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晚九点哦

原来老丘生病了

27.我的女孩

在赵既晴的监督下，这顿饭好歹没毁了。

几位客人吃得还算合心意，在老丘端着菜摆上桌的时候，他们还夸老丘手艺好，而老丘已然忘了自己刚才差点将糖醋汁倒入两次的失误，他只是笑着让他们之后常来。

赵既晴在一旁盯着老丘看，黎文漾走过来狐疑问：“是真的好吃吗？”说完，他自己也低声嘟囔：“不对……客人应该是不会睁眼说瞎话的。”客人才不会因为老丘是长辈而去奉承讨好他。

赵既晴看了他一眼，“端上来前我尝了味道，的确是好吃的。”

“老丘又突然发挥正常了？”

“我一直在他旁边盯着，本想着打下手，但是……”赵既晴将刚才在后厨发生的事和黎文漾复述了一遍。男孩儿听得眉头紧锁，他轻声问：“是不是……生病了？”

“但是老人记性不好也挺正常的。”赵既晴下意识反驳，可脑海中又浮现出老丘和她对视时的茫然失措的模样，他在那一刻似乎是空白的，甚至忘了自己是谁，自己在做什么。

“所以，老丘没办法做这件事了。记性不好，一会儿忘记加盐，一会儿加两遍盐。福照山庄能有多少客人让他这么考验？”黎文漾说话难听，但赵既晴没有反驳。

她那忧心忡忡的表情却在老丘看过来的时候转变成开朗明媚。黎文漾一声不吭地，也立刻跟着赵既晴一起对老丘笑他们都是尊敬长辈的孩子。

于是老丘一转头就看到两个小年轻正对着他乖巧地笑，他眯着眼踱到两人身边，眼神在两张极其赏心悦目的脸上来回看了两圈，突然语出惊人：“你们俩在处对象啊？”

此话一出，两人反应各不相同赵既晴皱眉，黎文漾惊喜挑眉。

“没有，我们只是同学。”赵既晴否认，说着，她往旁边走了一点，拉远了自己和黎文漾之间的距离。

黎文漾在老丘打量的目光下稍微站直了身体，想让自己看起来更不错一些。老丘那双眼睛将他全身梭巡了个遍后，点评：“个子不错，身材不错，就是长得不够大气。不过你小子看起来还挺精神的。”不够大气的意思是，黎文漾看起来过于精致，不够五大三粗。

黎文漾嘴角扬起。

“但是和我们小晴还是有点差距。”老丘一句话让黎文漾又敛下嘴角。

老丘望向赵既晴，认真交代，“你不要答应得太早。”

“老丘！我没，我不会答应。”赵既晴严肃澄清。

“我知道！我都知道！”说着，老丘扯了扯自己的围裙，又回自己的后厨去了。

大人似乎经常这样，将一切搅得一团乱后拍拍屁股走了。和小孩儿一样。

赵既晴侧头看了一眼黎文漾，发现他在笑，她冷声问：“你笑什么？”

“笑都不让笑？”黎文漾轻声反问，如果他身后长了尾巴，现在应该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赵既晴知道他这样笑地原因。

不想和他多说什么，转身回房间了。

晚上，赵继庭来敲赵既晴的房门，站在门口问她今天帮老丘打下手的情况。赵既晴顺势将老丘在厨房里发蒙的事和赵继庭说了。

赵继庭似乎刚工作结束，整个人有些疲惫，鼻梁上的眼镜都忘了摘。他度数不深，平时不会戴眼镜，只是在用电脑工作的时候习惯性带上防蓝光的眼镜，这样眼睛会舒服些。听了她说的话后，他伸手推了推眼镜，摸了两下自己的鼻子，“可能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呢？”

“我也这么觉得。”

赵继庭眨了眨眼，然后他安静下来，将头靠在赵既晴的门框边上，像在思考着要说什么，他刚工作完，大脑运作得不是很快，稍微有些宕机。

而赵既晴正看着他的眼镜从她的角度看，她发现赵继庭的镜片上有些污渍。

她向他伸手。

赵继庭愣了一下，“怎么了？”

“你眼镜有些脏，我帮你擦一下吧。”赵既晴说着，往房间里退了一步，意思是让他进来。

“哦。”赵继庭听话地把眼镜摘下来，放到她的掌心，然后跟着她一起进了她的房间。

赵既晴移动到自己的桌子边，从抽屉里掏出工具一小瓶镜片清洁液和一块眼镜布。

赵继庭站在她身边看她。

赵既晴低头，捏着眼镜腿，认真帮他擦拭着镜片。她做这事的时候很专心，目不转睛地，手上动作轻柔又麻利。

赵继庭见她专注得绷紧了整张脸，只有睫毛在颤动，他忍不住想笑，然后，他在她的动作间想起了一件事他人生的第一幅眼镜就是赵既晴买给他的。

他是初中的时候发现自己看不清教室黑板的字了，他和父母提过一嘴，但他们没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赵继庭不是那种得不到东西就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小孩儿，相反的，他是很懂事的孩子。他想着再忍一忍，等到真的完全看不清楚黑板上的字后，他会再向父母认真提起这件事，但还没等到他度数深到完全看不清黑板上的字，赵既晴就掏出了自己攒的零花钱说要给他买眼镜。

他记得那时候她还在上小学，个子拔高，虽然脸上的婴儿肥还没减下去，但沉稳的性格已经完全显出来了，于是她就整日顶着一张包子脸不苟言笑，赵继庭觉得这样的她很可爱，试着动手去掐她的脸，每次都被她躲过，还被她瞪眼说别这样。

那天，他像往常那样去小学门口接她放学然后一起回家，在门口等了很久没看到她的身影，他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然后肩头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他回头看，这可不就是他的侄女赵既晴吗？

但她脸上表情不是很好，像在生气，又似乎感到疑惑，她瘪着嘴问他：“你没看见我吗？”

“什么？”

“我刚才远远朝你招手，你都没看到我吗？”

赵继庭揉了揉眼睛，说：“哦，我近视了，看不清。”

赵既晴盯着他的眼睛，问：“你近视了？”

“嗯。”

虽然自己没有近视，但她的同学里已经冒出了不少小眼镜，赵既晴知道近视是需要戴眼镜的，眯着眼睛会让度数加深，“那你什么时候买眼镜？”

“我跟爸妈说过了，但是他们好像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