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东西,只敢嘴上求着当狗,实则只是摸摸她的手,便紧张成这样。
她的眼神波光流转,看着身子越来越僵,头越来越低的景舒珩,半晌后,才问道:“怎么?还没摸够?”
景舒珩抖了一下,“没...没有。”
文楚嫣故意将声音放得轻柔,像是在景舒珩耳边吹风一样,“那怎么办?我把手砍下来给你?”
听到这话,景舒珩连忙将手收回来,连连拒绝:“不不不.....别...”
见状,文楚嫣实在是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没用的东西,滚出去。”
嘴上说着训斥的话,却似是因为刚才的婉转魅惑,不仅没有起到任何警醒的意思,甚至还让景舒珩愈发的心慌意乱。
“我....对不起....是我唐突了....你别生气.....”景舒珩手足无措的从凳子上起来,还因为力道过大,将身后的凳子都给撞翻了。
不轻不重的声音,更是吓了景舒珩一跳,一时又羞又恼又悔,连看文楚嫣,是个什么表情都不敢,落荒而逃似的,出了文楚嫣的屋子。
春桃恰好端着燕窝进来,进门的时候,还差点儿撞上,险险避开后,春桃勉强稳住身形,才惊魂未定的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这般着急?”
文楚嫣轻笑一声,垂眸看了一眼,似是尚存余温的手,慢条斯理道:“谁知道呢?总归不会是有狗在追。”
春桃一愣,显然没听懂文楚嫣的意思。
但也识趣的没有多问,小心的将托盘上的燕窝,放在文楚嫣的面前,低声道:“这是王爷特意命人,从京中送来的,新供的金丝燕窝。”
“说小姐身子孱弱,专门吩咐了奴才们,需日日炖好送来。”
文楚嫣看着那只精致的小碗,沉默了半晌,才低声道:“两国战况正值紧要关头,他还操心这些小事。”
春桃讨巧低声道:“也正是如此,才说明王爷心中一直记挂着您。”
文楚嫣将燕窝端起来,轻缓轻缓,带着一丝凉薄:“马踏冰川,一往无前之际,他予我一杯热茶,自是红颜辅政安邦的千古佳话。”
“可若是功败垂成、乱世危机之时,这种小事,便会成为世人诟病攻讦,他昏聩无能,耽于美色的罪证。”
“而我,则亦如‘褒姒误国’般,被世人评判为‘红颜祸水’。”
说着,文楚嫣脸上浮现一丝凉薄之意,将视线投向窗外,数九寒天,尺厚白雪,寂寥寒冷扑面而来,但唯有角落一株寒梅,迎着寒霜,无畏竞放。
“所以说这人呐,还是得脑子清醒一些。”
第211章 他正跟老鼠玩儿呢
北庸确实如文楚嫣所料想的那样,虽不敢明目张胆的反抗,但却隔三差五的骚扰,仿佛在试探景舒珩的底线。
而景舒珩也不惯着他们,直接带兵往前又压了十里。
自此,在景舒珩强硬的态度之下,北庸老老实实,不敢再有所妄动。
至于景柏蕴,在寿西待了三天,终于确定,他无法在文楚嫣那儿,得知林池霜的任何信息后,终于死心,不顾尚且虚弱的身体,执意启程回转。
对于他的离开,景舒珩什么都没说,只在当日,去了一趟寿西,但不过两个时辰便回来了。
看样子,并不像是亲自送景柏蕴离开。
文楚嫣听到消息后,倒是一句都没多问。自当初林池霜决意离开之后,就意味着,林池霜这个人已经死了,莫说景柏蕴,便是林鸿卓,再想见林池霜一眼,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日子就这么看似平和,但实则紧张的氛围中,缓缓度过。
终于,朝廷来信了。
看完圣旨,景舒珩长吐了口气,将其递给旁边的文楚嫣。
文楚嫣倒也没有客气,接过垂眸细看。
片刻后,文楚嫣看完,神色没什么特别明显的变化,“倒是意料之中。”
景舒珩缓缓点头,目光微抬,看向正厅外东南角一个枯萎莲花缸,此时虽不见任何春色,但明媚的日光落在上面,将洁净的冰面投射与堂前,波光潋滟,摇曳舞动。
“北庸已然无力还手,再打下去,劳民伤财,意义不大。”景舒珩轻声道:“但这毕竟只是局面上来看。”
“实则,北庸武力保留大半,如今只是因为大军压境,这才无力还手。”
“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一旦南燕撤兵,满成仁撤兵,剩下的三十万北疆大军,便不足以威慑北庸。”
“难道下次北庸再来犯,又大费周章调遣兵力吗?若是长此以往,只会助长北庸大肆入侵我朝疆土的气焰。”
文楚嫣轻叹一声,她何尝不知景舒珩说的在理?
此次能有这般压倒性的成功,无非是提前布局,精心筹谋才换来这份胜利。
若是直面对战,谁输谁赢,还真不好说。
可朝廷也有朝廷的权衡。
三年前西北大旱,民不聊生。
前年江南又有涝灾,百姓颗粒无收。
今年先是南疆大战,后又有北疆兵变,朝廷早已疲以应对,能撑到景舒珩取得如今的战果,已经实属不易。
若是再继续打下去,北庸确实无力反抗,可景国朝廷,也是同样承受不起了。
所以谈和,是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