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柯憋了几天，大年三十那天早上服了软，发短信问晚上要不要一起吃火锅。

石霖殊没有回复，下班直接去了梅姨家。

第71章

到了梅姨家，大门口已经贴了春联挂了灯笼，整个小区里独他们一户，有红彤彤的春节装饰，显得格外喜庆。

Jenn给石霖殊开的门，撑着门框还往石霖殊身后张望：“怎么就你一个人？男朋友呢？”

“什么男朋友？”石霖殊说得冷冰冰的，把顺道买的礼盒塞给了Jenn，“大过年的别胡说八道。”

Jenn噢了一声接过礼盒，提着打量了一会儿，就是离梅姨家最近的综合超市，放在大门口的那种大众礼盒。往年石霖殊来吃年夜饭，带的都是网购的高级礼盒。

“我妈前两天还说你不来了呢…”Jenn看一眼就知道礼盒是临时买的，还故意逗他，“你和陈柯这是吵架了？”

“没有，我和他有什么好吵的。”

见石霖殊不想多聊，Jenn就去厨房给梅姨打下手。梅姨家没请外人，石霖殊转了一圈和大家打了招呼，便独自在客厅沙发上坐着了。

早上陈柯的短信他还没回，一是担心陈柯去他家堵他，二是怕陈柯也跟来梅姨家，两人当着这么多人面冷着脸，太尴尬，也扫大家兴。

挑明之前，石霖殊已经在脑中预演了各种可能性。

如果陈柯能接受，那两人还能继续，跟他在一起石霖殊是全身心舒适，之前和谁都没这么融洽过。

但如果不能接受的话，那就只能断了，毕竟陈柯要的他给不了，不明不白地处着，他心里不踏实，对陈柯也不公平。

所以他说冷静一下，实则是让陈柯取舍。

那天之后他也没再多花心思瞎想，一天天的该干嘛干嘛。

犹豫了会儿，石霖殊还是回了陈柯：“不吃火锅了，我在梅姨家。你爸妈来了就好好陪他们，其他事情等他们回去了再说。”

没几分钟，陈柯回复：“知道了。”

石霖殊提的不是什么小事，这事一直梗在他们中间。

陈柯不会在没想清楚之前，就去死缠烂打。况且石霖殊这人轴起来完全油盐不进，越是这种时候越得给他空间。等过阵子沉淀下来了，还得继续顺着毛一点点地撸。

吃过年夜饭，Jenn喝多了点酒，又凑到石霖殊边上，勾着他肩膀，问长问短的：“你们不是圣诞一起去度假了嘛，你过生日还去了迪士尼…这才几周，连春节都不一起过了？”

石霖殊一滴酒没沾，清醒得很，跟Jenn也是知根知底，这事跟她说也算合适：“他爸妈后天来S城，他想让我跟他们见一面。”

“……”Jenn面露惊讶，半晌没接上话。

“嗯…”

“你没答应？”

“没有。”

“你们这么认真的？”

Jenn了解石霖殊，这么多年也没见他和谁相处久过，都是快活一阵子，然后发现不合适就算了。有时Jenn都还不知道，石霖殊已经悄悄处了个对象，又快刀斩乱麻地分了。

“我没有，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你没认真？这几个月朋友圈都晒多少次了…”Jenn顿了顿又问，“他爸妈知道他是gay？”

“知道，也知道我。”

“哇哦…那…他是要圈住你啊！”

“……”

“你是不是一点承诺都没给他？”

“也不是吧，我不就一直这样嘛…”石霖殊没考虑过他能给陈柯什么，Jenn这么一问他倒是有点生疑。

他到底能给陈柯什么？

“那你们exclusive　dating了吗？”

“嗯…算是吧…”

“但还没有committed？哇！这么久了还没？他也没意见？！这脾气也太好了…”Jenn拍了拍石霖殊肩膀又说，“你不能仗着他喜欢你，这么欺负人啊。”

Jenn从小受西方文化影响，初中就开始约会交男朋友，十分认同刻板的约会进程，一定都得从casual　dating，到exclusive　dating，最后再进入committed　relationship，缺一步不可。

Jenn能看到的只是表面。

可石霖殊以为，自己委身做接受方的时候，已经给出最大的诚意了。

周五中午，陈柯去机场接了他父母。

本来因为石霖殊住着，陈柯是安排他们住在S城另外一处住所的。既然石霖殊都搬回去了，陈柯就让他们直接住到家里，这样大家都方便。

“陈柯，石教授答应你没？”陈柯才绕出机场，开上高速，三人都没寒暄几句，陈母就迫不及待地切入正题。

“还没有。”陈柯实话实说，他家三人关系亲密，这事也不用遮遮掩掩。

“怎么这么没有效率？你都回来一年多了…”陈母像大部分中国妈妈一样，不管孩子多大了，张嘴就习惯性地数落。

陈柯叹了口气，半开玩笑地说：“人家瞧不上我呗，特别难追…”

“加油啊，这事儿得速战速决，再墨迹…别半路给别人追去了。”陈母拍了几下手掌，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额…这事急不来的…”陈柯继续敷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