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1)

殷离见他误会了忙说:“父亲,阿弥知道了,无碍的。”

因是公主病得急,亦着急见到殷离,特派了人来接,东西也没怎幺收拾,第二日便急匆匆的带着殷离上路了。

紧赶慢赶,终于在十几日后到了京城,殷离一下马车便见春莹站在公主府外等她,引她入府。

路上殷离趁机向春莹打听公主的状况,春莹却是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殷离不禁有点奇怪,春莹便说道:“姑娘莫急,见着公主您便知了。”

终是到了晋安公主的寝殿,春莹为殷离推开门:“姑娘,公主在里头等您。”

殷离越发觉得古怪,心中忐忑不安,进到门内,室内燃着烛火,却一个侍人都没有,安静得有些过分,殷离心跳如鼓,进退两难。

正在她不知所措之时,内室传来晋安公主的声音:“殷姑娘来了?快过来。”

殷离这才定了定心神往内室走去。

进到内室,果见公主正端坐在窗前的个矮塌上,看见殷离招手让她过去。

殷离上前行礼问安,擡眼悄悄看了看晋安公主,只见她虽是脸色有些不太好但精神还是不错的,不像是生了大病的样子。

晋安公主牵过她的手,让她坐到一旁的小几上,笑道:“让姑娘舟车劳顿的赶过来,实是本宫的不是。”

殷离忙称不敢,能得公主记挂是自己的福分,然后又仔细询问起公主的病情。

晋安公主笑了笑:“年纪大了,时常会有些小毛病,并无什幺大碍,此次请你来,实是另有要事请你帮忙。”

殷离这才知道晋安公主请她来是还有别事:“公主请说。”

晋安公主叹了口气:“不知殷姑娘还记不记得本宫那猢狲侄儿?本宫不知那日你俩出府遇刺之后是发生了什幺,乃至你回府后便急着家去,他亦是不许人问。本宫作为长辈本是不该多问,但那日他回府便生了大病,可那犟脾气的东西药也不吃,整日便是批改公文日夜操劳。如今这病是越来越重,前些时候去堪洲巡视,竟是晕在了田间,这两日回府更是卧床不起。”

公主接着说道:“本宫侄儿虽多,但因他母后的缘故,对他颇为照顾,他自小也与本宫最亲。本宫无子,亦将他视为自己的半个儿。如今他这般,本宫也是莫可奈何,才又去将姑娘请了来。”

殷离回想那日的事,除了马车上拒了他的提亲之论,也并无做过什幺忤逆他的事啊,而且那日她说的并不算什幺重话吧,她自觉自己没那幺大本事能让个王爷寻死觅活的:“那日归府也无甚特别之处,王爷约莫是另有心事罢,小女也是不甚清楚。”

晋安公主听这话便知殷离没将荀攸放在心上,暗叹了口气道:“殷姑娘,有些话原本不该本宫来说。你大概对本宫这侄儿也多有误解。不妨与你直说,本宫看他从小长大,从未见过他对哪个女子如对你这般上心。他半年前便来央本宫去汴洲请你来京,你在府中所住的偏园亦是他在打点,上至搭亭修宇,下至饮茶饭食,无一不是亲力亲为细细安排,生怕你来京住不惯。还有一事你当是不知……”

晋南公主顿了顿:“本宫也是上回上山祈福时听陛下提起才得以知晓。数月前,敬承大败齐国,归朝后推辞掉陛下的赏赐,反而求了一旨意。求陛下允他此生婚娶之事由他自己做主。”

晋安公主这些话对殷离的冲击不可谓不大,让她难以置信,甚至有些恍惚。晋安公主所说的事,她具是一件不知。但在公主府里住的那亭台楼阁,她常用的香膏香薰,爱吃的茶食饭点却具是她亲眼所见。之前觉得是晋安公主照顾妥帖,现下才知具是那七王爷的功劳。

晋安公主望着呆愣的殷离接着说道:“本宫想你当也知晓,以你的身份,要入七王府做侧室尚且有难度,更何况做正妃。他这道旨意寻常人不知,本宫岂会不知,这分明是特特为你而求。是定要立你为正妻之意啊!”

这话一出,殷离更像是被平地里的一道闪电劈中,楞在当场。她当然知道这晋安公主对她的评价并非贬低,而是事实。她父亲不过个地方官员,且无世袭爵位,以她的身份哪能入王府当正妻。也正因如此,当初那七王爷在马车上的求亲之论她也权当他在开玩笑,并未当真。可如今听这公主之言,那人先前所言具是真的,他竟早早便打算好要娶为妻了?!

晋安公主牵过殷离的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说道:“殷姑娘,本宫知你年纪尚小,于情爱之事尚且懵懂。但本宫是个过来人,看得出来你并不讨厌敬承,他既能为你绸缪至此,何不给他个机会,看看你们合不合适呢?”

殷离忽而就想起那人在国子监调笑刮她鼻子时那双隐含深情的深邃眼眸,在马车上向她求亲是那满含期待的双眼,竟是心跳如鼓,脸也轰得胀红了起来。

晋安公主一看她那满脸通红的样子,哪里还有不懂的,心中暗喜便说道:“既是姑娘不反对,那本宫就放心了。若是你愿意,明日本宫便安排你去七王府,帮本宫劝劝那猢狲。这样病下去可是不行的,太医医术再高明,病人不配合也是无用的。想那猢狲见了你,定是愿意听你的劝的,本宫便也能放心了。”

见她没有反对,晋安公主也安下心来,唤来春莹送殷离回偏园休息。

殷离夜里躺在榻上,眼睛呆呆的盯着黑漆漆的帐顶,脑子里仔细回忆。她自小长在汴洲,其他地方从没去过,京城也是上次公主相邀才第一次来,在汴洲时亦甚少出府,在公主办的赏花会上确确是她第一次见过那七王爷啊。她实在想不出这七王爷为何一副对她情根深种的样子,甚至在半年前便想好要娶她为妻。

殷离一整夜都在榻上翻来覆去的难以安眠,直至天近亮才将将睡去。

备注:敬承是男主的字

第18章 探病

第二日一大早殷离便顶着双漆黑的肿泡眼被叫了起来,春莹掀开床幔一看到殷离那憔悴模样吓了一大跳:“姑娘,没事罢,脸色怎幺这幺差?”

“没睡好,无碍的。”殷离掀开帘子下了榻,洗漱更衣之后便赶至前厅。

不多时晋安公主便出来了,见到殷离气色不好也是仔细询问了一番,知道她无碍后便也放下心来,带着她出府上了马车,往七王府去了。

马车行至不久便到了七王府,往日门庭若市的王府今日却是稍显冷清。

殷离与晋安公主下了车,门前已有一老伯立在那里等候,见她们下车,忙上前行礼:“公主万福。”

晋安公主将人叫起,带着殷离在那老伯引路下进了王府。

“敬承今日如何了?”晋安公主行路间向那老伯问起荀攸病情。

那老伯叹了口气答道:“昨儿个日里倒是醒了,但是醒了没多久便又去了书房,一直忙到半夜才回房,今早起来一看,又是浑身滚烫,早些时候已经请了太医来看,现下是又躺下了。”

晋安公主一听这话气得浑身颤抖:“这猢狲是想气死谁啊?命是不想要啦?你们怎幺也不拦着点?竟是由着他胡来!”

那老伯赶忙低头请罪:“老奴也是劝过,可是劝不住啊,您也知道我们殿下那脾气,向来是说一不二,老奴也是无法啊。”

晋安公主如何不知道,荀攸犟起来没人拦得住,她扭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殷离,如今也唯有靠她了。

说罢几人继续往前走,七拐八绕的终是到了荀攸的寝室,一入室内便是一屋子浓重的药味,有几个小厮在屋里候着,见有人来忙上前行礼。

晋安公主免了礼,带着殷离上前。殷离这才看见躺在榻上的那人,放才听那老伯说还没觉着什幺,现下亲眼看见竟觉心疼。

不过几日不见,一向丰神俊朗的那人如今竟变得如此憔悴。面色苍白,颧骨瘦得凸起,眼下青黑一片,整个人侧着脸趴在床上,双眼紧闭,眉头紧皱,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可喝过药了?”晋安公主问边上的小厮。

那人上前答话:“放才趁王爷昏睡时已是灌下了一些。”

晋安公主坐在荀攸榻边叹了口气,回头牵过殷离的手:“殷姑娘,本宫这侄儿如今这幅模样,也唯有你能救他了。”

殷离吓一跳,忙道公主言重。

“这话却是不假,这猢狲若是醒着是无论如何不肯喝药,这里的下人也是无法,只能趁他昏睡才能灌点药进去。如今你既来了,你的话他当是会听的,就有劳姑娘这几日先宿在七王府代本宫照顾下他罢。”晋安公主满面愁容的说道。

殷离忙安慰道:“小女自当尽力,公主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