的事。
但他顺驯平静地接受。
SSS高危实验体从不掩饰自己。
?i压低声音说:“哥哥,跟我一起进来吧。”
生平第一次被这么叫,荆榕的眉毛很轻地跳了一下。
荆榕说:“我身上很冰。”
?i说:“我身上很暖和。”
荆榕微微歪头看着他。
?i的眼中带着来自首领的轻佻和淡然,见荆榕没动,他伸出手,扯着荆榕的领子,自己贴在了他身上,很固执地给他暖意。
荆榕没有反抗,被他扯进了厚厚的毯子里,感到因为陡然的接触,?i在冷意中微微打颤。
荆榕的声音很淡:“这样对你的病不好。”
?i说:“我知道,下次不这样了。”
荆榕看见?i又抬起了眼睛,指尖抓着他的手臂。
?i的呼吸贴在荆榕的下巴上,那样专注看着橱窗里的袖刀的神情又出现了。
荆榕听见?i问他。
“哥哥,我能亲你吗?”
[15]高危实验体
荆榕说:“好。”
?i又看了他一会儿,手指抚上他的脸颊,但他没有吻他的唇,只是很珍惜地亲了亲他的唇角,随后和昨天一样,靠在他怀里沉睡。
马儿们拉着他们穿过了这一场暴雪。
滑橇比车轮速度要快上许多,第二天还没到正午,他们已经穿越了四个城镇,也离开了奥克尔帝国最繁华的地带。
626:“能见度不足,但前面出现一处聚落,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我在尽力帮你控制马匹的方向了,不过它们已经很累了,是否要停下修整?”
荆榕抱着?i,展开那份地图。
?i本来就睡得不沉,他跟着睁开眼,一起看向荆榕手里的这份地图。
从出发以来,荆榕就一直在依靠肉眼和626的测绘情报,重新矫正地图的路线和标点,包括战争列车的轨迹和新的地形。
荆榕说:“前面可以停下修整,老地图里没有前方小镇的地名,但是它应该叫揭克镇,你有印象吗?”
?i张了张嘴,好像准备说话,但保持了沉默。
荆榕没有介意,他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我们去那里修整。”
?i低声说:“对不起,但是关于我的祖国,我能说的很少。哪怕这个对象是你,哥哥。”
荆榕仍然将手轻轻放在他头上,并不在意:“我知道。”
626这个时候才在它的系统目录里查到有关揭克镇的词条:“那是一处罪岛……流火之岛战犯的聚落,他们大多数是被俘后押送至此,在奥尔克军队的监督下进行一些后方的养殖、打造和种植项目,他们中大多数都是成年人,而孩子都被送到了首都实验室。”
626说:“这里的人没有参与反叛组织的能力,但恐怕曾经是?i的一个重要联络点之一。这里是离奥尔克首都最近的一个列车物资点,恐怕罪岛反叛历史上的多起事件都与它有关。”
荆榕说:“可以猜到。”
626说:“不过,那也是曾经了。流火之岛的反叛组织已经要被杀绝了。”
马车拉着雪橇徐徐停在小镇的门口、
荆榕跳下马车,回头接着?i一起下来,牵住他的手。
?i戴好斗篷的帽子,很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面前是个被雪覆盖的,非常简陋的小镇。小镇门口停着一辆又一辆物资雪橇车,等待着运送给最近的战争列车据点。
门口守着几个奥克尔士兵,看到眼前来了一对漂亮的新面孔,他们尽职尽责地拦住了他们。
“先生,您好,请出示您的证件。”
荆榕将自己的通行证递了出去。
这次出行,他没有拿自己的裁决者行头,而是另外办了一张旅游探索协会的证书。
奥尔克将证件接过去后,并没有起疑,只不过是好奇地问道:“什么是旅游探索协会?再往西就是战区了,你们来这种地方旅游吗?”
荆榕说:“我们对地质情况进行踏勘,然后给资源和动植物进行归类,以后孩子们可以从中了解这片土地。”
士兵听了,眼底闪出敬佩的光:“真的吗?这可真是太好了,先生,我们都不识字,没念过书,你一定是从首都来的文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