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他的目光,楚飞镜斜眸瞥来,只是一瞬,詹玉景还没想好怎么反应,他就淡漠地移开视线,向大家讲起唐知晚的事。

婚宴当天抓走唐知晚的人,是醍醐山隐月教的教徒。这个教派藏匿于雾气弥漫的深山老林,擅于用蛊毒和幻术控制人心智,修炼的都是诡谲淫靡的邪功。

用药物辅助双修,这种修炼方法有好有坏。可以在短时间内让教众修为暴增,但稍有不慎就会走火入魔,就算炼到至高境界也可能遭受反噬。

隐月教出现时间不久,却以令人瞠目的速度,攀上江湖势力排行榜第一的位置,就连灵越谷也只能屈居第二。

但是没几年邪功弊端暴露,不少精粹暴毙而亡。眼见自家式微,教主打起灵越谷的主意,想研究楚氏一族与灵水的相辅相成,究竟是怎么延续下来。

打听到楚家四位公子要与男妻大婚,教主命人在婚宴当天埋伏人马。不清楚婚契结成的细节,以为唐知晚已经与楚家的人结了契,趁着现场大乱,浑水摸鱼将人掳走,打算带回去好生钻研。

楚飞镜只打探到唐知晚在隐月教教主手中,折了大半人马,却闯不过醍醐山重重迷障,只能先回来与家人商量,再做细致打算。

众人商议到弯月当空,楚飞镜和楚惊雾自然要亲自去救人,詹玉景在谷中待得无聊,把这次当成出去练手的机会,竭力争取之下让江客梦松了口,意有所指地嘱咐两人将他照看好。

楚离风也是想去的,可江客梦觉得他年纪太小,心疼儿子怕人出事,说什么也不肯放他跟着闹。

定好出发的日子后,众人各自回房。江客梦惦记两人分隔日久,意思意思询问詹玉景,要不要和楚飞镜单独待一会儿。

詹玉景冷笑,跟他说不必了。果然回楼后房门守着几个侍从,房门都被锁上,跟他说屋子里面发现几只毒虫,今晚不能睡了,明天再着人处理,叫他去楚飞镜楼中将就一晚。

詹玉景懒得挣扎,听完头也不回转身就走,后面跟上两人,大概是打算亲自监视他的去向。

江客梦真是急得很,巴不得他隔天就能给楚家生一个儿子出来。詹玉景觉得屈辱,可又无处着力,一路慢行望向天边弯月

总有一天,他会离开这个将他当成生育工具的鬼地方。

关上房门,身后跟随的人侯在门外。楚飞镜站在几排竹架子搭起来的药草中间,低头对着石臼研磨药粉。

听见关门声响,头也不抬,似乎早有预料,似乎桌子上的药粉比詹玉景好看千万倍,“去洗澡。”

“……”

楚飞镜此人有点洁癖,每次同他欢爱前,必定要他在药浴中洗刷得干干净净,连肌理都渗透出清香的草药味,才勉强分他床上半只枕席。

不过詹玉景惊讶的是,对方从前颇为厌烦他,半路碰到恨不得绕十八条道与他隔开,仅有的几次欢爱,也都是迫于江客梦的压力。今天怎么看起来这么配合,没有讥讽对峙,一上来就叫他去洗澡?

第16章 16“今夜的浴汤中,我加了迷情散”(微h)(加更)

?  药池用白玉铺成,浴汤呈浆果般赤红色。詹玉景脱光衣物踏进池子里,清透的红色水波下肌理线条若隐若现。

今夜的浴汤似乎用料比往常更猛,没洗一会儿,肌肤如尖笋剥去外皮,透出莹润光滑的色泽,身心舒畅之外,隐约还有一点刺痛。

他被雾气熏得有些晕,靠在岸边闭目歇息。

楚飞镜只穿亵衣亵-裤,入水后即刻沾湿在身上,躺在浅水处一块石头底下,脖颈间那道玄色丝带格外醒目,看了他一会儿,“过来。”

詹玉景睁眼,两人都靠在岸边,距离不过四五米。今夜对方配合得不正常,他想了想,一面涉水走去,一面挑刺,“你心上人都要回来了,还有功夫跟我洗鸳鸯浴,楚二公子,不觉得膈应么?”

楚飞镜倚靠在石头前,药液没过腰身,淡淡斜了他一眼,“大哥已同我说过,只要让你孕子,往后可以不必再碰你。知晚那边,我会同他解释,若是他愿意,嫁进楚家后可与你平起平坐。”

詹玉景略感无语,原来他早就将救人之后的事情规划好了。让他给楚家生个儿子算是交差,然后就可以娶真正喜欢的人过门,每天抱着美妾恩恩爱爱。

他并不稀罕什么正妻小妾的位置,可是乍然听见对方只是想将他操怀孕有个交代,脑子里还是有火药炸开。

心里将对面那人骂了几十遍,停在不远处冷嘲,“如果是为了生孩子,那你还是别想了。”

他话只说一半,楚飞镜定定看来,树影婆娑,月色将那张脸映得如冰似玉,薄唇微动,连声音也是冷冷清清,“你在背后搞的那些小动作,以为没人知晓?”

詹玉景浑身一僵,不确定他是不是在虚张声势。楚飞镜唇角微翘,似乎在笑,终于露出他熟悉的讥讽,“你屋中那盆秋桑草,我已告知父亲,命人搬走了。往后不必再指望靠它避孕。”

屋中草药摆放得有条不紊,楚飞镜爱这些花花草草如命,位置如何数量多少心中有数。

少了两株秋桑草,第二天就被他清点时发现,后来在詹玉景房中见到,猜测对方用来避孕,但却并不点破

他也不想要詹玉景生下的孩子。

现在情况又有不同,他需要有一个孩子,来断开两人的牵绊。于是随口揭露,却叫詹玉景如坠冰窖,狠狠瞪他一眼,起身就往池子外面走。

没有秋桑草,说不定真会怀孕,自然是能少睡一次就少睡一次。况且在听完这番话后,此时此刻,他非常排斥楚飞镜这个人。

楚飞镜挑眉,看他光着身子走开,未置一词。闭目在温热浴汤中泡了会儿,意料之中的,又听见脚步声急匆匆折回来。

詹玉景只来得及穿上亵-裤遮羞,下巴胸腹挂有红色水珠,散开的湿发沾在后背,脚尖撩起一捧水花泼向对方,怒不可遏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那泼水砸在胸口,亵衣洇湿后现出隐约的肌肉轮廓,楚飞镜低头看了眼,“今夜的浴汤中,我加了迷情散。”

詹玉景俯身攥他衣领,本想将人提溜起来,手臂却软绵绵使不上力,反倒是两腿发虚,一头栽到对方身上。

楚飞镜蹙眉,脸色霎时冷了些,显然洁癖又在作怪觉得嫌弃。稍有犹豫后,并未伸手搂他,却也没有推开。

“你他妈,你告诉我,除了来阴的你还会什么?”詹玉景骂他,脸上气得要死,身体却丢人现眼,几乎是坐在对方双腿上。

撑住后面石头想要坐起,却又腰臀发软地跌回,臀-肉与大腿蹭了下,体内燥热的邪火更为猖獗。对方的身体冰凉似雪,勾他想要在上面磨一磨,汲取扑灭燥火的解药。

楚飞镜不理他,内心犹豫片刻,抬手揽住脑袋压到脖颈间。

嘴唇碰到柔滑的丝带,詹玉景眼前黑影一闪而逝,对方抽掉那只丝带,修长脖子上,喉结往下一寸处,赫然是一道咒纹繁复的契环。

第17章 17“别射在里面”(h)

?  与詹玉景结成的契环,大概被楚飞镜看作耻辱的烙印,原本脖颈间空无一物,后来就戴上了那道丝带。

他虽然厌恶此物,但在床上带来的快感,却没有人可以抗拒。

摁住詹玉景脑袋让人靠在自己身上,亲密得好似一对相互依偎的爱侣。他发丝间草药的清香味,对此时身中媚药的人来说,无异于穿肠毒药,勾得欲望压过理智,闭着眼乖顺地舔舐契环的纹路。

楚飞镜微微仰头,抽掉绾发的竹簪,如瀑墨发倾斜而下,面无表情享受敏感之处被软舌舔过的快感。想必觉得舒服,因为没有将詹玉景直接推开,这已经是他能表现出的最大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