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负手而立,“你赤子之心,无世俗纷扰,无贪嗔痴爱,才能如此轻易练到第五式。世间像你我的人,本就少有,毋需担忧。”
少年闻言呼出一口气,将剑收回剑鞘,忽然想到什么,“师傅,那个害你险些丧命的人是谁?待我学会了第九式,便去杀了那人的狗命替师傅报仇雪恨!”
面具下的视线锐利了一分,但又转瞬即逝,“此人,你毋需插手。””
提到这个人,他的声音冰寒,齿间像是要将人啃噬撕咬殆尽,“她的命,我必亲自取之。”3。19;49。q。q群;
少年握紧拳头,“师傅想做什么,徒儿都全力支持。”
“好孩子。”面具男子薄唇微勾,“我需要你时,自然会找你。”
凌乱的脚步从远及近,踩踏过地上碎叶,匆忙跑来。
“姚长微!你爹叫你回家去!说是家里有贵客!!”
姚府
姚长微赶回府,便被奴侍拉到房门,苓氏焦急地在他门外踱步。
见他来了,望去。
只见姚长微发丝凌乱,脸上还是红彤彤的热气,一看就是匆忙赶来的,苓氏从上往下看他,见他鞋边还沾着几分泥土,手中还紧紧握着剑鞘。苓氏皱起眉头抱怨道,“你又跟那怪人去习武了,一个男儿家,以后怎么还嫁得出去...”
“这是母亲允了的,父亲可不能叨念我。”姚长微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不是说有贵客来吗?往日我都不必见的,怎么今日遣人来找我了。”
“你母亲让你学着强身健体的,谁知成了个武痴...罢了罢了,”苓氏骂他两句,想到贵客,转怒为笑,“你见了便知道了,快让下人替你收拾一番,别失了分寸。”
“诶!”姚长微赶忙缩起来,“不用他们伺候,我自己穿。”他嗖得一下跑回房内,紧紧把房门关着。
“这孩子。”苓氏看着紧闭的房门,嗔了一句。
姚长微捯饬了一番,苓氏见着格外不满意,又让他重新收拾了一番才赴宴,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此次来的可是京中贵客,你性子最冒失了,到时候无论想干什么都给爹忍住。”
姚长微耳朵都听出茧子了,练了一下午的剑,眼下也有些困了,跟在苓氏后面,眼睛半眯着,“爹爹别念叨了,这人到底是谁啊...”
眼见前面就要到了,苓氏掩唇一笑,“你兄长回来了。”
“那贵客,便是他的妻主,陛下眼前的大红人,琉金琉侍...”后面脚步一顿,苓氏转头狐疑望去,见少年眼眶微红,心下一紧,“你这孩子...爹爹知道你想长茹,也不必...诶!你这孩子干嘛!”
只见姚长微箭一般地冲向前,拦都拦不住,留给苓氏一个跐溜消失的背影。
长茹在一旁安静伫立,听着琉金同姚母攀谈,垂下的眸时不时望向身边人。琉金今日着青绿锦衣,在袖口和领口浅浅刺着花鸟。今日她领口很高,只得窥探几分玉石般的肌肤,再往下便严严实实了。
长茹不着痕迹地瞄向她与衣领边缘接壤的皮肤,霎时间耳根红了起来,眼中仿佛有蒸腾雾气。琉金却毫无知觉,依旧和姚母聊着兵法,二人越聊越投机,一时间竟忘了一旁的长茹。
他揪住帕子,候了好半天,也不见她望他一眼,便含笑上前,手指将将要攀上琉金的掌心,“妻主...”
“兄长!兄长!!你回来了!!”少年爽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一时间屋内三人齐齐望去。
琉金未得仔细看,只见一个放肆大笑的少年乌发如墨,高高束起,一袭墨红衣,就这样直直地撞进长茹的怀中。
“长微,”长茹眼底一软,抚摸上他的头顶,“又长高了些...”
长茹眼底带笑,转过头向琉金,“妻主,这便是小我四岁的胞弟,长微。”
姚长微闻言抬起头,一愣,随即开朗一笑,“这便是大名鼎鼎的嫂嫂吗,”他松开抱着长茹的双臂,眼中跃跃欲试,如火光跃动,“听说嫂嫂是武学大家,何时能切磋一番!”
“果然同长茹所言一样,”琉金忍俊不禁,“武学大家称不上,若是小叔想比试,自然奉陪。”
姚长微眼光更亮,下意识地便要探手到腰间。
“够了。今日家宴,打打闹闹成什么体统。”姚母神情肃穆,她见苓氏也来了,便吩咐小奴将筹备的饭菜端上来,一边还不忘眼神警告姚长微。
姚长微赶紧被电击一般收回手,顺势摸上自己的肚子,“孩儿说说罢了,饿了饿了,吃饭吃饭!”
小奴们脚步轻盈,鱼贯而入,瓷盘上盛着精美佳肴,香气四溢。
苓氏看着琉金给长茹夹菜,样样都是长茹喜欢的,心里越看越满意,悄悄对一旁的姚长微说,“看见了吗?你以后找妻主,也得擦亮眼睛找个你嫂嫂这样的,会疼人。”
姚长微吃得正香,嘴里都是东西,含糊不清,“我才不嫁人,我以后要做大侠浪迹江湖,爹爹就别操心了。”
苓氏气血上涌,压着声音,“你你你...哪有不嫁人的,”他心里面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念了几遍,语重心长地说,“男子还是要找个好归宿,等你遇到良人,自然就懂了,可别整日再想着出去,心都野了。”
“嫁人有嫁人的好处,不嫁人有不嫁人的好处,孩儿天性就喜欢自由自在的,这天上的鸟雀都能来去自如,为何孩儿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可。”姚长微板起脸,认真道,“爹爹早早成了人夫,闺友也都是这般,自然是没见过这世间还有一等潇洒的男子。”
“一等潇洒?你说的不是你那师傅吧。”苓氏没好气地把筷子放在桌子上,“他浑身上下都阴测测的,一副寡夫相,一看就是少了妻主滋润没人疼的,偏偏你觉得他举世无双的。爹告诉你,你要是学他,迟早和他一样!”
“才不是!师傅那是...”姚长微听到父亲开始中伤自己最敬之人,跳脚反驳,却又想到师傅仇怨不可泄露,硬生生忍了下去。
苓氏却觉得他哑口无言了,“是什么?你辩都辩不出来,分明是爹爹有理。”
“好了,好了,非要争个对错。”二人越说声音越大,姚母出来制止,“吵吵嚷嚷的,让你嫂嫂见笑了。”
琉金摇摇头,“母父为子谋深远,拳拳关切之心,晚辈羡慕还来不及。”她含笑,“武学之人,需想常人所不能,贯通脉络,出奇制胜,受不得半点拘束,小叔想必亦是如此。非他有意争辩,只是他心性纯然,直面本心罢了。”
“嫂嫂懂我!”姚长微仿若遇到了知己,眼睛亮亮的,露齿大笑,“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就看嫂嫂亲切,现在竟比刚才见面更加顺眼了千倍万倍。”
长茹从刚才就凝视着筷子一言不发。
习武之人,受不得半点拘束...
心知她只是解围之言,未必句句真心,可心底却仿佛万蚂啃噬,一种不安的情绪涌上。
比试/血寒/“你在意的,我都要一一毁掉。”
比试/血寒/“你在意的,我都要一一毁掉。”
“嫂嫂!接我这招!!”姚长微将剑抬至肩高,剑锋雷霆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