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鬼鬼祟祟,或者想要谋害监视的不对,而是不仅全都眉清目秀的。

原本再正常不过的兵服,硬是被穿出一股子纤细柔弱劲儿。虽看起来不失英气,但眉眼间的女儿态,还是一览无余。

景舒珩眯了眯眼睛,似是没瞧见那两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语气冷硬的扔下一句:“没一点儿男人的样子!站在这儿,是保护本王,还是指望本王保护你们?”

“去问问韩将军,北疆大营,是不是什么兵都收?若是靠你们这种兵将保护百姓,边境安危出了问题,谁负得起责任?!”

景舒珩这一番,毫不客气的训斥刚说出口,两个女扮男装的姑娘,顿时就泪眼汪汪,像是被人欺负了一样,眼泪立时就要落下。

“敢哭一下,一人拖下去打十大军棍!娘们儿唧唧的也能当兵?”

话音未落,景舒珩人就已经钻进了营帐,仿佛看都懒得看他们一眼。

见状,几个亲卫一拥而上,直接将两人赶走了。

很快,韩志义就收到了,景舒珩这边儿的消息,得知景舒珩,把他刻意安排的人,都给赶走了。他眉眼压低,脸上却不奇怪。

都已经到了,就差要撕破脸的程度了,景舒珩也确实没有必要,再在他面前,伪装那副膏粱纨绔,不堪造就的模样了。

摆摆手,示意前来汇报的士兵可以退下了。

待士兵走后,韩冬才从角落出来。

他脸色冷沉,眉眼阴鸷,深夜中,莫名让人有种,心头发凉的森寒之意。

“爹,巴图刚才已经回信,他会安排好人,杀了景舒珩!”

第138章 螳螂捕蝉,谁是黄雀?

韩志义朝他看去,不知为何,心中总有种莫名的叹息之意。

压下叹息,他缓缓点头:“即便如此,也不能全靠巴图。他若真有那么大的能耐,不可能让白音提布,这个奴隶之子,成为他最大的竞争对象。”

韩冬阴翳的点头,“那就再派点人,跟在后面,若是巴图手不利索,我们就亲自动手!”

“不行。”韩志义语气淡漠且低沉:“我们不能亲自动手,否则一旦被人发现蛛丝马迹,就是永远都洗不掉的污点。即便事成之后,都有可能被人戳脊梁骨,说我们狼子野心,早就生了谋朝篡位的念头。”

韩冬眉头紧皱,不甘问道:“那怎么办?”

“假手于人以除之,谁说只能用一次?”韩志义皱眉反问:“景舒珩的命,巴图想要,白音提布同样想要。那就让他们两人去争,谁得手,是谁的,与我们没有半分干系。”

韩冬一愣,随即恍然,连连点头:“对!就让他们去给彼此善后,而我们,只需坐收渔翁之利!”

“不过这样一来,也有弊端。”韩志义眉眼压低,声音沉沉:“若是一个不慎,就会被巴图和白音提布发现,我们不是只跟他们一人合作,若是激起他们的逆反心理,会对我们不利。”

听到这话,韩冬不耐的啧了一下,语气暴躁:“那怎么办?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好,总不能让景舒珩,一直在我脸上恶心我吧?”

“你只会问怎么办吗?”韩志义的语气也冷了下来,“你两个肩膀上,顶的是尿壶吗?就不能动动脑子想想?!”

韩冬脸色一涨,顿时恼羞成怒,腾的一下,从椅子上起来,低吼着反驳:“我这不是在跟您商量吗?!您何至于,如此贬低我?!”

韩志义深呼一口气,强压心头的烦躁,和郁结之气,同样冷声道:“商量是一起想办法,而不是只会问我怎么办?你难道就没想过,有一天我死了呢?!”

“我死了,韩家就要靠你撑着,靠你来做决定!到那个时候,你还能问谁,该怎么办?谁又能告诉你,该怎么办?!”

这话一出,原本暴跳如雷的韩冬,顿时一愣,脸上还残留着愤然的表情,但看韩志义的时候,眼神已经怔然,显然他从未想过,韩志义会死这个问题。

见韩冬是这个反应,韩志义深呼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担忧,和恨铁不成钢的无力,无奈摆手:“行了,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说完,也不给韩冬再开口的机会,转身就先回了自己的营帐。

看着韩志义,虽然依旧高大,但已然带着些许沧桑的背影,韩冬张了张嘴,似是想要说什么,但直到韩志义的背影消失不见,他也没发出任何的声音。

翌日一早,景舒珩起的并不算晚,但也不早。

待他吃完早饭,营帐门口,就有士兵早早等在那里,见他出来,便引着景舒珩,朝韩志义所在的方向而去。

此时韩志义,正在操练兵将,见他过来,拱手行礼。

景舒珩笑着免礼,似是漫不经心道:“韩将军伤势未愈,这种事情交给副将便可,无需自己起来这么早。”

他这话说的不清不楚的,也不知是在说操练之事,还是为自己,介绍军中大营构造之事。

而韩志义,也不亏是老油条,压根儿不顺着景舒珩的话,反倒不甚在意,故作爽朗的笑笑,摆手道:“臣在军中几十年,这些,都是臣日常最熟悉的事情,自然我来最为合适。”

景舒珩倒也不跟他较真儿,不置可否的颔首,随后抬眸,往前方正在操练的士兵看去。

韩志义顺着他的视线,语气含笑,解释道:“王爷如今看的,是军中的骑射兵......”

韩志义带着景舒珩在军中转悠了一个上午,倒确实没什么隐瞒,将整个北疆军营的整体构造,都讲解了个遍儿,若是遇上了,还会特意解释一句,这是奉旨而来的珩王殿下。

一直到临近午时,韩志义才道:“军中所属,大概就是这些,再往前五里,便是边防线,这个距离,不仅能在遇到敌袭时,第一时间赶到,也能保证,与边境线有一定的距离,不至于被庸军轻易偷袭。”

景舒珩颔首,“确实合理。”

韩志义伸手,引着景舒珩进入军中大营,进去之后,便看见,正前方摆着一个,大大的沙盘,正是边境线的布景。

“王爷,请看这里,这就是我朝与北庸的界线,往北,便是北庸,往南,便是我朝。”

“其中,以开池山为首要特殊地带,因为这里有一道峡谷,狭长蜿蜒,并不好过。而开池山与对面的沙郁山,山势陡峭,如同斧削一般,所以若是提前知晓对方的行踪,在此埋伏的话,绝对能不费吹灰之力,绞杀敌方大半兵力!”

“还有这里,干渠河,河面并不宽,但深,想要渡河,唯有用船。可周围一览无余,没有任何遮挡,一旦渡河,必将被敌方发现,若是对方辅以弓箭,那再想渡河,就麻烦了。”

景舒珩视线随着韩志义所指的位置看去,边看,边记着他的话。

从面上看,韩志义说的这些,倒是没有任何虚言,若是不曾经历这一路追杀,景舒珩都要以为,他这个态度,是要放弃抵抗,不再挣扎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