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并不想为此追究什么了,这件事着实过去的很久了,久到如果楚然不提,我差点以为我早就忘记了,忘记了盘锦山崎岖的山路,忘记了凛冬刺骨的冷风,也忘记了被人锁在门外的羞辱和被欺骗抛弃的痛苦。
我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越跳越快,直到我不堪忍受而弓起身子企图缓解一点来自过往呼啸寒风的痛苦。
恍惚间,我感觉到楚然的手滑到我的口袋处,拿了什么东西出来,接着便是凑到耳边的轻哄,“延延,………延延乖,吃了药就好了。”
我下意识张开嘴,几粒苦涩的药片推入喉间。
【作家想说的话:】
感谢
来自柚柚_youlinxi送给我的礼物玫瑰花
来自柳诚问_下次一定修文版送给我的礼物草莓蛋糕
天哪第一次收到礼物,亲亲宝子们(づ ̄ 3 ̄)づ
也感谢留言的小宝们,太感动了呜呜(? _ ?)
第22章 你还喜欢鹅卵石吗
盘锦山上,楚然和谭越并排走在最前面,楚然背着一个登山包,谭越身上空空如也,魏延落后他们一段距离,登山包则是肩上背了一个,手里拿着一个,是很明显的,少年人之间的孤立的把戏,伤害力不说有多大,至少恶心人是够的。
“今年的盘锦山好像格外冷。”楚然对着谭越说,他用的声音很大,但他们两个之间隔得特别近,是根本用不着那么大声音说话的。
谭越向后看了看,魏延还是在后面慢吞吞的走着,压根连头都没抬。
他假装没看见身旁人频繁向后扭头的举动,拉着他走快点,要去山顶看雪景。
“楚少,你总回头看那个小哑巴干嘛呀,他根本就没有把你放眼里。”谭越直到拐了两个弯,彻底看不到小哑巴的身影之后才开始每天的日常挑拨离间。
要说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他平时欺负那小哑巴欺负的挺起劲的,但这种故意挑拨离间的坏话,他总不敢当着魏延的面说,非要说个理由,他其实也说不上来,就是小哑巴那双阴恻恻的眼睛,盯着他看,特别瘆人,跟有精神病一样,谭越暗骂一声,早晚得想办法把他那双眼睛弄瞎了。
“我哪里看他了,我那是观测地形懂不懂?盘锦山的冬天路都封了,最容易迷路了。”楚然不耐烦的讲:“我就是没有看他,昨天才吵过架,我今天才不会主动找他。”
谭越比他们俩年龄大一些,已经学过了双重否定表肯定,不过他可不打算提醒他。
没想到楚然越说越激动,反而把矛头举向了谭越,“你是没长手啊还是没长脚,没学过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吗,你老是把事情交给别人,我们就没有登山的体验感了知不知道。”
“那我不是看他昨天惹了您生气,想教训他一顿帮您出气嘛。”
楚然这时回头一望,才发现他们两个已经走出了很远,早就不见魏延的身影了,他气鼓鼓地一把推开挡在他前面的谭越,只来得及说一句“我和他的事要你管?”就朝着身后的路跑去。
谭越没急着追,反而是慢悠悠地在楚然身后跟着,他心想,再怎么着急又怎么样,你再也见不到那个小哑巴了。橙色盒子
魏延在刚才一看不到楚然和谭越的身影时,就把手中的登山包扔在了地上,这之后他的赶路速度就快了很多。
中途看到一条小溪,没有结冰,他想过去捡几颗形状漂亮的石头。
在那里捡了一会儿,直到装满了书包夹层,他抬起头,突然感到了一丝凉意,这周围已经没有小路了。
盘锦山被作为旅游景区还没有多久,山路很陡,也没什么大路,都是人们走着踏出来的小路,不过楚然要来登山,沿途都有楚家派的护卫保护,只要沿着路标走,基本不会有问题。
只要沿着路标走,魏延看了看天色,万一路标被人恶意调转了方向呢。
这四周围绕着光秃秃的树,方圆几里全笼罩着白霜,他看上一会儿就感觉眩晕。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哥哥!”声音由于长时间不开口说话,有些暗哑。
顿时,无数声回音传来,在寂静的山林里,十分能放大人的紧张情绪。
魏延打开自己的登山包估计了一下如果自己呆在原地不动的话还能撑多久,然后果断的背着书包打算自己寻找出路,其实他也没有很紧张,楚家护卫那么多,只要楚然及时发现自己不见了,然后派人来找,他肯定没多久就能获救。
于是他靠着太阳做参照物,按照自己脑中刚才的行动路线打算原路返回试试。
他一边走,一边喊着“哥哥”,但是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这么走着,一直到了晚上夜幕降临,他食物已经消耗完了,而盘锦山气温骤降,偶尔还有不知名的野兽出没,他这时候终于感觉到了一点害怕,脸上也因为看不清地形多了几处擦伤。
这期间他也没有见到任何楚家的人来找他,甚至连路标都全部没了。
他这途中也感到有点生气,曾把收集到的那堆漂亮的小鹅卵石全部给倒出来了,但往前走了几步又给全部拾了回去。
他想,走到晚上吧,走到晚上他再不来他真不要再跟他和好了。
“先生,那个小哑巴真的从盘锦山上下来了,这该怎么办?我们要通知少爷让他回来吗?”
“他竟然没死?”
“佣人说浑身都是血,但还活着,一直在后门敲门。”
“先不要通知小少爷,等到天明,如果他还没死,就把人抬进来治,再通知小少爷人已经被救回来了,让他赶快从盘锦山上下来。”
谭越在毒品还没有完全腐蚀他的脑子时,我曾经问过他我从盘锦山上下来的时候具体是什么时间,他说他真的记不清了,大概是夜里三点多。
他当时总是会恶意癫狂地笑,眼神中充斥着令我不解的嘲弄,不停地说着一些乱七八糟的话,他其实是很谨慎的,即使已经快被折磨疯了也没有透露出当年的事情一句,楚先生的确培养了一条好狗。
但我当时只以为他疯了,并没有过多的探究,但是现在看来,他嘲弄的的确是我,或者说,又不只是我。
是少年在生死关头也要背走的鹅卵石吗?
是彼此永远送不出去的礼物吗?
是争吵过后永远学不会低头而总是错过吗?
是明明知道靠近就会遍体鳞伤也要拼命奔向彼此的勇气吗?
我不知道,我或许永远也给不出一份答案,我甚至连问一句长大的楚然是否还喜欢鹅卵石都不能再开口,因为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你被掩埋在时光与风雪里的苦难,我也都一一尝过了一遍。
【作家想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