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皇上微微皱眉,手指轻轻叩着桌案,目光扫向殿门方向。
“夜王向来冷淡,不喜参与这些琐事,他若真是病重,难道还不曾报给朕知?”
赵宰相微微一笑,眸光中带着深意,缓缓道:“臣不敢妄言,但昨日犬子前往夜王府,却被夜王府的人仗势欺人,驱逐我儿,甚至连夜王殿下的一面都未曾见到,此事是否说明,夜王殿下的伤势,远比外界所知的更严重?”
殿内一片沉寂,皇上的脸色微微沉了几分。
赵怀安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我受不受欺负不要紧,臣担忧,夜王殿下若真的病重,那京中百官必定人心浮动,北境战局也可能因此受到影响。”
皇上眯了眯眼,沉吟片刻,旋即抬手示意身旁的大太监:“传夜王进宫。”
太监领命,迅速退下。
赵宰相与赵怀安对视一眼,眸中掠过一抹得意之色。
他们本以为,谢浔之就算真的能进宫,定然会是个病怏怏的模样,届时他们只需再推波助澜,便能让皇上彻底对夜王失望,将他手中的兵权夺走。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当公公抵达夜王府宣旨时,谢浔之竟毫不迟疑地答应了圣召。
夜王府内。
御前太监步伐匆匆而来,立于院前,高声道:“夜王殿下,陛下宣您即刻进宫面圣。”
影三等人闻言皆是一怔,不少下人甚至面露诧异之色。
毕竟这些日子以来,外界都在传言夜王重病缠身,根本无力理政,甚至可能一蹶不振。
如今皇上突然召见,众人本以为夜王会推辞,却不料,谢浔之竟脸色比之前还好,神色淡然地道:“备马车。”
公公见状,眼中划过一丝惊讶。
夜王的脸色红润,目光沉静如常,丝毫不见传言中病重的模样。
他心里不禁嘀咕,难道外面的流言,都是假的?
谢浔之坐上马车,率领影三等人疾驰入宫。
殿内,赵宰相与赵怀安正等得心安理得,想着如何在夜王到来之后进一步加以逼迫。
可当那道熟悉的身影缓慢踏入殿门时,他们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谢浔之身着黑色锦袍,坐在轮椅上缓缓入殿,俊美的脸庞上看不出丝毫病态,目光淡漠地扫过赵宰相与赵怀安,最后落在皇上身上,微微叩首道:“臣弟叩见陛下。”
皇上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微动,似是在打量着他,片刻后,淡淡道:“夜王的身体如何了?”
谢浔之神色平静,微微拱手:“多谢陛下关心,臣弟身体无碍,依然健朗。”
这话一出,赵宰相与赵怀安心中猛地一沉。
谢浔之这副模样,哪里有半点重病的迹象?
赵怀安咬牙,仍旧不甘心,立刻上前一步,故作关切地道:“夜王殿下,这些日子您未曾露面,京中百姓皆在传言您重病缠身,甚至连府门都未曾迈出半步,难道这些传言……都是无稽之谈?”
而谢浔之眉头微挑,语气淡淡:“本王这期间,不曾招摇过市,难道就是重病缠身?赵二公子,京中流言纷杂,若真要较真,恐怕你比本王更清楚这些话从何而来。”
这话一出,赵怀安脸色微变,这一下就把话锋转向他自己身上了。
刚想再说什么,皇上忽然冷哼一声,语气隐隐透着不悦:“夜王没事便好,一点小打小闹你们私下说便好,国事当前,朕正忧心北境战局,夜王可有何对策?”
谢浔之神色沉稳,毫不犹豫地道:“臣弟早已命人加派探子,密切关注敌军动向,北境将士战意正浓,敌军根本不敢轻举妄动,臣弟此番进宫,正是为了向陛下禀报此事。”
而赵宰相脸色一沉,他们原本是想借着夜王“病重”的借口,逼迫皇上收回兵权,哪知谢浔之不仅没有被拖垮,反而提前布置好了北境的防务,稳住了军心。
第77章 计划落空
如此一来,他们的计划全盘落空!
非常满意这操作,皇上点了点头,语气明显缓和了几分:“夜王处理得当,北境之事,仍由你负责。”
接着,谢浔之微微颔首,目光一转,看向赵宰相,声音淡淡:“区区小事,竟然惊动了陛下,赵大人真是尽心尽力。”
赵宰相脸色微僵,强行压下心头的不甘,勉强笑道:“臣也是忧国忧民,唯恐夜王殿下身体抱恙,才想着为陛下分忧。”
谢浔之嗤笑一声,懒懒道:“赵大人如此‘忠心’,本王该如何感谢你?”
这句话听似客气,实则满是嘲讽,赵宰相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见状,甚至皇上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缓缓道:“赵爱卿,今后朝中之事,还是谨慎些为好。”
被皇上亲自点名,赵宰相心中一惊,连忙俯身:“臣……谨遵圣谕。”
御书房内,一片寂静,气氛微妙。
赵宰相的脸色难看至极,赵怀安更是咬牙切齿。
但此刻他们已无力回天,夜王不仅成功恢复了清白,还让他们在皇上面前颜面尽失。
可谢浔之看着赵宰相狼狈的模样,却没有丝毫想要放过他们一般,嘴角微勾,似笑非笑地道:“本王若是再‘病’上一回,怕是赵大人都要取而代之了吧?”
见他把话直接挑明,赵宰相的手微微颤了颤,额角冷汗直冒,却不敢再多言。
只见皇上起身,随意的摆手,不耐道:“夜王既然无碍,便好生处理北境之事,朕就不多留你们了,朕甚是乏累。”
见此,谢浔之微微颔首,转身迈步离开御书房。
身后,赵宰相和赵怀安的脸色亦是难看到极点,但也不得不跟着离开这里。
宫墙高耸,御书房外的长廊幽静无声,只有几盏宫灯映照出淡淡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