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人,低喘声此起彼伏,半张脸被对方亲红了,恼怒道,“行了!”
楚叶语看他嘴唇红肿地瞪着人,喉结滚了滚,被撩拨得心痒,贴着他后背男根在臀肉间顶了顶,“衣服都脱了,就插一下。”
詹玉景道,“插个屁,半下都不行。”
“……”楚叶语挑眉,见人半点不退让,又去捉他的手,“好吧,不进去,那用手总可以吧?方才若不是你亲我,我也不会这样,你不至于说不管就不管?”
詹玉景往他身下看了眼,隔着金色泉水,隐约可以窥见阳根的惊人尺寸。
想起刚才那顿强势的亲吻,心里又臊又恼,一水花拍他脸上站远了点,屁股或手都不打算给他用。
两人在灵泉里你进我退,转角处的石柱后悄无声息停了个人。
泉水的金光映亮半张脸,楚飞镜面无表情看了眼池畔散落的衣物,隔得不远的地方,赫然放着一只撕下来的人皮面具。
第159章 159“你我杀子弑父,不过是一丘之貉”
? 傅醉怀曾提醒过詹玉景要留意唐家父子,最近楚叶语事务骤多,倒是方便了他趁机打探唐寒松的动向。
唐家父子住的地方与楚叶语的楼阁相距不远,詹玉景装作浇花锄草的家仆,接连几天有意无意去附近闲逛。
一日傍晚,他端着茶混在队伍末尾,跟随一群家仆侍女进入唐寒松卧房。屏风后面有一个木箱子用来放置衣物,里面东西很少,空间能容纳下一个成年男子。
在楼外逛了四五日毫无进展,詹玉景心里有了计较,趁别人整理床铺摆放晚膳时退入屏风后,装作收拾灰尘,翻身躲入木箱内。
随行家仆人数众多,又没有与他熟识的,打点好房间后接连退出去,只留两名侍女留在屋中听凭差遣,没人察觉队伍里少了个人。
詹玉景躲在箱中,听侍女嬉笑聊了会儿天,不多时唐寒松推门回房,用完晚饭后让婢女撤走碗筷带上门。
待人手走尽屋子里仅剩一人,他自柜中抽出几张符纸,四面墙壁各自交叉贴上两枚,念咒起阵后形成一道隔绝声音人影的结界。
检查四下没有漏洞,方才推开衣柜露出绘在墙后一道圆形阵法,指头捻起一道符纸打进去。
半柱香后,传送阵对面的人收到消息,墙壁形成卷曲的黑色漩涡,一个头戴铁齿鬼面的男人自里面走出。
詹玉景轻轻推开箱门,自一线缝隙中窥见那鬼面人头发花白,却梳理得油光发亮,几道细且深的疤痕蔓延到耳朵底下,似乎脸上曾经被锐物抓伤。
脸上带伤很好辨认,他回想一遍自己从前见过的人,确定不认识这个鬼面男人。若说对方是几次下杀手的斗篷男,行走间步伐低缓厚重,和之前又不太相像。
鬼面人在唐寒松对面落座,翻起桌案茶壶倒满一杯,手指布满老茧,应该是经常持握某种器械导致。
捏着茶杯晃了晃,热气扑在面具上,却并不喝,“我听说傅醉怀那个老东西找到这儿来了,笃定他孙儿一定是被绑到灵越谷,楚家老大与他斡旋好几天,那老不死的赖在门口就是不走。”
窗户上贴有结界的符纸,唐寒松负着手站在旁边,“傅醉怀此人,我不甚了解他修为造诣很高么?”
鬼面人自鼻腔里哼出一声,极为不屑,“就他那两把刷子,修为高个屁。只不过,此人让人戒惧的地方不在于修为,而是他身上携带的各种暗器。我父亲临死前把宗门不少宝贝传给了他,那老东西凭借一身暗器本事,被逐出宗门后带着一家老小,在江湖上混得风生水起无人敢犯,只此一点,你便可知晓他底子深浅。若是你想杀他那个孙儿,最好是在他撞破楚家大门之前动手,否则有他日夜看护,再想找机会就没那么容易了。”
唐寒松摇头,皱眉时额头纹路陷得更深,若不是还有五官嵌在其中,这张脸干涸到像一张枯树的皮,“时机未到,楚家这头出了点岔子,暂时不能动詹玉景。”
说起楚家,鬼面人揶揄地笑了,讥讽他,“你也够狠心,为了钓楚家这条大鱼,自己亲儿子都下得去手。若是叫你家娃娃知晓了,不怕他恨你厌你视你如仇雠,将来死了没人给你披麻戴孝么?”
唐寒松眯眼,双眼成了一道黯淡无光的缝,“殷宗主还有功夫跟在下冷嘲热讽,你我杀子弑父,不过是一丘之貉。我死了有没有人收尸容后再论,倒是殷宗主你,想来这二十多年,午夜梦回,没少梦见你父亲站在床头唤你名字吧。”
此话戳中殷洲白逆鳞,面具下脸色涨红,手掌猛然一拍桌子,茶盏被震得滚下桌案,“老匹夫休要胡言乱语!我父亲是被傅醉怀叛变所杀,此事天底下人尽皆知,与我何干?就算要梦里索魂,他也该去找傅醉怀那个老不死的东西!”
唐寒松看他两眼,不屑之色俱被压在面皮之下,冷冷应道,“行了,我叫你来不是为了争论你父亲是被谁所杀,是你或是傅醉怀我都不感兴趣。最近楚家几个晚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大婚被他们推迟了,你那边的人手暂且按兵不动,一切等阿晚与楚家结契之后再说。”
话头被他摁下,殷洲白有火气撒不出,兀自瞪他半晌,骂道,“老夫最讨厌跟你们这种人一起办事,一副高高在上指挥人的样子,话都说不痛快!行吧,你说推迟那就推迟,先说清楚,你许给我的是一整座黑雉山,事成之后莫要跟我耍纸上功夫抵赖。”
黑雉山是灵越谷周围众峰之一,内蕴大量铁矿,常年被灵河灵气浸染,采出矿石不仅成色精美,而且质量远非普通铁矿可堪比拟。
灵越谷储备武器不多,黑雉山的铁矿不过开采小部分,鬼面人与唐寒松交易的目的是整座山头,又恰好姓殷詹玉景不由联想到玄微宗。
鬼面人握着茶盏晃了半天,说的话多大约口渴,揭下面具埋头啜了口。
木箱的角度与之相左,詹玉景看不真切,稍稍抬高了缝隙凝目去辨,谁知木箱机轴却发出一声吱呀闷响,动静不大,在落针可闻的室内却极为突兀。
唐寒松瞬间辨认出声音来向,扭头犀利盯向屏风后,高声喝道,“谁?!”
鬼面人站起身,衣袖一甩茶盏脱手而出,飞旋击向屏风,在织锦绣面上炸出一个窟窿,碎裂开的陶瓷残渣如片片锋利飞刀,扎进了木箱两面。
第160章 160“你怕的是我撕你衣服么?”
? 墙壁四周的符纸只能隔音隔影,却很好破开,詹玉景踹开窗户纵身跃出,就地一滚避开跟随而来的几枚暗器,木珠子撞在走廊上爆开噼啪声响。
飞奔的间隙他回头一看,唐寒松在前鬼面人在后,沿着长廊对他紧追不舍,鬼面人不断从袖中夹出木珠子向他射来,唐寒松则朝地板打出几道符篆,沿着木板缝隙形成一道无形金网,蟒蛇般向他脚底游蹿。
詹玉景按住袖箭,转身朝唐寒松射出一发,冰针入肉对方立即倒地,金网随之消失无踪,脚边却爆开两只木珠子,震得他小腿发麻。
如此追逐不是长久之计,他贴着回廊边缘往底下一看,唐寒松卧房位于三楼,不算高,跳下去应该能平稳卸力。
脑子里这么想着,脚底已经踏上栏杆纵身一跃。自半空坠下时才看清,底下站着几名往来侍女,还有一人身着黑衣,听见衣袖翻飞的风声仰头朝他望来。
在四年前灵越谷那场婚礼中,詹玉景也曾自楼上一跃而下,从天而降闯入兄弟四人视线。
此时夜色模糊了面目,月光将楼上那人勾勒出一道虚影,楚惊雾匆匆一瞥觉得格外熟悉,来不及仔细分辨,看见鬼面人自上空扔出一张鹄矶丝织成的网。
灌注灵力后鹄矶丝可削金断玉,甫一沾上詹玉景后背,便是入肉三分白丝染血。他哼了声,眼前一片花白,忽然腰身被人揽住,耳畔有金属相击的锐响。
飞阳剑挑在鹄矶丝上迸出一串火花,剑刃炸开三道缺口,片刻后冲破附在上面的灵力,将丝网缴成片片破碎的飞红。
楚惊雾搂着詹玉景自半空跃下,踩踏楼外延展的枝桠借力,纵身几个起落,眨眼间消失于树林深处。
鬼面人站在栏杆后,注视那两道人影没入树丛,低头看见楼下惊慌失措的侍女,转过身蹲在被放倒的唐寒松旁边。
他抬手按住大腿靠近膝盖处,那里有蚂蚁大小的一点湿痕,若不是对玄微宗门下的暗器秘宝了如指掌,根本看不出此处曾被冰针刺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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