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龙颜大怒:“谢瞻,为了一个女人?,你居然记恨了自己的兄长十年??你设下这局,惹得朝堂动荡,社稷不稳,甚至一个不慎就会引发矢石之难,血流漂杵,竟然只是?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
谢詹勾着唇,眸子里却一丝笑意也无:“既然她对皇兄而言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当初皇兄为何不肯让与我?”
“她本就是?朕的,为何要让与你?”
“皇兄,”他看着盛怒的皇帝,悠悠道,“这可不是?你求人?的态度……”
*
姜荔雪回京之后一直住在皇后娘娘的宫中?,皇后担心她在东宫睹物?思人?,会做傻事,便将她安置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她事先?与皇后说了她会梦游的事情,皇后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半夜被水芝叫醒后,看着她一个人?穿着白色的寝衣在宫苑里到?处晃荡,嘴里念叨着找太子,还是?感到?既惊骇又心疼……
皇后虽然也沉浸在丧子之痛中?,但是?在没有见到?儿子的尸体之前,她是?不相信太子是?真的死了。
萧国公与淑贵妃多年?来确实一直存有谋害储君的心思,但是?每次都被谢珣轻松化解了,为何偏偏这一次栽了跟头??
而且这一次是?毓王谢瞻与他同?道而行,谢詹不仅在此事中?毫发无伤,甚至还带回了萧国公谋害太子的证据,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谢瞻与皇帝之间的纠葛,她这个做皇后的自是?知道的比旁人?要多。
十年?前有一场选秀,谢瞻喜欢的一个姑娘也被家人?送到?了宫中?,听说那姑娘颇有个性,不愿与人?共事一夫,所?以故意在选秀上扮丑,皇帝当时并没有选中?她。
后来她顺利被送出了宫,与那时还不是?藩王的谢瞻相爱了。
再之后,不知怎的皇帝发现了那颗蒙尘的明珠,强行将人?要了回来,安置在宫中?,封了贵人?……
那一年?,皇后一时不察被淑贵妃做局陷害,入了冷宫,后宫诸事便都交到?了淑贵妃的手中?。
淑贵妃恃宠而骄,性子跋扈,看不得新人?受宠,料想是?使了不少手段迫害那个姑娘,等到?皇后从冷宫中?出来时,那t?个姑娘已经不在宫中?了,而是?被送到?了京郊的庵中?削发做了比丘尼。
皇后当时也没有在那个姑娘上多费神思,毕竟她初出冷宫,忙着夺回执掌后宫的权力,与淑贵妃斗了颇久才拿回来。
皇后想,许是?那时谢瞻便与皇帝结下了梁子,而后蛰伏十年?,如今突然回京,很难不令人?猜想他背后的意图。
他是?回来给?那个姑娘报仇么?
不久之后,便印证了她的猜测。
皇帝把那个姑娘的名字从后宫嫔妃的名册中?除名了,在萧国公带着十万大军汹汹涌来之际,皇帝居然带着大相国的高僧们去了一座小小的庵庙做法事,并请出了那个姑娘的牌位……
她便知谢瞻此次回来的目的不在谋权篡位上。
既然不是?为了谋权篡位,那么他便不会置太子于死地。
果不其然,在萧国公即将抵达京城之际,西境又加急传来消息,说是?萧国公带十万大军离开后,留驻在西境的数万士兵出现军乱,是?太子谢珣及时出现,处置了霍乱军心之人?,以儆效尤,稳住了西境军心。
消息传来,震惊朝堂。
萧国公原本带兵进京除了要给?女儿淑贵妃撑腰,也大有扶持淑贵妃的儿子,自家的外孙做新储君的意图。
如今谢珣竟然没有死,甚至趁他离境之后顺势掌控了西境,致使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若继续带兵进京,那便形同?造反,若就此带兵回去,那西境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之下。
十万大军进退维谷,停滞不前,军心动荡,京中?再次传来旨意,以擅离职守、涉嫌谋逆之罪要他回京受审,传旨的人?还告诉他,淑贵妃已经认罪伏法,毓王也在京城,他手中?的虎符可以调动南境五十万大军……
萧国公回京受审后不久,谢珣安置好西境的军务,昼夜不停赶回京城。
匆匆去了一趟御书房向父皇禀明实情后,便去东宫找姜荔雪,却得知她最?近一直住在母后的永和宫。
他去永和宫找她,被母后拦下关?切了一番,才与他道:“那丫头?气坏了,知你今日能赶回来,气得饭都没吃呢,你好生哄哄,至少先?让她吃点东西……”
谢珣端了些汤饭来到?她住的房间,看到?她躺成笔直的一条,闭着眼睛装睡。
他将托盘放在桌上,坐到?床沿上俯身去亲她,被她挥着巴掌打?开:“你别碰我!”
他便捉住她的小手,放在唇上亲了又亲,用下巴上冒出的青茬去蹭她的手心:“孤回来了,你不看看孤么?”
她闭着眼眸不做声?,被他捉着的手上暗自与他较着劲儿。
他与将人?抱起来,可是?她绷紧了身子,僵硬的像一块木板一样,抱到?怀里也长长的一条,横亘在他身前。
看来母后没有夸张,她果真气坏了,都气得身体硬挺了。
他便将这条“木板”抱在怀中?,发觉她瘦了好多,以前抱在怀里棉花团子一样柔软的身子,如今已然能摸到?她薄薄的皮肉下的骨头?。
下巴也尖了许多,脸颊少了许多肉,虽然看起来面容愈发精致,但是?他还是?喜欢以前那张娇憨可爱的小圆脸。
他将人?抱在怀里掂了掂:“瘦了多少斤?”
姜荔雪抿着嘴巴不做声?:谁要跟他聊这个?骗子!
“回头?孤得去找七皇叔好生说道说道,都怪他……”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是?你骗我,害的我消瘦,关?七皇叔什么事?”姜荔雪气呼呼地说完这句,又将嘴巴抿成一条线。
“孤没打?算骗你,是?七皇叔做的局,”他怜惜地抚着她单薄纤巧的肩膀,与她解释道,“在山里出事后,七皇叔将孤藏了起来,要让孤配合他演一出假死的戏码,诈萧国公回京……”
抿着的小嘴红唇一翻,吐出三个字:“然后呢?”
“孤这么多年?来一直被萧国公和淑贵妃等人?明里暗里的针对,也早有将其拔除之意,只是?他们根深叶茂,手握重权,孤只能徐徐图之,不成想原来七皇叔与淑贵妃也有着莫大的恩怨。七皇叔欲将周氏一族除之而后快,于是?孤才决定与七皇叔联手……”
“那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一滴清泪自闭着的眼眸涌出来,随即便似断线的珠子似的,滚滚滑落,“我以为你真的死了,我都快难过死了……”
“孤是?想让七皇叔告诉你实情的,谁知他想利用你做证人?,竟然对你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