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办案。”司世堂亮出警官证,“我想查一下监控,请配合警察办案。”
校长不在,接待他的是六年级的系主任,叫唐业。唐业是个带着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一眼看上去像个相扑选手。
唐业领着司世堂到了校卫处,“学校业务方面的事情,我管得也不是很多,更何况最近也没在学校待着。不过警官啊,我们学校的安全问题肯定还有保障的,我们河海小学,自从2003年建校以来,没有出过――”
“外来人员有登记吗?”司世堂打断他,就算出过事,学校都是第一时间封锁消息,每次在学校查案都是老一套的话,他都听腻了。
“有,我们每次都有登记的!”他指着校门口老大爷那小屋,“老蒋每天都在岗位上,兢兢业业!”
司世堂反问:“是那屋里,嘴边上有颗痣的老大爷吗?”
“是是是!”唐业连连点头。
司世堂停下脚步:“那老大爷刚刚眼睛都是闭着的。”
唐业:“……”
两人把人一推,就闻见一股酒臭味,唐业两眼一翻,差点被熏晕过去,怒喊道:“老蒋!你大白天的怎么就喝起来了!”
蒋中朝五十来岁,身体还硬朗,三个月前被亲戚介绍到河海小学当门卫。工资不高但活轻松,也不至于在家闲着无聊。
但他这人有一毛病――酗酒。一喝起酒来就六亲不认,非把自己灌到晕。
昨晚上一个人闲着无聊,小屋里冷气十足,他出去买了两瓶酒,喝着喝着就忘了一切。
被唐业这大嗓门一喊,蒋中朝吓得直接从板凳上掉下来,酒也醒了大半:“唐……唐主任!”
唐业数落了十分钟,司世堂觉得蒋中朝脸上口水可以洗脸了,连忙打断:“等会儿,能先让我看看登记表吗?”
蒋中朝把表格递过去,司世堂翻了最近一个星期的表格,终于发现了个可疑的名字。
这名字连续三天都出现在上面,笔记一致,仔细一看,身份证号少了一位数。
“你对这个‘张广’,有印象吗?”司世堂想起今早跟他擦肩而过的男人,说,“他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你有印象吗?”
“这个人啊……有点印象。戴个帽子,没看见长什么样。这两天学校空调坏了,他过来维修空调的。”
司世堂心中突然产生一丝不安,片刻,他沉声:“请把监控调出来。”
……
“什么?河海小学有炸/弹?!”林漠手头还拿着前两天刚打捞出尸体的“静河碎尸案”的资料,结果就收到了司世堂的电话,“江绒在那上的小学吧!”
“嗯。”司世堂盯着墙角处的空调,一个黑色盒子上有个正在跳跃的红色数字,“不过还好,还有五个小时,有时间撤散群众。”
“行,我马上通知拆弹组,你自己小心一点!”林漠精神都绷紧了,市里已经发生两次爆炸案,死了五个人,这次居然设在了小学!
要不是司世堂负责安慧然母女的安全,时刻跟着江绒,这次要死的,就是一群小孩!
想到这儿,林漠又叮嘱:“你注意点!看看别处还没有,但是千万要注意,先疏散人群!不要引起慌乱,拆弹的事情等他们来了再说!”
“知道了。”司世堂顿了下,喊了一声,“头儿?”
“嗯?”
司世堂问:“你过来吗?”
林漠朝办公室环了一圈:“过来,但会比拆弹组迟一阵子。”
“嗯。没事了。”司世堂手机突然响了一声,“不说了,手机快没电了,我先排查炸/弹啊!”
……
叶念念这头刚上飞机,连续出了两天差,基本没怎么睡,她一坐下就倒在座位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做了个梦。
“念念、念念!”赵瑾拍了拍身边的人,“怎么满头汗啊!”
叶念念缓缓睁眼:“……没事。我他……我梦见阿四被狗咬了,得了狂犬病。”
赵瑾:“……不然你再睡会儿?还有半小时。”
“没事,不睡了。”叶念念喝了口水,刚打开手机就发现司世堂给她发来的短信。
亲爱的,今晚有惊喜。
“呼~”她长舒了一口气,“笨蛋,说出来还叫什么惊喜。”
58、震殇(八)
拆弹组到来的半个小时后, 林漠带着一队的人也赶到了。
整个河海小学被清空,全校师生都挤在门口,准备清点完人数再转移到附近的大型商场。
“各班老师清点好自己班学生的人数,一个都不要少!!!”林漠拿着大喇叭, 边走边喊,身边两个民警也在努力维持着秩序。
可这里是小学, 再怎么努力维持都改变不了小孩子难管的事实。从刚才开始,各种哭闹声、推搡声就没断过。
年轻的女老师急得满脸通红,高跟鞋扔在一边, 原来精致盘编好的头发也在一片噪杂中变得凌乱, 身上的白裙子脏了好大一片, 估计是刚才出校门的时候不小心被推在地上导致的。
“别哭了, 一会儿妈妈就过来接你们了,就能回家了。”早在发现炸/弹时学校就紧急通知了家长, 可因为事况突然, 请假、开车等一系列流程, 让大多数家长无法及时到达。
其中一个小男孩哭得尤其厉害。
这一哭, 女老师也慌了, 急得要冒眼泪,又要安慰着那小孩:“程皓,不哭了好不好, 一会儿妈妈就来接你了!乖!”
不安慰还好,一安慰起来,就跟点着了炸/药一样, 叫程皓的小男孩直接瘫在地上,抱着女老师的小腿,哭得更凶,眼泪没命的往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