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重死死盯着他们，忽又转身下楼。李漫新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现在的心情像是偷情被暴力狂丈夫抓包的人妻，这一切只能归结于许重不愿意喜欢他却对他有过分的占有欲。

他从周明远身上爬下来，裤子都来不及穿，露着两瓣白花花的小屁股，急道：“你赶紧走，拿上你的书包和作业，我送你下去，你下去就跑，他现在情绪不稳定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说完就开始捡地上的裤子往身上套。

周明远却不慌不忙，拿过李漫新放在小沙发上的校服，从兜里摸出来一个东西。

昨天李漫新放进去的，孙嘉豪的弹簧刀。

李漫新一把夺过来，捏在手里，说：“你要干什么？”

周明远沉默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李漫新着急去拉他的手，想劝他离开。楼下的脚步声在这时传来，一步一步上楼，离他们越来越近，李漫新也越来越害怕。

果不其然，许重真的疯了。他手里拿着一把瘦长的张小泉钢刀，那是李漫新他妈买回来切水果用的，现在看上去捅人刚刚好，比周明远的弹簧刀好用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许重站在门口，面色铁青，背后的空旷客厅一片昏暗，面前的房间又亮得刺眼，把李漫新身上一片一片的暧昧痕迹照得明明白白。

“许重，你冷静一下，”李漫新慢慢移动到周明远身前，尽量挡住他，“你先把刀放下来。”

许重看着十分平静，但李漫新知道他现在脑子并不清醒。

“你不要冲动，你想想冲动的后果，如果他伤得很重，你也会被判刑，会被送到青年管教所。”李漫新往前走一步：“你有什么想法，我们一会儿可以慢慢谈。”

许重只觉得眼前不断有白光在闪，脑子里轰鸣不断。这是他从小养到大的弟弟，是他艰难、辛苦的人生里唯一的慰藉，现在却满身别人留下的痕迹，护着另一个男人。

早知道就应该把他给奸了，许重的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在撞见他拿着自己衣服打飞机的时候，在每一个李漫新洗完澡抱着他睡觉的夜晚。

原来自己对李漫新也是有欲望的。他原先见过无数次的李漫新的身体开始在他的记忆中凸现。他一直喜欢看这副身体，摸这副身体，却不愿意承认这其中包含着性欲的成分，强行将它归类在不存在血缘关系里亲情里。

他明知道他们的关系是畸形的。

他的疯狂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同时，对同性有欲望的恐惧也缓解了他的愤怒。

许重一只手举着刀，朝着周明远的方向，脚步向前走，对方脸上冷静却挑衅的表情让他更加愤怒。

“你对他做过什么。”许重视线越过挡在前面的李漫新，脸色阴沉地看向周明远，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会带来手指尖的刺痛。

“什么都做了。”

“什么都没做！”

周明远和李漫新同时说道。

“你这时候胡说什么！”李漫新扭头斥责周明远，这小子不想要命啦？

“我们在学校每天不是都做那些事吗？”周明远看似很随意地说。

“我操你妈，你想死是不是！”

许重暴起，猛地一吼，推开李漫新就要捅人，李漫新急忙扑上去，整个人搂在许重的左胳膊上，用全身的力量把他向后带。

好在周明远也不是个傻子，许重下手很恶毒，看上去是朝着他的内脏，周明远及时侧身躲过去。

“哥，他骗你的，我们没做什么！真的！”李漫新双手搂着许重的脖子，试图把自己塞到许重怀里。

许重手里的刀就在李漫新身侧，但李漫新并不害怕许重会伤害自己，因为许重从来没有伤害过他。

“你看着我，告诉我你们都做过什么？”

许重偏头，两个人的脸相距只有几厘米，李漫新能感觉到对方急速、沉重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脸上。许重的左手抚上李漫新的腰，力道不自觉加重，李漫新以为自己在被一个钳子紧紧掐着。

“没有到你想的那一步，”李漫新安抚道，“最多就是你看到的这样，还没有继续下去。”

许重的脸色稍缓，手劲儿也小了点儿，但还在不停深呼吸，像突然得了哮喘一样。在李漫新看不到的后面，周明远却因为李漫新对许重的一系列安慰而面色苍白，他直勾勾地盯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双拳紧握，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李漫新趁这个机会轻轻拿过他手里的菜刀，许重没有拒绝。

他进一步拉住许重的手，许重的手指冰凉，身体还在不自觉发抖。李漫新慢慢引导他往外走，侧头给周明远用眼色示意他离开。

在他眼里，周明远只是一个一起探索身体奥秘的好室友，有一点过去的渊源，没有理由冒着被砍的风险还要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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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没有变小的迹象。周明远的手还包着纱布，不能沾水，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去的，李漫新窝在许重的怀里想。

他们靠在书房的沙发里，李漫新坐在许重腿上。许重掀起李漫新的衣服，一点一点检查他身上的痕迹。有被吸出来的红色瘀血印子，也有被牙咬的痕迹，在奶头附近和脖子上很多。

许重忍着想要亲上去覆盖这些痕迹的强烈性冲动，对李漫新说：“宝宝，青春期对这种事情好奇是正常的，但是要有正确的倾向，这种事情等你上了大学，不，未来结婚之后可以和喜欢的女生做，但现在……”

“你的鸡巴正顶着我的屁股，你觉得你说这话合适吗？”李漫新打断他。

许重抱紧他说：“我们都有错，我们一起改，好不好？”

“改什么？改掉同性恋吗？”李漫新冷漠道。

许重默认。

李漫新想挣开他起来，许重力气很大，不让他离开。李漫新说：“这就是你改的态度吗？不是同性恋却要每天这样搂搂抱抱？”

许重这才放开他，十分不舍的样子，但还是说：“是我们之间太没有分寸感，你才觉得自己喜欢男生是吗？那我们这段时间先不要这样了，等过段日子改好了……”

李漫新远离他，坐到沙发里另一头，说：“要改你自己改，别管我，我就是想和男人做爱。”

其实他也不是想和所有男人做爱，他只是以前想和许重做爱，现在想和周明远做爱。

“宝宝，同性恋是不正常的！人天生就是异性恋，这是人类繁衍的基因决定的，我爸说过同性恋只是在成长过程中接受到了错误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