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尾狠狠一抽动,温家晏看着迟闻秋那张让人生不起气的面容,无声叹气,选择性把刚才听到的话无视掉,“我知道你叫我出来的目的,无非是让我放弃继承家主之位,但是你得想清楚,我不好收买,我身后的可是庞大的利益链,一旦受了什么影响,都会产生巨大的损失。换言之,我就算是想,也不能随随便便就答应你,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会害死很多人的。”

“三叔,这你就冤枉我了,我邀请您出来,就只是想吃一顿饭而已。”

迟闻秋故作受伤模样,温家晏像是掌握主动权,似笑非笑:“只是吃饭,用得着来这种地方?你也不小了,闻秋,这种混乱的场合多是为了利益交换,没有人是来吃饭的。”

“那三叔有什么好的餐厅推荐吗?哦,我不太能接受吃海鲜生食,其他都可以。”

他话语自然,神色也不像是开玩笑,温家晏狐疑打量他,猜测可信度,转念想到自己跟一个十八岁小屁孩计较什么呢,当即换上了长辈的慈爱笑容来,说:“既然来都来了,就选择这里吧,反正你也约好地方了,退掉也是浪费钱。”

二人并肩上楼,老男人用怀念的语气说过去的长辈白手起家的故事,起初温家还是个不到十人的小家庭,做生意渐渐壮大了,每个人都还不忘本之类。

迟闻秋对温家过往不感兴趣,他只想找个机会放倒温家晏,好让他签下合同放弃继承。

“小秋,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嗯?抱歉,有点出神了,刚才还在想着吃什么呢。”

迟闻秋笑得人畜无害,嘴角的梨涡浅显醉人,温家晏看着看着,就起了想逗弄他的心思:“也是,是我提起的话题太沉重了,不适合饭点谈。小秋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想过哪位对象没有?哦对了,你之前在学校不是也谈了一个男朋友么?”

“他不是男朋友。”

“哈哈,原来如此,可是我听说他跟前任闹掰,全校皆知,而且还把你牵扯进去了。”

“三叔,不要捉弄我了,其实我没谈过恋爱,就只是想追求一下刺激。”

听到这句话,仿佛被脏了耳朵,温家晏立马偏过头,拉开了椅子让迟闻秋坐下,在小年轻看不到的角度,他脸色阴沉得可怕。

随之坐到身边时,又换上了另一副温和慈爱的面孔,“小秋,可不能乱搞啊,做人要从一而终,好好去经营一段感情……”

迟闻秋打断他:“三叔啊,难道你还不知道,苦心经营的感情遭到破坏,该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吗?只要你不对谁掏心掏肺,那个人就算不得什么,也不会影响后半生。不过三叔肯定是担心我的健康,放心,我定期都去医院检查的,他们也都很洁身自好。”

温家晏错愕看着他,料想不到这番话出自一名十八岁的青年之口。

只要不对谁掏心掏肺,那人就算不得什么。

这话要是让喜欢迟闻秋的人听到了,不得当场发疯。

温家晏一时五味杂陈,迟闻秋观察着他的神情,轻笑说:“是我有点主观臆想了,三叔别往心里去。你手边也有菜单,可以看一看,说好我请客的,你可不要偷偷买单。吃饭可少不得喝酒,三叔喜欢红酒对吧?”

温家晏私下烟酒不沾,但在社交场合,他都会小酌几杯,然而他想现在还在提防着迟闻秋,就说不喝酒。

迟闻秋也没强迫他,点头说:“那来点苏打水吧,或者茶也行。”

花了点时间点菜,期间温家晏去了厕所,他看着镜子里满面春风的自己,觉得他被小辈处处压制实在是掉价。预感迟闻秋不是个好惹的主,但是太过谨慎又显得他很狼狈。

“难道他真的是为了跟我约会?”

温家晏喃喃着,也不知是怎么想,居然没感觉到反感恶心。

如果不是迟闻秋太花心,他说不准还愿意尝试一下,现在的话,美人娇艳又带刺,还会被他的追随者乱咬。

……

温景恒发出去的消息电话都得不到回应,也越来越质疑起自己,他借酒买醉,恍然还能回味到迟闻秋细腻的触感,以及撩人的眼神。

他醉在美梦里,清醒后又徒增一身寂寥。

集团ceo平白空缺了两天,凉姨踩着高跟登门,一看到自暴自弃的准继承人,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利落甩了两巴掌给他醒酒,“你还要不要继承家业了?这副样子的消息传出去,还有没有点当家人的样子了!温景恒,我可警告你,如果不是迟闻秋非要你来当,也不是非你不可的!”

温景恒被打得清醒了,“迟闻秋还没来见我吗?”

凉姨:“如果你安稳当上了家主,何愁不会见到他。”

“有道理,说的有道理……”

温景恒摇摇晃晃地去洗脸,又差点溺死在洗手池里,他思来想去了好久,越来越不甘心池惑凭什么能得到迟闻秋的偏爱,毕竟他才是哥哥不是吗。

出来后,温景恒勉强维持着人模狗样,凉姨还是很不满意,打击着他:“小秋为了你奔波于各大世家,就为了给你拉票,甚至还去做了很多不擅长的事,你呢?自暴自弃,辜负他的信任,还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想着他回来?”

“凉姨教训的对,我不会再这样了。”温景恒开解自己,认真接受凉姨的工作安排,忙到了傍晚,他收到了一条陌生人发来的短信。

只有一张照片,两名男性背对着镜头,稍矮一些的年轻人抬头微笑,另一人跟他亲亲密密,不是别人,赫然就是他的三叔温家晏了。

他们去的不是普通餐馆,而是耐人寻味的高级会所,除了去开房,别无解释。

一瞬间,温景恒感觉自己的努力和开解全都白费掉,气得连手机都要拿不住。

“三叔都可以,我为什么不行呢?”

第50章   给温景恒发消息的家伙销声匿迹,搜ip都查不到,一气之下,他就找……

给温景恒发消息的家伙销声匿迹, 搜ip都查不到,一气之下,他就找上了嫌疑最大的池惑, 对方正在开会,忙到都懒得维持表面伪装,冷声叫他有话快说。

最是讨厌池惑的温景恒冷笑:“你知道迟闻秋去哪里了?别让我硬来,快告诉我他在哪。”

“我没有限制他的自由, 去哪里自然也管不着。”

“他妈的在别人床上, 还是温家晏的!”温景恒几乎是咬碎了一口牙, 怒骂着, “你到底把他教成什么样了, 如果没你指导, 他好端端的能堕落成这样?成绩不理想,思想有问题,还跟他叔……啧,你赶紧处理好这件事, 不然我就告发你,看谁吃不了兜着走!”

池惑看了看手头工作,还想着继续, 可脑子里乱糟糟的, 怎么都无法安定下来。忍无可忍,他起身出去。

召集人手调查迟闻秋的下落,他准备去“抓奸”。

当池惑去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有人比他更快一步。现场混乱不堪, 有无辜的路人, 还有劝架的经理,池惑听到温子卿尖锐的声音吵吵嚷嚷, 青涩的男大学生在这时候像个拳王,他追着温家晏打,也好像个被冷落许久的正妻暴打小三。

事不关己的迟闻秋就站在一边,穿戴整齐,看着也没像厮混结束后的模样,他察觉到池惑的目光,扬起眉梢说:“看着我干嘛,以为我饥不择食,什么都能下嘴?”

他递过来一份合同,池惑展开一看,惊讶说:“你让他放弃继承遗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