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李青书的案子判了,张官爷是特地来给你送判决文书的。”李村正介绍,“这两位是杜县丞府的杜管家和县丞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
“夏姑娘,夏夫人,我们此行是奉我们家老爷和夫人之命,特地前来赔礼。”杜管家看似很有礼貌地拱手,身体却没有倾斜半分。
旁边的管事嬷嬷也是一样虽然行了礼,膝盖却只是微微弯曲而已。
两人显然都觉得实际上夏云月是受不起他们的礼的。
是来赔礼的呀,就你们这个态度,我还以为是来给下马威的呢!
夏云月的眼睛不由微微地一眯,虽然到现在还没见过那位杜县丞,但如今连续见了杜府三位管事级别的人物,也大概能猜出那位杜府的画风。
“杜管家和嬷嬷客气了,几位远道而来,辛苦了,请屋里坐。”生怕女儿因为对方的态度不悦,夏氏不卑不亢地率先开口接待。
夏云月便顺势也只是福了福便站到一旁。
几人到了屋中,夏云月懒得给那两个杜家人特地生火烧茶,便只是给他们一人泡了一杯梨膏糖水。
“寒舍简陋,也没什么好招待的,这是我们自家刚做的梨膏,几位不妨润润喉咙。”
几人一路而来,还真是有些渴了。
道谢之后,张捕快率先一饮而尽,喝完后意外地咂吧了一下嘴,觉得还挺好喝的。
杜管家和那位管事嬷嬷却显然并看不上这不够甜的梨膏水,略喝了几口就放下了。
随后,杜管家便不等张捕快把文书拿出来,就先巴拉巴拉了起来。
话里话外的,将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李青书和陈管事,并表示杜府已经和李家退亲,陈管事也被县丞大人给驱逐出了杜府。
夏云月当然明白杜家让陈管事气势汹汹地来抓人,固然有被李青书蒙蔽的原因,但追根究底却依然不过是“仗势欺人”四个字。
如今哪怕口口声声是来道歉的,也不过是因为有王爷干涉了此事而已,至于真正的诚意,怕是连三分都没有。
只是对方的态度虽然让人有些不爽,但至少面子上肯装一装,而她和杜家算起来其实也没有太大的仇恨,日后也想平平静静的过日子,根本没必要因为这点小小的不快就撕破脸,和那位杜县丞过不去。
于是,便也挂起虚伪的笑容,和夏氏一起客客气气地说了几句漂亮话,同时婉拒了所有的礼物。
杜管家和管事嬷嬷见她们母女不肯收礼,脸色这才又好了几分。
随后那位管事嬷嬷就从箱子里拿出了两件已经制作成了绣品的摆件。
“姑娘别的不收,但有两样东西夫人却交代了务必得物归原主。”
“劳烦嬷嬷,替我和我娘谢过县丞夫人。”东西一拿出来,夏云月就知道这肯定是娘亲的作品,自然不会再往外推。
“夏夫人,夏姑娘,这是李青书母子的判决书。”
见他们终于说完话,一直如隐形人般站在一旁的张捕快这才送上了一份抄录的文书给夏云月,同时又口述了一遍李青书母子的判决结果。
李青书的功名被剥夺,并判了十二年,且杖责四十大板。
周氏因则被打了二十大板,判三年。
此外他们母女名下的所有家产也都被判赔给夏氏母女。
至此,两家的恩怨也算是终于有了一个明确的结果。
几人冒着秋雨而来,见事情办好,只匆匆地喝了一杯梨膏水后,便要回城。
夏云月和李村正一起送他们到村外,随后又和李村正一起去了老族长家,当众表示自已可以留下李青书家的田地,但不要他们家的房屋。
至于如何处置,都由李氏宗族决定,她们母女不做半分干涉。
……
下了两天秋雨后,第三天天气终于重新转晴。
夏云月便准备带娘亲去海边祭奠双亲。
不过夏氏来到青溪村后,十几年来最远只去过清河镇,连县城都没去过,更别说是更远的地方了。
原主也是夏云月穿越过来之前才第一次去县城,同样也不算出过远门。
如今这海边要怎么去,路上要多久,夏云月还真没有个数,于是便又去询问李村正。
得知她们母女要去海边祭奠夏氏的双亲,李村正顿时笑了。
“可那真巧了,你毛嫂子的家就在海边。前些天因为家里要忙秋收,把两个孩子都送到娘家去了,如今家里的活也忙得差不多了,他们夫妻正打算去接回来呢。你们就跟着他们一起走吧。”
方氏也笑道:“是啊,我还说索性让英娘在娘家住两天再回来,不如你们也去住两天散散心吧?”
“娘说的是,夏婶,月妹妹,我娘家那风景可好了,到时候你们就住我娘家,我带你们去赶海。”毛氏也十分欢喜。
夏云月还从来不知道原来毛氏的娘家就在海边,当下也就不拒绝了。
“那回头就要麻烦嫂子了。”
“不麻烦,不麻烦,那你们回去准备准备,收拾好就走?”和两个儿子分别了这么多天,毛氏已经很想念了。
“那我现在就回去收拾。”
“等等,月丫头,你们这次是要全家一起去吗?”李村正询问。
“嗯。”夏云月点头。
“那这样,你把家里贵重的东西收拾收拾,装一个箱子放到我家来吧,回头钥匙你自已带着。”李村正主动提出帮忙保管东西。
“多谢村正叔,那我就不客气了。对了,村正叔,我们这出门要路引吗?我怕万一我们可能要在别的地方转转,到时候住个客栈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