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1)

亦仁收回眼神,远远地看去,陆展亭骑着一匹黑马伴在一辆轻便马车左右,他不禁深锁眉头。沈海远恨声道:“怪不得他如此大胆,他骑得是叶慧明的那匹雪蹄乌骓马!”他搓着手道:“这可如何是好!”亦仁错愣了一会儿,沉声道:“给我箭!”

沈海远递过一把檀香木弓箭,亦仁搭箭对准了陆展亭,修长的手指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沈海远不由道:“主子,还是让我来吧”

“不必!”亦仁冷冷地道:“你若失手了,我会砍了你!”

亦仁对准了乌骓马的前蹄上方,他要让这支箭划伤乌骓马,让它发足狂奔,与庄之蝶的马车拉开距离。他手中的箭一松,那支箭夹杂着呼啸的风穿了出去。

可就那电光火石间,从山下茂密的树丛里窜出来了一个黑衣人,一剑将箭劈成两截。那黑衣人长相俊美,嘴角挂着冷笑,正是亦裕。陆展亭见了那两截断箭与亦裕也不吃惊,只是心中疼得很,却转过头去对黝黑的汉子笑道:“你瞧,我跟你说什么来着,我说了,他不会因为我而有所顾忌。”他说着突然从怀里摸出两样东西丢在地上,只吃轰隆一声,腾起了好大的烟雾,陆展亭刚动了一动,有一柄冰凉的剑就抵住了他的脖子。

只听亦裕冷冷地道:“你还当这两颗杂耍用的霹雳弹是亦仁的大炮吗?怎么你还是那样学不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不是看到了,我毫无利用价值。“陆展亭被那雾呛得咳嗽,那火燃起了道旁的枯叶,起了呛人的浓烟。

“有没有价值,要试一下才知道!”亦裕笑道:“亦仁的人马都埋伏在山顶,从这里到山上大约有四五十丈的距离,在那些人当中,能从山上直接跃下来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亦仁,一个是沈海远。”陆展亭轻轻笑道:“如果他会下来,那只说明一个可能,就是他有十足的把握赢你!”他的话音末落,烟雾里多了一黑一白两道人影。亦仁拿着宝剑笑道:“原来是十七弟,真是好久不见!”

亦裕不去看亦仁,却转过头对陆展亭笑道:“你看,你还是有一些价值的,当初十哥用你将我引去盘龙谷才有今天,我今天用你将他引来太平山道,可能板回一局,可见成也展亭,败也展亭。”陆展亭心里一阵抽紧,强自笑道:“是吗?”

亦仁不答,沈海远气愤地道:“你分明是想利用陆展亭给我们治罪,我们只是将计就计罢了。”亦裕嘴角一弯,笑道:“将计就计,我还当自己自作聪明呢?你们三年前就挖通了那条山洞,怎么你们三年前就知道我会用陆展亭来来给你们定罪?我错就错在还当陆展亭在亦仁心中很有分量呢,谁知道他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枚来引我上钩的棋子,我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痴情的人……”他话还未说完,陆展亭只觉得喉口一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亦裕一愣,随即有一些涩然地笑道:“你这又何必,永远做你没心没肺的陆展亭多好!”亦仁嘴唇一阵颤抖,但终于什么也没说。陆展亭擦了擦嘴角的血,长叹了一口气笑道:“我陆展亭何德何能,有此荣幸做二位的棋子!”

亦裕笑道:“我这六位都是草原上最顶尖的高手,他们当中任何一位都与沈海远不相上下,你的黑甲兵等找到一条道下来,恐怕还等一个时辰吧!”亦仁沉着脸抽出宝剑,慢条斯理地说:“你知道沈海远是怎么归顺我的吗?”

沈海远笑道:“我原本自持武艺高强,在川西扎塞称王。有一日王爷约战于我,他说赌我是否能接他一百招,若是我能赢了,他便撤兵,从此听到我的名字闻风远避百里地,若是我输了,从此我就要给王爷当奴隶。结果是我战绩还不错,一共接了王爷九十招!”亦仁一挺剑,冷笑道:“所以下次还有机会,你要记得,六个沈海远太少!”亦裕笑道:“试了再说吧!”

那六个人行动起来,整齐划一,仿佛心灵相通,动一发而迁全体。任何一个人处于威胁中,其它人都似心有灵犀,会在瞬间加以补救。所以尽管亦仁的剑术更高一筹,但他与沈海远还是被围困在了中间。

陆展亭看着在浓烟里亦仁翻飞的衣袂,飘扬的黑发,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的身影,看着他逐渐湿透的外衣,光洁的额头上沁出的汗水,轻轻的又有一点苦涩的微笑了一下。

第31章 桃源望断无寻处

亦仁一劍蕩開黝黑漢子的劍,欺身向前,似乎沒有看到他揚 起的一掌,那一掌結結實實地打在了亦仁的胸口,但亦仁的劍也穿透了他的咽喉.剩下的五人似乎在那一刻都驚慌失措,這黝黑漢子無疑是他們的領軍人物。亦仁與沈海遠乘他們短暫的不知所措,兩劍齊飛,五人緩緩倒地。

亦裕看了竟然微笑了一下,道:“果然不虧是皇朝第一高手.”沈海遠喘著氣道:“如果我是你就笑不出來了。”

亦裕冷冷地道:“都說十哥訓狗有方,我看這一條還是不懂規矩的很啊。”沈海遠冷哼了一聲,回頭見亦仁緊緊抿著嘴巴,亦裕又淡淡地道:“你知道你主子為什麼不開口說話,因為他一開口就會噴血。”他緩緩地將劍指著亦仁笑道:“我沒你主子功力高深,但是沈海遠,我賭你接不了我三百招。”他們激戰正酣,亦仁臉色越來越青,沈海遠見他緩緩倒地,心中的驚駭是無與倫比。可是就算他心中再驚訝,臉部卻似乎無法做出任何相應的表情,然後是手腳麻痹,幾乎是緊跟著亦仁倒地。亦裕突然捂住口鼻,回過頭 ,見陸展亭神情輕松地就著路邊的火堆燒一把草。

“各位的內力真是不錯.”陸展亭淡淡地道:“我本以為第一把藥草足夠了,沒想到還要我蹲在這裏燒這麼久,你們才有動靜.”他沖著亦裕露齒一笑,道:“高手就是高手,果然與眾不同。”他的話音一落,亦裕也終 於熬不住撲通摔倒在了地上。

陸展亭咬著一根草,走到他們中間淡淡笑道:“跟各位隆重介紹一下這種草,七步斷腸草的一種,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鉤吻。各位不用害怕,這種草煙只能使各位肌肉麻痹,不會要了各位的命!”他說完走到烏篷馬車旁,掀開簾子見莊之蝶也伏在車內,她雖然不說話,但眼神看著陸展亭有一絲羞慚.陸展亭溫和地道:“莊家妹妹,我與你哥哥約在了渡口,這輛馬車會送你去那裏.你中的鉤吻毒只要用羊血就可以解。”莊之蝶終於忍不住,輕輕地抽泣起來,道:“展亭哥哥,對不起,我騙你!”陸展亭一笑,道:“胡說,明明是我騙了你。你以為用龍鳳 麝香貼推遲月事假裝懷孕能騙得了我很久嗎?怎麼你也把你家展亭哥哥當傻子嗎?”

莊之蝶抽泣道:“展亭哥哥,那你為什麼還要冒險救我!”

陸展亭微微一笑,道:“我們在宮裏玩了這麼多年的躲貓貓,這麼深厚的交情,只要你想出宮,我又怎麼會不仗義救你!”莊之蝶抽泣著,還想說什麼,但終於忍著什麼也沒說.陸展亭輕輕抽了一鞭那匹馬,看著它拉著馬車消失在山道盡處。

陸展亭微笑著看了幾眼躺在地上的人,拉過烏騅馬將亦仁與 亦裕都丟在了馬背上,他拉著馬韁繩離開,沈海遠急道:“你要把王爺弄去哪裏 ?”

陸展亭走了幾步,突然轉過頭來沖著沈海遠笑道:“挖個坑把他埋了!”他說著再也不理會心急如焚的沈海遠,哼著小曲走了。

他走了一段路,將亦仁與亦裕疊在一起,翻身上馬在山裏一陣亂馳,最後找到一座破廟才停了下來。他將亦仁與亦裕從馬上弄了下來丟在破廟的地上,然後坐在廟裏的一頭咬著草,皺著眉望著他們。

亦裕冷哼了一聲,道:“你最好把我們兩個都殺了,否則我保證你以後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陸展亭一笑,他站起身,在廟裏找了幾塊破板子,將它們抱起來丟在亦裕身邊。他挑了一塊拿在手裏,沖亦裕微笑道:“你知道你的毛病在哪裏?”陸展亭淡淡地笑道:“欠揍!”他說完就拎起板子劈頭蓋臉的一頓狠抽,板子在亦裕身上劃下了一道又一道血痕。亦裕咬牙忍著不吭聲,他自小養尊處優,唯一挨過的兩頓打都是陸展亭給的。陸展亭一連打斷了幾塊板子,才喘著氣將手中的斷板丟在地上,笑道:“對吧!”

亦裕忍痛狠狠地道:“很對,打得好,不過你可不要厚此薄彼!”

陸展亭一笑走到亦仁的跟前盤腿坐下笑道:“如果不是這樣,我真得很難把一些問題問清楚你,對吧!“他看著亦仁緊閉的雙眼,道:”第一樁事我想問你,蛛兒的事跟你有沒有關系?”

亦仁閉眼不答,亦裕冷笑道:“他會說我沒讓她去死!一切都是蛛兒自己心甘情願的,你認識他這麼久還不知道嗎?他最會利用別人心裏面的弱點,利用別人的感情。陸展亭,你覺得我可恨,你還有可以破口大罵,指責我的機會,可是他就算利用了你傷害了你,你卻找不到任何的證據!”陸展亭沈默地看著亦會良久,才道:“我只要你回答一個問題,王守仁是不是把你原來的計劃告訴了蛛兒?”

亦仁沒有睜眼,但卻淡淡地應了一聲,道:“是!”

陸展亭又問:“皇上死的那天,你為什麼要把哥與父親扣押在你的家裏?”

亦裕冷笑道:“因為他知道那天父皇要死,把你哥與你父親 扣押了,蘇子青自然會讓同是太醫的你前去探望。我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把你扣押在宮裏,想怎麼折騰就這麼折騰.”他突然詭導地一笑,道:“差點忘了告訴你,讓你變太監的那法子其實也是王守仁教我的。”陸展亭淡淡一笑,道:“我還以為子青那段是你剽竊了亦裕的,原來這本來就是你的點子,冤枉你了!”他隔了一會兒,才嘶啞地問:“為什麼要那麼做?”

“陸展亭你太風流了啊!”亦裕譏笑道:“你不知道他嫉妒地要死!他用我的手改造了你,自己卻還要假扮好人,讓我誤以為可以逮到這個四平八穩福祿王的岔子,其實他是有意引我上鉤.一石幾鳥,我真是想不佩服都不行。”“是這樣的嗎?”陸展亭很平靜地問。

隔了良久,亦仁才沙啞地說:“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陸展亭甩手狠狠地給了他一記耳光,道:“在你的心裏,你愛你恨的,愛你的恨你的都只不過是你的棋子,這一巴掌是打你的自以為是!”他說完又狠狠給了亦仁一巴掌,道:“你對我做了這麼多事,還要讓我喜歡你,你這一生愛過誰我不知道,但是你最恨的那個人是我。我自問沒有任何對不起你的地方,這一巴掌是給我討一個公道。”他說完又狠狠給了亦仁一記耳光,亦仁的嘴角滲出了血絲,他心裏一疼,哽咽著道:“這一巴掌是打你的口是心非,你陷害我是想要和我在一起?你不過是要找個借口演戲給亦裕看,讓他以為你會為了我犧牲一切。其實他真是失算,我在你心裏不過是一枚隨意可棄的棋子。真是恭喜你,運氣不錯,亦裕如果當時砍了我,你這後面的戲不是唱不下去了嗎?”

亦裕淡淡地插嘴道:“那倒不會,他知道我喜歡你!”

陸展亭一聽,呆愣了半晌,隨即笑得不可前仰後伏,上氣不接下氣地道:“你喜歡我?”他長歎了一聲,半轉頭看著亦裕道:“你喜歡的人不是我……”他用手一指亦仁,淡淡地道:“是他!”亦裕蔑視地看了一眼陸展停,罵道:“簡直胡扯!”

“我以前在你的天字庫看書的時候,在一個角落裏發現好多舊書,書面上常常有一些五官的素描,但都畫不全,一張嘴,一個鼻子,一對眼睛,一只耳朵,都是散的。我當時第一感覺是這些素描應該都屬於同一個人,盡 管那些嘴角有笑,有嗔,眼睛也是神態各異。”陸展亭用譏諷的表情看著亦裕越漲越紅的臉色,淡淡地道:“直到有一天,我無意中描畫亦仁的五官,忽然意識 到這是在描畫他的素描。”亦裕俊美的臉漲得通紅,道:“胡說八道!”

陸展亭丟掉嘴裏的草根,道:“是嘛,我證明給看。”

他騎在了亦仁的身上,道:“其實你兄弟倆倒是天生一對,再般配不過!”他說完狠狠地撕開了亦仁的衣服,一陣撕拉,將他裏面的褻衣統 統撤開.陸展亭望著亦仁的祼露的上身,白皙細膩透著淡淡粉色的膚質,結實勻稱的肌肉,流暢的的線條,他雖然多次與亦仁裸裎相對,可是真是沒有什麼機會能細細地打量亦仁的身體. “你,你要幹嘛?”亦裕脫口喊道。

“幹我一直想幹的!”陸展亭說著一把扯下亦仁的褲子,用手將亦仁兩條修長的腿架在自己的腰間. 亦裕嘶啞地喊道:“你,你快住手,你瘋了,你好大膽子。

你要是敢碰他,我保證從今天地再大,也沒有你的容身之所!“陸展亭轉過頭輕蔑地道:”我不這麼幹,天地之間就能有我容身之所了嗎?“

亦裕一時語塞,陸展亭輕笑一聲問亦仁,道:“你說對嗎,亦仁?”

亦仁輕輕地回了一句,道:“怎麼都好,別再流淚!”

陸展亭這時才發現自己一直都是淚流滿面,他笑道:“你這 個時候還能溫情款款,連我都有一點佩服你!”他說著一低頭一口咬住亦仁的乳珠,亦仁輕哼了一聲,即是吃痛,又有一點受了刺激。

陸展亭對亦仁所采取的幾乎都是強暴的方式,沒有一點前戲,毫無潤澤的進入,亦仁痛得幾次嘴角一陣顫抖,但是始終咬牙不吭聲。陸展亭幹完了正面,又將亦仁翻過去,讓他半趴在地上,亦仁被他幾次一弄,加上他的內傷,幾乎已經處於半暈蹶狀態.陸展亭將他半抱起來摟在懷裏,摟得很緊,嘴裏則笑道:“我想起了一個新姿勢。”

亦裕在背後幾乎已經把嗓子都喊啞了,陸展亭似乎總算幹完了,他將衣服替亦仁穿上,自己將衣服整理了一下,大踏步往廟外走去!

“展亭!”亦仁淡淡地道:“你想去哪裏,你又能去哪裏?”

陸展亭想了一下,望著外面迷蒙的月色,笑道:“對啊,陸展亭,你能去哪裏.霧失樓台,月迷津渡,望斷桃源無尋路。”他伸了個懶腰道:“桃源雖然望不見,但總還要去找一找的。”他說完再也不回頭,翻身上了馬 ,他側耳一聽,拍拍馬頭笑道:“乖乖,好多人上來了,小黑你要跑得飛快才行!”破廟裏只剩下了亦仁與亦裕,亦仁的手指手忽然動了一下,隔了一會兒他慢慢撐著爬了起來。亦裕的臉一下子變得剎白,亦仁走到他面冷冷地看著他,最後淡淡地道:“回到科爾慶去吧,我會讓人給你打開一條通道。”

他說完轉身慢慢地離開,亦裕在他背後吼道:“陸展亭那幾句鬼話你還真信了,你不殺我,我遲早有一天殺了你!”亦仁沒理他,扶著牆慢慢往外走,只看見外面火把晃動,沈海遠沖了進來,他一見亦仁高腫的臉頰,衣不蔽體的衣服,嚇了一跳,連忙扶住亦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