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肆垂着眸子，眼睛看着omega白皙脖颈上刺目的嫣红，他指尖轻轻抚着omega颈侧的一个指印，嗓音微沉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怎么弄的？疼不疼？”

omega被他措不及防地转了个身，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屁股刚好抵在了洗手台上。

他感受着脖子上alpha轻柔的抚摸，总觉得鼻尖有点酸酸的。

莫名的，omega不太愿意跟alpha诉说自己刚刚遭遇了什么，他唇瓣动了动，目光下移，只轻声说了句：

“不疼。”

然而omega并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有多么的委屈，隐隐的哭腔听得人心尖发颤。

甚至连眼圈都红了，还嘴硬地跟alpha说自己不疼。

许肆没有抬眼看他，但只听omega的声音他也能听出来omega的委屈。

他指尖又碰了碰omega的颈侧，这才抬眼看他。

omega这个时候眼圈红得厉害，眼睛里面湿漉漉的，泪水几乎盛不下得要往下掉，但还坚持着没有掉下来。

许肆收回手放在omega脖子上的手，转而指腹轻轻碰了碰omega的眼尾，他还没有说话，omega的泪水就啪的一下涌了出来。

指腹一片湿润，alpha低低叹息了一声，声音听上去有些无奈：

“不是说不疼？那怎么还哭了？”

其实矜钰也不想哭的，可是alpha对自己实在是太温柔了，虽然说一开始对方的语气算不上多好，但他就是知道alpha只是在关心自己。

本来矜钰觉得自己能忍受的，尽管他确实有点委屈，但是这些也算不了什么。

可是被alpha这么一问，他心里的委屈好像被无限放大了一般，让他止都止不住，眼泪啪嗒一下就往下掉了下去。

好像人就是这样，本来没觉得有多委屈的，但是一被别人关心着，温声询问着，那一点委屈好像也变成了天大的委屈，鼻头酸酸的，泪水忍都忍不住。

矜钰现在就是这样，他眼泪掉得很凶，没一会儿就把脸上哭得都是泪痕，就连alpha放在他眼尾的手指也被泪水侵湿透了。

偏偏omega看起来明明委屈得不行，但哭的时候连声音都不肯发出来，嘴巴被他自己死死咬着，呜咽也尽数淹没在齿间。

看上去更让人心疼了。

许肆一时间有点不知道该拿omega怎么办，他从来没哄过人，更没哄过娇气得不行的omega。

现在一个娇气得不行的omega正在他面前哭得泪水朦胧的，嘴巴被他自己咬着不肯哭出声，然而湿漉漉的眼睛却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许肆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现在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动一下又让omega哭得更凶了可怎么办。

alpha脊背紧绷，一只手在omega的腰上放着，一只手抚着omega的眼尾，神情看上去莫名有些紧张。

他僵硬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开始给omega擦眼泪。

刚刚alpha还在凶巴巴地说omega，但omega一哭他就没辙了，刚刚凶得不行的气势瞬间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消失了个干净。

他愣了好一会儿，也只能想到要给omega擦干净眼泪。

然而omega哭得太凶了，眼泪一直在流，根本就擦不干净，他没办法了，只得停了手。

就这么一会儿，omega的眼睛被他哭得都要肿起来了，许肆盯着看了一会儿，然而骤然俯身，额头抵上omega的额头，声音放轻了一些：

“别哭了，我不说你了。”

他承认自己刚开始的语气却是有点凶，但这不是看见omega被欺负了也不找他帮忙只会躲在这儿消灭伤口给气的么？

然而现在不管他再有理，也只能压低了声音，放缓了语气去哄omega。

被alpha忽然抵着额头，omega原本哭的动作都停了一瞬，他眨了眼睛，像是没料到alpha会忽然这样，眼神都带着迷茫，连哭都忘了。

距离太近了，呼吸间都是alpha刚刚吸烟沾染上的烟草气息，omega红通通的眼睛像是愣住了一般呆呆看着近在咫尺的alpha。

他几乎连呼吸都要屏住了，脑子里懵懵的，也听不清alpha说话，就只能看到alpha唇瓣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去教训他。”

许肆看着omega澄澈干净的眸子，里面映着自己的倒影，他声音不自觉又放轻了许多，几乎都要听不见了。

好在omega本来也没注意他在说什么，就只呆呆的看着alpha的唇瓣。

事实上，omega也没想什么，就是觉得alpha靠得太紧了，他有些呼吸不过来。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上好像也有点烫。

过了一会儿，alpha好像终于意识到了omega并没有在听他说话，他忽地停下了声音，也只看着omega不说话了。

alpha的头发是张扬的红色，碎发些许落在alpha凌厉的眉眼上，一双黑色的眸子深深望着omega像是要把omega吞噬殆尽一样。

这个样子的alpha看上去有些危险，omega刚刚愣了半响，现在终于回过了神，他的目光不期然与alpha的视线对上，瑟缩的偏移了一瞬。

莫名的，他舔了舔唇，声音都带着些颤抖：

“你、你先离我远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alpha，他莫名想到了昨天晚上帮他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alpha好像也是这个样子，看上去很危险，眼睛里面的眸色很深，像是在想一些可怕的东西。

虽然alpha除了帮他之外就没再做其他的事情了，但omega当时仍然感到了像是被什么盯上一样的恐惧。

现在跟那个时候有点像，但好像也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