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漠朝他手腕上看了眼,上面确实有条淡淡的刀痕。
“我转行去了心理咨询室,来找我的第一个客人――就是钱震。他当时确实有点心理问题,我趁机对他进行了催眠,才知道黄段泽那件事是他主导的。”江正宁淡淡道,“目的应该就是乔天阳吧。”
“不过他跟乔天阳之间的瓜葛,我并不了解,他那时候还是警队里的队长,地位很高,我一个小医生,没权没势,就算知道了秘密也不敢说出去。更可况后来他给了我一大笔封口费。”
林漠坐在灯光里,看不出脸上表情,他庆幸乔离不在这里。“然后呢?你和他之间的事情应该不止这些吧,这点陈年旧事,值得一个早就退休的人这么兴师动众吗?”
江正宁反问:“那你觉得呢?我跟他之间还能有什么事?”
“他不是退休找不到人了吗?所以他需要一个人,不,一个傀儡,代替他,来完成这一切。”林漠的眼神开始变得犀利起来。
江正宁扬眉,笑道:“哪一切?”
“比如,杀我和乔离。”林漠一字一顿地说出这些话,整个审讯室里都回荡着他低沉黯哑的声音,“杀了所有正在查十五年前那件案子的人。”
审讯室里一时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江正宁站起身打了个呵欠:“林队长,我知道的我都说了,该放我睡觉去了吧。”
林漠知道对方了解的事情远远不止这些,甚至掌握着一些秘密――这个秘密跟十五年前的案子联系紧密。但要从对方的嘴里抠出这些秘密比登天还难。
不过没关系,林漠准备把人关起来慢慢磨,反正对方还犯了别的事。
他刚出审讯室就被高策喊住,对方告诉他东桥那边发生了爆炸案。
“爆炸?”林漠抽完一根烟,却发现烟灰缸满了,他在桌子上搜索着,迅速锁定了另外一个目标,边按灭烟边问,“怎么又是那地方?所以说好好的高速不开,非要在上面弄个桥干嘛?要真有江有河真没办法造个桥,非得在水泥上也造个桥,准没好事。”
高策:“爆炸案发生在公共场所的几率比较大。”虽然这么说,但听到东桥这地方,他还是莫名发憷。
“听说是有人闹事,因为医患关系。”高策把资料整理出来,“也是刚刚从孙队那里知道的,暂时还没确定,人倒是抓到几个,不过还没抓全――这事归二队管,暂时大概确定的伤员有九个,乔离已经过去了,人手够了。”
“医患关系?”这么一说,东桥和四院离的很近,林漠问,“不会是江正宁非法交易尸体那事闹的吧,可能是认领尸体的家属?”
“还不确定,主要是聚众闹事,无辜群众太多。”高策道,“不过二队现在已经控制下来了,暂时不需要我们出动了。”
林漠刚要点头,就听见一阵怒吼――
“卧槽!林漠!你!这个禽兽!”司世堂把那母女俩送回去之后,刚进办公室门就看见林漠正把烟头按在了……蛋挞里。
司世堂:“!!!”
林漠眼皮往上抬了几分,不解道:“啊?”
司世堂痛心疾首:“我他妈!念念特意留给我的!!”啊!他的蛋挞,居然被林漠用来……灭烟头!!!好他妈暴殄天物!
林漠才反应过来,“都凉了,我以为要扔了的。”
他牙掉了之后就不能吃甜的,现在这种行为纯属报复性浪费行为。
“你这种不爱惜粮食的人,会有报应的。”司世堂小心翼翼端起那个蛋挞,研究着外面那层脆皮还能不能吃。
林漠看他那样,拿起手机又点了一单,这才问:“你怎么回来了?”
司世堂见还挺有良心,没再骂他,“我不回来我去哪儿?现在离下班时间还有一大截啊。”
“继续跟着那安慧然她俩啊!”林漠声音降低了几度,靠近道,“你想想,就凭江正宁一个人,哪能做成那么多次非法交易还悄无声息的?那背后又牵扯到多少人。现在他被抓了,严刑逼供之下,指不定哪天就把交易人员的名单爆出来。所以,背后那些人还不得找点把柄放在手里,好威胁他?”
关于十五年前的案子,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林漠便故意引导司世堂往另个方面想。
“你是说,安慧然跟那小孩就是把柄?”司世堂皱眉,摸着下巴思考,“你这么一说,我确实不应该回来。但是……”
林漠刚准备把人踢走,就听见司世堂说:“不然让策哥去?我这一有对象的,天天跟着一少妇,回头人别再爱上我。”
林漠:“……”
高策:“……”
刚推门进来的叶念念:“……”
叶念念看着桌上那个放着烟灰头的蛋挞:“我他妈给你留着干嘛?留着给你勾引少妇吗?”
司世堂带着讨好的笑:“别啊,头儿刚订了一盒,都给你了,我得去勾引……呸,我得保护群众家属去了。”
高策松了一口气,自从上回跟司世堂一起下车,被那俩女生指指点点后他就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跟这人单独出外勤了。
林漠闪到一边,生怕波及到自己:“你们先打着,我去补个牙。”
他这牙一天不补,就一天在江正宁面前抬不起头。
医生那里早就预约好了,林漠在诊所里前后待了俩小时,还顺便给卡里又续了一年的费用。
说到牙,他想起自己那颗牙还在季慵那里,又一路把车开到了国大里面,在宿舍楼下面给人打电话叫下来。
十分钟后,季慵穿着花色大裤衩,圾着拖鞋,手插口袋里就慢悠悠地下来了,还顺便跟宿舍大爷寒暄了两句。
林漠按了两下车喇叭,季慵麻利儿钻进副驾驶。
“哥,弄好了。”
前两天林漠开着车大老远跑来把他喊下来,弄得神神秘秘,最后只是为了把牙交到他手上。
季慵从小就爱瞎折腾这些玩意儿,那时候是用来哄他妹妹季雪,没想到最后还真成了一门手艺。只不过――
他还没见过把自己的牙做成星星送给对象的。
太折腾人了。
季慵一边把东西交给他一边埋怨:“你知道牙的形状多奇怪吗?为什么一定要磨成星星呢?我手都快磨出血泡了,老周以为我给哪个小妖精弄东西,两天都没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