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乐也挽住她的手,笑道:“没那么多讲究,反正不常在家。”

晏殊言到沙发上坐下,问:“你新带的那个大小姐,人怎么样??”

池乐也去厨房给她倒热水, 答道:“挺不错的,原以?为会不好接触, 但其实就是一个很可爱的小朋友。”

“那就行,我本来还怕你去新公司被人欺负。”

池乐也嗯了声,走?过?来把水递给她,“有点烫,你先?暖暖手,稍微凉点再喝。”

晏殊言捧着杯子?,突然想起什么,语气有些兴奋:“对了,你和?许燃夏现在怎么样?了?”

池乐也拿了个抱枕抱在怀里,盘腿坐在沙发上,毫不意外晏殊言会问起许燃夏。

“让我想想该怎么说。”

怕晏殊言误会,池乐也斟酌了一下用词才?开口:“我和?他现在应该算得上是朋友。”

晏殊言摩挲着手里的杯子?,意味深长的盯着池乐也,慢吞吞道:“什么叫做,应该,算得上,是朋友。”

“池小姐,我语文?不大好,所以?麻烦您说清楚点儿。”

池乐也眨了眨眼,眸子?又清又亮,“晏晏,你知道这段时间?和?他接触下来,最触动我的是哪一点吗?”

晏殊言把陶瓷杯放置在桌面?上,一手托腮,俨然一副等?着听故事的模样?。

“你说。”

池乐也脑海里浮现某人的身影,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声音也带了几分轻快:“我不知道你能不能get到我的点啊。”

“一开始的时候,我其实是带着对记忆里那个许燃夏的滤镜在跟现实中的他相处。”

“可是你也知道的,高中的时候我跟他的接触少得可怜,毕业后我时常在想,我喜欢的究竟是许燃夏,还是我想象出来的他。

“隔着这么长的时间?与无法跨越的距离,我没办法客观理性的对这两者?做出分别,又因为后来再没遇见过?像他一般惊艳我的人,便也懒得深入思考。”

“但我多少是怕的,怕真正的他和?我以?为的他相去甚远。”

“不是说他一定要多好多优秀我的喜欢才?值得,而是,我希望他能成为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无论过?去或现在。”

“而现在的他,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要更耀眼,比以?前更加吸引我想要朝他靠近。”

我曾以?为他会永远成为记忆里的白月光,而真正接触下来,才?发现用白月光三个字来形容他也显得太单薄。

他是近在咫尺的上弦月,是她伸出手的不可及,是过?了这么多年,他依旧能让她惊艳。

晏殊言听完她的话,陷入长久的沉默,过?了好久,她才?叹了口气,幽幽道:“完了,被你这么一说,我开始后悔毕业那会儿和?陈冽谈了,没多久就分手不说,还三个月就把我对他攒了三年的好感耗没,滤镜直接碎一地。”

“还不如一直让他当我白月光呢,那样?好歹还有个念想。”

池乐也没忍住笑出声来,打趣道:“难道他现在就不是你的白月光了?”

“话不能乱讲的啊,陈冽现在就是我眼中一饭粒子?,属于他大冬天光着膀子?跑大街上跳舞我都不屑于多看?一眼那种。”

池乐也拉长声音:“真的假的,你能忍住不看??”

晏殊言撇撇嘴:“勉强看?一眼也不是不行。”

“不过?,许燃夏真有你说的这么好?”

池乐也点头:“保真,而且绝对无美颜无滤镜。”

晏殊言:“其实我还挺好奇像许燃夏那种人最后会和?哪种类型的女孩子?在一起的,拿下高岭之花,想想就得劲。你加把劲呀,看?看?现在,你俩又是住一个小区又是在同一家公司工作的,多好的机会呀。”

池乐也垂眸,应道:“再说吧,”

自?打前年许译守身体状况出现问题,他便跟刘黛云搬去了城郊,公司事务让许樾和?许燃夏着手打理。

许燃夏赶到许家的宅子?时,天已经?黑透了,但庭院里亮了很多灯。

黄晕的光,风过?树梢的沙沙声与雪才?将停时空气里透出的冷寂,衬得夜色里的白色建筑物愈发不近人情。

许燃夏慢步走?上台阶,行至门前,还未按门铃,门便从里打开。

想来是早就在门口等?候着。

屋内暖气开得足,许燃夏脱了羽绒服递给候在一旁的阿姨,微微颔首:“麻烦了。”

“先?生在书房,他说要您到了直接上楼找他。”

“好。”

王华黎是许家的老人了,亲眼看?着许燃夏从一个婴孩长成如今的大人模样?,在心里已经?将其当成自?己的半个儿子?,犹豫许久,终是没忍住出声提醒:“先?生近段时间?心情不好,极容易恼,您最好注意着点。”

“还有,半小时前大公子?也回来了,此刻和?先?生在一起。”

许燃夏的目光落在王华黎身上。

她眼里是真真切切的关心。

他差点忘了,这个家还是有人真心想要他好的。

于是笑容里多了几分真挚:“谢谢,我会注意的。”

经?过?客厅时,许燃夏看?到刘黛云正在窗前摆弄花草。

刘黛云年岁四十出头,但保养得极好,单看?模样?会让人觉得她可能还不到三十岁,加之很会穿搭打扮,又极懂得察言观色,会来事,许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对她印象不错。

许燃夏之前也是这么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