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目送他离开,灼热的视线始终追随,郑大人一定感觉到了,因为他顺拐了。不过在场几人都没有笑意,事情蹊跷,需要坐下商讨。
吴叔:“林大人的屋子已收拾出来,不知林大人现在…?”
“还请吴叔带路。”
“公子、沈大人,在下先行离开。”
看着俞杭点头,吴叔才带着林杏向府内走,他们两人不知在门口安排什么事情,林杏是个闲不住的,眼神不断乱瞟,观察着自己未来要住的地方。
忽然她的视线定格在一片植物上,“吴叔,这是什么啊?”
吴叔并没有抬眼看,但准确回答出了她的问题,“这是菊花。”
林杏怎么看都不能把这些植物和菊花连上,此时正是菊花盛开的季节,酒楼中的菊花可谓是生机盎然。眼前这些植物不仅没有花苞,甚至连叶子都快掉光,也难怪她认不出。
“这些花有人照顾吗?”
吴叔停下脚步,盯着花园道:“唉,每日都有人精心照顾,可他们还是这般,若是俞将军知道,恐怕会十分心痛。”
“俞将军?”
“夫人生前最爱菊花,当时夫人怀着公子时身子一直不太好,将军为了讨夫人欢心特地寻来这些花种在此处,不过夫人还没有看到菊花盛开就离开了。”
吴叔指着花园旁的一间空屋子道:“这就是夫人生前的屋子。”
光从这些林杏就能看出二人的恩爱,“这些菊花是什么品种?”
“西施菊。”
竟是这般名贵的菊花,在林杏的记忆中,西施菊可谓是千金不换,这俞将军竟然种了那么多。
林杏看着快枯萎的植物,心里只觉得可惜,“这西施菊可有盛开?”
“有,第一年开的很盛。当时夫人新丧,俞将军本想拔掉,可公子很是喜欢,每每乳娘将他抱到这里时都笑得很开心,正巧这些花都是白色,便留了下来。”
吴叔顿了顿,接着道:“从那以后再也没开过。”
“为何不拔掉种植新的呢?”
好似想到伤心的回忆,吴叔的表情变得低落、嗓音也更加沉闷,“第二年夏日将军奉命出征,菊花盛开的季节传来不好的消息,公子也被接到宫中抚养,府内上上下下都无心于此事,没发现菊花没开。”
“从那年开始菊花就变成现在这样,大家想着好歹是个念想就没有拔,说不定日后哪天就会开花呢。”
林杏的声音不自觉颤抖,问道:“俞杭他知道这件事吗?”
“当时公子年纪小,不记得事,我们也没跟他讲过。”
“你们怎么改未到屋子?”一道清亮的声音传透压抑的气氛。
“公子、沈大人,二位这是?”
俞杭:“吴叔,我们要商量些事情。”
“那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三位,林大人的屋子在不远处。”吴叔为他们指明一个方向。
俞杭:“知道了,吴叔就不用担心了。”
吴叔没再说话,笑笑转身离开去干剩下的活,林杏轻声问道:“俞杭,你知道这里是什么花吗?”
俞杭挠挠头,认真观察叶子的形状,不确定道:“菊花?这些植物好像我出生就在这里了。”
“嗯。”
林杏向着屋子走去,俞杭被她问得疑惑,却也没说什么,快步走到她的身前带路,而沈凌在原地盯着那些菊花,察觉二人离开也不着急,慢悠悠跟在她们的身后。
屋子的装饰很合林杏的标准,乍一看这屋子还有些眼熟,在桌前坐下后她意识到这里和酒楼她的房间很像。
沈凌虽然走得慢,可他一进门就直奔主题,“林掌柜,你为何答应赴约?”
林杏瞥他一眼,道:“他可是丞相,我们难道还能不给他面子。”
沈凌:“为何不行?京中官员谁人不知你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人人都想巴结你,而且俞杭和皇上自幼一起长大,别说是丞相就算是皇上也能拒绝。”
俞杭附和道:“我们确实有不去的资本,不过隔墙有耳、谨言慎行。”
林杏把玩起手中的杯子,道:“可我不想拒绝。”
“什么?你莫不是疯了?”沈凌再也保持不不了自己的风度,“这是鸿门宴,怎么能去?况且你作为皇上亲封的书算更应该避嫌。”
俞杭虽然没说话,可他的表情表达出他同意沈凌的说法,沉默良久后,他轻轻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想去见见寻欢,实在放心不下她。”
俞杭皱起眉,“你觉得此事另有隐情?”
林杏情绪激动起来,但还是有意识控制自己的音量,“虽然只有短短几天的相处,可我相信寻欢不是这样的人,她肯定有自己的苦衷。”
说着就将白梅发簪拍到桌上,“对了,忘了告诉你们,这发簪我曾在寻欢头上见过。”
沈凌不再那么生气,但还是撇着嘴,道:“什么寻欢,她是扶绸。”
“…是我糊涂了。”林杏一拍脑袋,“丞相府在哪里?”
俞杭:“也在长安街,离俞府挺近,往北再走一些就能看到。”
沈凌:“你问这个做甚?不会想夜探丞相府吧?”
“我去那干嘛,就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