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硬邦邦倒下去。

傅上人动作也迅速,拽着Omega后衣领把人拽出来, 再合上盖子,迟闻秋的衣服被他拽烂,肌肤袒露大半, 顾不得遮羞, 他反身给了傅上人一拳,砸在他最为喜欢的俊颜上,“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傅上人被他打得脑袋一偏,血线从嘴角蜿蜒而下, 低头擦拭。迟闻秋恼羞成怒:“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起死回生的办法, 只是你的一厢情愿而已,这下子好了, 你招来了一个厉鬼,还没办法制止它!我要是被它缠身了,你也不会好过!”

傅上人被训斥得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轻声呢喃:“我以为……以为可行的。”

“行什么行!”迟闻秋恨不得再给他一拳,又看到他带血的面容,充满惹人怜惜的破碎感,他也只不过是太过心切,想让徒弟回来而已。到底是没能下得去手,干脆拽着他的衣领啃上两片染血的薄唇,力气之大,牙齿磕碰上唇肉,铁锈味瞬间在口腔弥漫开。

傅上人本可以推开迟闻秋,却因内心的愧疚不得不承受他带着血液、怒火的吻,毫无防备的牙关被灵活的软舌撬开,湿热的腔内被搜刮而过,傅上人的气息如冰霜冷冽,是迟闻秋喜欢的味道,很快被搅和得炽热急促。

再冷硬的男人,嘴唇也是软的,就是不知道那里,有没有反应。

迟闻秋心头又起了坏主意,他往下探去,不经意碰到傅上人的衣服,立马被男人抓个正着。

傅上人看着颀长玉立,实则身高足有一米九,高了迟闻秋近乎十公分,他自上而下吻下来的时候,气息铺天盖地,让迟闻秋一点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迟闻秋恶作剧似的,掀开了傅上人的衣服再用手丈量他的腰围,不容拒绝说:“给我暖暖手。”

刚才光是沉醉于接吻了,傅上人都没注意到迟闻秋还光着半个身子,冻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好脱去外袍盖在他身上,说:“我先去处理一下。”

迟闻秋舔着嘴唇回味刚才的吻,意犹未尽,傅上人一远离自己,就觉得耳边的冷风加重了,不由得裹紧了衣服。

心想这可不是什么灵异神怪的世界,还是相信科学比较好,诈尸什么的一定是万年老光棍没碰过Omega的反应,不会有什么事的。

不到五分钟,傅上人就回来了,他还有点不太甘心:“好了,它不会……不会再醒来了。”

迟闻秋可没那么遗憾,打着哈欠慵懒问:“你做了什么?”

“不忍得毁掉他的尸身,就彻底封印了起来。我真是……真是个不称职的师父,连徒弟都保护不了!”

他微微咬紧了语气,玉面维持着国师应有的镇定,很快的,眉头再次松开,对迟闻秋说:“我送你回去。”

迟闻秋本还想嘲讽他,看他这么难受,收起了不落井下石的心思,冥冥之中,他回头看了一眼。

月光皎洁,照在树上,投下错落骇人的树影,阿诺德所在的墓地完好,仿佛从未打开过。

心头有些犹犹豫豫的感觉,迟闻秋只以为是半夜犯困又受了惊吓所致,没有多想,他主动抱住了傅上人的手臂,并与他十指相扣,问:“你的身体好热啊。”

“有么。”傅上人敷衍一句,也没有把他甩开。

迟闻秋得寸进尺:“国师大人,如果你不想我把这件事说出去的话,那你就乖乖躺在床上,跟我玩点成年人应该玩的游戏。”

“你没必要这么坚持。”傅上人摘下他脸上的面具,看着那张即便是在晚上,依旧艳丽动人的面庞,“我其实也不过是凡人,而且不算得是Alpha,没有信息素,更没有床笫经验,你就算赖上我,也没办法让你……咳咳,就当无事发生过,好吗?”

“不好。”迟闻秋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想用技能,频频失败了,傅上人意志坚定得仿佛是个没有欲望的和尚,身体也不会因他产生什么不该有的反应。

迟闻秋还是头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家伙。

一小时后,被安全护送回家,迟闻秋也就没再纠缠不放,他站在门口的路灯下,拢着宽大不合身的外袍,对傅上人说:“国师大人,今天我过得很不愉快,你可得想好怎么哄我。”

一身素白中衣的傅上人立于光晕之外,他不言不语,白脸白发,宛若男鬼,而气质又如谪仙一般,高不可攀。

嘴唇凝固的血液,让他多了几分堕入凡尘的不真实感。

他看过来的目光蕴含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可之前他的态度又很抵触,显得很有违和感。

迟闻秋心头一跳,心头莫名泛起恐慌,沉了胡思乱想的心思,转而进了屋子,傅上人站着不动三分钟之后,才抬步离去。

当夜,迟闻秋就发起高烧。

他咳嗽不止,几乎要把嗓子咳哑了,杰森一直给他拍背灌水,打算转送去医院时,宅邸的所有人诡异地陷入昏睡,唯独迟闻秋保持清醒。

门打不开,无法离开房间。

迟闻秋放弃了开门,他坐回床头,不经意抬眼,看到一道半透明的人影,立在他的床边,空中亮起两点猩红,一如男尸赤红的双目。

他大爷的,什么时候变恐怖片了?

……

次日,天光大亮。

迟闻秋迷迷糊糊醒来,发现地上还躺着两个男人,记不清名字,看模样也不是被打晕的,而是突然昏睡在地。

脑袋还有些晕,身体持续低温,冷得牙齿疯狂打架。终端机滴滴作响,有人发消息了,他拿起来一看,是个叫做沈成玉的家伙:【宝宝,我好想你】

见鬼,沈成玉是谁?

迟闻秋晃了晃胀疼的脑袋,他勉强下地把两个保镖叫醒,慢慢理清了思绪,想起来昨晚干什么去了。

妈的,跟傅上人半夜挖坟去了。

自己半夜高烧不退,还莫名其妙被脏东西缠上,一定都是他干的好事!

迟闻秋很想气冲冲去找傅上人算账,但他病得严重,连医生都看不出症状,只给他打了点滴退烧,效果并不明显。

半夜鬼压床,迟闻秋总会梦中惊醒,守着他的杰森睡在身旁,面色发青,仿佛快要窒息晕过去。

迟闻秋及时发现,并把他扇醒,他知道是男鬼报复心强,把保镖给赶出去,警告杰森:“不想死的话就离我远点,我不会有事的。”

杰森还在犹豫,迟闻秋给他一个眼神,就不得不离开。

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这栋房子,以及迟闻秋所拥有的所有东西,都是阿诺德的,就算阴阳两隔,也迟早会找上门来索求他的东西。

迟闻秋倒也坦然,粗喘两口气,对着飘渺清冷的空气说:“我就在这里,你想要什么就自己来拿,我的眼睛、手脚,或者是生命,都拿去!”

他清晰看到,空中产生阵阵扭曲,形同水面被搅动出了涟漪,一圈圈往外荡开,迟闻秋凝神看去,约莫见到一个男性的身影,高大挺拔,正朝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