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漫新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在自己住了十年的小区里被绑架,谁会在小区里行凶呢?难道是什么变态杀人狂,奉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要在家里把他分尸冲进下水道吗?

李漫新越想越害怕,吓得眼泪立刻掉下来,上一秒他还一边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一边打游戏,这一秒他就要在自己家门口被人分尸了,早知道还不如去赵林宇家被他的巨无霸鸡巴捅菊花……

“呜呜……你别杀我,我爸妈可以给你钱,我男朋友很有钱,你要多少他都给你,你别杀我……”

李漫新已经在心里组织向赵林宇借钱的话术了。他爸妈能拿出多少钱呢,最多拿出几百万吧,再多只能把家里的几套房子卖掉,还不行就得借了,也不知道赵林宇对他的这点儿心思值多少钱。

歹徒听完非但没有任何见钱眼开的迹象,好像还更生气了,因为他猛地把一些不知道什么东西摔在地上,在安静的夜晚发出巨大的声响。

李漫新吓得蹲坐在地上,身体缩成一团,手撑着地往后挪动,没挪两下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挡住去路。

歹徒摔完东西,静静地在黑暗里站立了几秒,然后一步一步向李漫新靠近。

李漫新满脸都是泪水,小声抽泣,那股泡泡糖的味道又弥漫上来,一只巨大有力的手直接把他的两只手腕并在一起抓住,从地上提起来,李漫新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跌进了对方怀里。

对方半拖半抱,似乎把他拽进了另一个房间,把他推到床上坐下。

房间里的味道很复杂,除了和歹徒身上一样难以忽视的泡泡糖味之外,还隐隐有一种熟悉的柑橘味。

李漫新皱眉,立刻顺着床沿往床头那边摸,果然摸到了熟悉的罗马柱。

“许重,你有病吧!”

许重的床设计得很奇怪,床头两边有两个很高的罗马柱,上面是一堆圆疙瘩,以前李漫新在这边过夜的时候,经常在睡前把t恤脱了挂在上面。

他对许重房间的布局很清楚,生气地站起来,准备摸黑去开灯,结果被许重按着一起倒回床上。

许重的夜视能力特别好,李漫新早就应该猜到是他的。

“你发什么疯,演这么一出,吓死我了!”李漫新被他压在床上,对方不说话,但呼吸声很急促,“还有你身上是什么味道,怎么一股糖味儿!”

害我都没认出来,李漫新心想。

“你和他做了吗?”许重完全不回答他,在黑暗中突兀地发问,似乎从进门开始脑子里就只有这一个想法。

李漫新沉默,他承认他现在的想法有点恶劣,但这一刻他就是想用沉默的方式刺痛许重。

“我问你和他做了吗!!”

许重突然大喊,像发怒的狮子,声音接近于咆哮。李漫新被他吓得心脏一颤,眼泪一瞬间就在眼眶里聚集,并再次滚落到面颊上,覆盖住刚刚的泪痕。

他手脚并用往旁边爬,下意识想逃离身上的人,却被许重狠狠掐住胳膊,按在原地,上臂内侧的软肉被掐得生疼。

“你放开我,呜呜,”李漫新哭着说,“我害怕你!”

李漫新从来没有觉得许重有这么可怕过,即使许重以前再发疯、再不正常,也没有用这种态度对过他。

“你为什么害怕我?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是吗?”许重恶狠狠地说,他把李漫新整个人翻过来,左手“啪”的一声扇在李漫新的屁股上,从响声能听出来下手很重,薄薄的夏季校服短裤一点也不能挡痛,李漫新被打得双腿并拢,膝盖向前缩了一下。

李漫新长这么大,一次父母的打都没挨过,更别说这个人是他喜欢的哥哥了。他委屈非常,对许重的不满化成少见的讨厌,虽然被按着,却还是努力扭动身体逃离许重:“你滚!你凭什么打我,你以为你是谁啊?我爱和谁做爱就和谁做爱,关你什么事!”

许重气得五脏六腑都在发痛,他从后面抓住李漫新身上短裤和内裤的松紧带,一把就扯下到腿弯,让李漫新像小孩子一样露个光屁股在空气里。他伸手摸进去,就摸到还有点湿润的股缝和异常松软的后穴。

如果许重有经验,就能知道这种程度的松软连一根手指头都没完全塞进去过,充其量只是拿着润滑油在外面揉了揉。但许重没有任何经验可言,甚至因为排斥自己的性取向,连基础的学习资料都没看过,所以当他被李漫新已经和别的男人做过爱这个想法锤击大脑时,他整个人都痛苦得颤抖起来。

许重不由自主弯下腰,胃疼得像是要呕血。李漫新的身体被其他人进入过,这个“事实”让他有一瞬间以为自己身处在不真实的噩梦当中。可是他的头脑又异常清醒,清楚地知道不可挽回的事情已经发生。

这种感觉不是最喜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被别人玷污这么简单,而像是自己身上的一部分被刀子割开,被灌入肮脏的泥水,血肉和泥浆模糊成一团,留下永远不可能愈合的伤口。

他本来是一个完整的人,是一个因为李漫新的存在才能感受到自己存在的人,他和李漫新就像蛋壳里的两只双生雏鸡,被坚硬的外壳包裹成一个整体,与其他所有人隔离,而如今,李漫新永远、永远不可能再完全属于他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夜河颓唐、黄太阳两个宝宝的打赏(*≧ω≦)

35 · 第三十五章 全都是泡沫

【你所有光环,全部都太脆弱~】

李漫新看不见许重,只能胡乱用脚踹他,他听到许重在沉重地喘息,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

“你就这么贱,一定要找男人操你吗?”在痛苦和绝望中,许重说出自己都想不到的恶毒的话。

李漫新沉默几秒,狠狠一脚踢许重的下身,这次瞄准很精确,不偏不倚正在他的老二上。

“嘶”

许重疼得弯下腰,掐着李漫新胳膊的手松开,李漫新抓着这个机会往床边爬,很快又被后面的人按住脚腕,但他已经接近床头,便摸索着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

昏黄的光线亮起,李漫新终于从黑暗中解放出来,衣柜上的穿衣镜映出两具交缠的身影。他被按着腿,上半身艰难地翻过来一半,回头去瞪那个限制自己自由的罪魁祸首。

许重双眼通红,面目扭曲又绝望,李漫新讨厌他骂自己,怼回去道:“我想找人做爱,对我来说是正常的生理需求,你觉得贱,那是你的想法,跟我没关系!你敢说你没想过和我做爱吗?那想要操男人的你算什么,不也是很贱,你在骂我的时候,其实是在骂你自己,你从来没有接受过你自己真实的样子!”

许重脸色铁青,李漫新就这样说出了他不愿意承认的、自己对自己的一种厌恶,他被迫在此刻面对这无法反驳的事实。他有一种和李漫新身份颠倒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再也不能作为大一岁的哥哥照顾他、控制他。

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袭击了许重的内心,蔓延到每一根神经之上,这恐惧促使他举起手,想要让对方闭嘴,想要让对方服从。

在巴掌落下的前一秒,许重的眼睛好像突然被镜子的反光闪了一下,他不自觉抬头,看到了自己狰狞的面容。

和他的父亲一模一样的面容。

和之前每一次、每一次挨打的时候,他不停地想自己到底哪里又做错的时候,他祈求有人能来救救他,但只能看到母亲软弱和回避的表情的时候,不敢直视的那张一模一样的面容。

他慌乱地去看身下的李漫新,心脏揪紧,生怕在他脸上看到和他的母亲遭受家暴时一样的神情。

但李漫新只是瞪着他,愤怒,倔强,眼神明亮,害怕他的手落下带来的疼痛,却永远不会屈服于疼痛。

许重心里的石头重重落下,他发现自己松了一口气,即使李漫新的眼神里甚至含着一丝厌恶,但他仍旧因为李漫新不像他的母亲而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