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舒珩嘴唇动了动,有心想要说什么,却见春桃却冲他摇头。
景舒珩摸摸鼻子,识趣的闭嘴,不再多言。
“参见夫人!”燕博涉带着几个将领,大步来到文楚嫣的跟前,恭敬行礼。
其实,按照身份来说,文楚嫣如今是罪臣之妻,于情于理,都不足以让燕博涉行次大礼。
但奈何她受景舒珩重视,甚至是讨好,所以这一礼,并非关乎文楚嫣自己,而是因为景舒珩的态度。
文楚嫣自然也知晓这点,故而并未拿乔,点点头,缓声道:“都尉客气了。”
“夫人言重。”见文楚嫣这般态度,燕博涉对她的印象好了不少,再次拱手:“边关苦寒,条件简陋,委屈夫人暂住。”
说着,让安排的下人都进来:“这些是伺候夫人的下人,虽不及世家仆人礼数周到,但也都是机敏嘴严的,不会给夫人添麻烦。”
“夫人有任何需求,都可以让他们来做,若有不适,尽可命人寻我。”
文楚嫣再次言谢。
来问候过了,达到自己目的的燕博涉,知晓景舒珩,想必有话要对文楚嫣说,便也不再多留,识趣的走了。
待院中再没了外人,文楚嫣原本那副原平淡且端庄的表情,缓缓收了起来,再次看向景舒珩后,神色淡漠,带着一丝冷意。
景舒珩打了个激灵,一点儿壳都没打,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我错了。”
众人都被他这一行为吓了一跳,不过文楚嫣反应迅速,第一时间闪开,等站定身子后,眯着眼睛冷声质问:“珩王殿下跪在这里,莫不是想让我死?!”
“当然没有!”景舒珩急忙摆手:“我只是不知道,除此之外,该如何表达自己知道错了而已!完全没有其他的意思!”
文楚嫣冷笑出声:“您乃是亲王殿下!而我只是一介罪臣之妻。”
“现在你给我跪,说破了天,这大不敬的罪名,我也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
“你这是认错吗?我看你这是巴不得我死呢!”
听到这话,景舒珩急忙膝行,试图拉近他与文楚嫣之间的距离,慌忙解释:“我真没有!我知道你生我的气,气我不该擅自将你带出京城,气我算计到了你的头上,但我真的不是想要害你!”
文楚嫣眉眼冷淡,不为所动。
景舒珩喉结滚动了几下,虽是跪着,仰头看文楚嫣,但他的眼神,却隐隐发红,带着强势的掠夺,和不易察觉的贪婪:“韩家谋反的罪名,已达上京。我绝不可能留你在京城等死!”
文楚嫣语气冷漠,带着疏离:“是生是死,与你何干?”
听到这话,景舒珩瞳孔狠狠一颤,腮边的肌肉抽搐了几下,随后紧绷。
但他的面上,确实强颜欢笑:“确实,我无法左右你的决定,但...”
第162章 抓着文楚嫣的手打自己巴掌
景舒珩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咧嘴一笑,干裂处渗出丝丝血迹:“你也无法左右我的决定。”
他眼神幽深,晦暗不清,直勾勾的看着文楚嫣,“所以你现在,能够站在这里质问我,不是吗?”
闻言,文楚嫣眸中闪过一丝恼意,转身就想走。
结果她刚刚转身,手腕便被景舒珩抓住,下一刻,他抓着文楚嫣的手,重重朝自己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声音清脆,饶是文楚嫣自己,都惊讶了两分。
一侧春桃、栾嘉应一众,更是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深深将头埋在地上,看都不敢看。
还是文楚嫣反应快,用力抽回了手,皱眉厉声呵斥:“景舒珩!你疯了不成!”
景舒珩再次舔了舔嘴唇,将唇上的丝丝缕缕的血腥味,全部吞了下去。他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我没疯,但我若是没疯的话,你绝不会站在这里。”
景舒珩自认,他是理智的,但他的理智,在喜欢上文楚嫣的那一刻开始,便塌了一个角。
文楚嫣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也懒得追问,她深呼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烦躁,大声呵斥道:“站起来!”
景舒珩没动,仰着头,一只手抓着文楚嫣的手腕,一只手捏着自己的衣角,莫名有点儿可怜巴巴的感觉:“我起来可以,那你能别再生我的气了吗?”
听到这话,文楚嫣差点儿气笑了,她也确实笑出了声。
“滚出去!”用力甩开景舒珩的手,文楚嫣转身就进了屋。
见状,春桃唯有苦笑,连连摆手,示意景舒珩赶紧一起,一边迈着小碎步,赶紧追着文楚嫣进了屋。
进去之后,连忙拿起桌上的茶壶,给文楚嫣倒了一杯茶。
她倒是有心劝慰两份,但不顾文楚嫣意愿,便把她带来北疆的这件事,已经惹的文楚嫣不快,她更是不敢在这个关头,给自己找麻烦。
所以,她只能在心底,暗自为珩王祈祷,他自求多福。
好在景舒珩也不是个死脑筋,不会在文楚嫣都进屋了,还傻乎乎的跪在院子里。
文楚嫣那杯茶都还没喝完,景舒珩就巴巴的进来了。
一看见他,文楚嫣就头疼,不耐烦的将杯子放下,没好气的骂道:“你若是实在闲的无聊,就滚出去练兵!”
景舒珩讨好的笑笑,坐在她的对面,解释道:“不行,我现在不能露面。”
“韩志义因韩冬的原因,已经跟北庸闹翻,想来白因提布应当不会特意告知他,我还没死的事情,所以韩志义估计会觉得我已经死了。”
“因此,我暂时不能露面,先让他想办法解决白因提布,待有结果之后,再行他算。”
说到这儿,景舒珩的语气沉了下来,他长吐了口气,“北庸近年日益强大,南下之心,愈发明显,若不尽快解决,再任其下去,必成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