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农场的公鸡准时日出开始打鸣。

前一天折腾到脱力，他们从阁楼下来已经凌晨2点多，公鸡打鸣时两人正睡得四仰八叉的。陈柯先被吵醒的，意识模糊中以为是手机闹钟，翻了两人的手机又什么也没看着。

陈柯支着手肘缓慢思考是什么，一直到鸡鸣发生了高低音变化，才明白过来。

这时石霖殊也翻身半坐起来，睡眼朦胧地问：“嗯？我们要起来了？”

石霖殊没听到鸡鸣，倒是被陈柯突然压在身下去够床头柜上手机时弄醒的。

“没事没事，你接着睡。”陈柯搂着他又一起躺倒了，一条腿压在石霖殊腿上，轻轻拍他肚子，“刚才外面公鸡打鸣了，你没听到吗？”

石霖殊轻哼了一声没有回答，陈柯知道他压根没醒，就贴着他胳膊试图睡回去。

可没一会儿，棚里的牛也开始叫唤，牛一叫，公鸡居然又跟着打起了鸣。

这下石霖殊被彻底吵醒了，眯开眼看着陈柯侧脸问：“这还是刚才那只公鸡？”

陈柯也没睡够，恼火得很：“应该是的吧，一般就养一只公鸡…母鸡可以很多只养在一起。”

“一只公鸡一早上可以打鸣两次？”

陈柯还认真想了一下，才回答：“哥…我也不知道啊…这鸡不是我养的。”

石霖殊也笑了：“对哦，干嘛一大早讨论鸡…我们再睡会儿。”

他枕到陈柯肩窝里，照着他的样子有节奏地轻拍他肚子。

人和人在一起，总是潜移默化地互相影响，变得越来越像对方。

陈柯被拍得挺美，心想难得石霖殊也会哄人了，但嘴上没把门说了句：“你看我们一大早讨论鸡，是不是很像老夫…”他卡壳了一下才说，“和老夫？”

“你是想说我们已经没有激情了吗？”石霖殊抬腿勾住陈柯一条腿，又闭着眼问他，“嗯？小哥哥…腰不酸了？”

“额…你得自己上来扭…”陈柯也动了动腿，让两人勾得更牢，“我是想说心理距离更近了，腻在一起好像也更自在更没有负担了。”

“我本来也没跟你装啊。”

陈柯噢了一声，他的确讲不出来具体哪里不一样了，但他享受现在的模式，也期望能一直这样下去。

离开农场前，石霖殊想去见识一下那只一早上能打鸣两次的公鸡。可到了鸡舍，两人看到了满地溜达，精神抖擞的小母鸡，又起了心思想掏鸡蛋。

站在鸡舍边拿手机查攻略，胆战心惊地动手掏鸡蛋，又回木屋把鸡蛋煮了吃干净，磕磕巴巴忙活了好半天，真离开农场时已接近中午。

石霖殊显然非常喜欢农场，隔周周末他们又在农场住了两天。

10月初，陈柯终于不得已得安排出差了，一走快十天。

头两天石霖殊乐得清闲，几个月没有独处了，还很自在。到了周五，回家还是没有人气儿，想着要一个人过周末，竟然有些憋屈，好像在陈柯之前，不是自己过周末似的。

每天下班路上带一份外卖，对着手机吃晚饭。陈柯去的西海岸，因为时差他睡下时陈柯还在忙，只能简短聊几句。两人好死不死还都不怎么喜欢发信息联络，白天都忙，一条信息能隔半天才收到回复，能回复时也能通话了。

周六大早，石霖殊躺在床上想怎么打发这一天时，楼下大门开了。他还没来得及够着手机看电子门铃的监控，陈柯就已经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卧室门口，笑着喊了句：“Surprise！”

陈柯本意是想喊醒石霖殊的，没想到人已经醒了，正歪靠在床头。

“你怎么回来了？”石霖殊有被惊喜到，“噌”的一下坐直了，准备要起来。

“想你了呗…”陈柯朝卫生间走，又说，“你别起来了，我去冲个澡，你陪我再睡一会儿。”

石霖殊还是帮陈柯拿了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淋浴时水声很大，他就靠在洗面台前面等着。

陈柯拉开淋浴房门时，浴巾系在腰上，胸口挂着水珠子，背后水汽缭绕。石霖殊肆无忌惮地盯着看了会儿，才觉得眼神太直接了，便打岔道：“你是都忙完了？”

“没有，本来周日从西海岸飞A市的，我改了行程周一早上从这儿开过去。”

“这样多累啊…”

“没办法，想你了啊。才在一起就留你一个人过周末多不好…”陈柯在石霖殊面前站定，手环到后腰固定住了他，又说，“我怕我不回来，你这热乎劲儿就下去了…”

“我？”石霖殊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被陈柯吻住了，刚开始吻得温柔又克制，直到石霖殊挪腿抵住了陈柯，两人才默契地加深了这记吻。

一吻完毕，都沾染上了对方的气息。

石霖殊仔细打量了陈柯，又问：“你飞的红眼航班吧？再睡会儿去…”

回到床上，两人搂成了最习惯的姿势，陈柯漫不经心地捏着石霖殊手指，一会儿才说：“我在机场买了盒甜甜圈，西海岸那家网红品牌，放餐桌上了。”

“噢…等你睡够了我们下去吃。其实你不用赶回来的，我又不是不能自己过周末…”

明明半小时前还不知道周末要怎么打发，陈柯回来他们也不一定会干些什么特别的，但是两个人在一起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比一个人过周末充实许多。

陈柯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平静地嗯了一声，才说：“我想你了，不想一个人在外地住酒店，我这都出门一周了…没你挤我，晚上都睡不好觉，半夜醒过来边上都没人…就想回来和你搂在一起。”

陈柯故意说得特别委屈，好像晚上被挤着睡觉多舒服似的，石霖殊都憋不住笑了，抬手挠了挠他下巴逗他说：“好吧，马上挤你。”

陈柯捏住石霖殊的手，举到嘴前亲了亲指尖，轻轻地说：“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石霖殊没说话，陈柯握着他的手放在胸前，又慢慢地说：“再也不想分开了…好难熬…”

陈柯侧过身啄了下石霖殊额头：“嘘…别说话…陪我睡会儿。”

飞行了4个多小时，陈柯很快就累得睡着了，石霖殊老实地被搂着没敢动，怕把他吵醒，眨巴着眼盯着他的侧脸轮廓，还跟初见时一样惹眼。

其实石霖殊一直都知道陈柯有多喜欢自己，最开始的每个体贴入微的小动作，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始终如一的悉心呵护，除了他父母，没有别人对他这般用心过。

陈柯搂着石霖殊一动没动睡了快3个小时，睁开眼时石霖殊背对着他在看微信。界面是个群聊窗口，内容是同一个小孩的许多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