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阿雅抬眼睛看他,脸上如常,轻轻地跟他说话。
席城愣住。
许久没听她的声音了。
这四个字,他们最好的时候,他来了,她会说。
这两三年,再没听她说过,每回他来了,她都当做看不见,楼上阳台坐着,发她的呆,看她的书。
他不准她去念大学了,她抵抗不了他的命令,可她骨子里从来没有顺从过他,捧着那本三四年前的大学教科书,她可以一直看。
他怎么不想好好对她呢,可每次,每一次都只能把她扔到塌上,压下去狠狠的撕。
席城回神,男人精致的眉骨中间,隐落深沉和沧桑,那几条抬头纹让他无时不刻那么性感,他转开了视线,走到沙发那边坐下。
阿雅走路的动作慢,身子重了,腹中这个孩子,她不敢不再要。
接过佣人端上来的云雾茶,走过去垂着眼睛轻轻的揭开盖子:“刚沏的。”
男人的视线幽沉,不声不响看过来,茶香他闻到了。
问题是,她想干什么?
这种待遇,他十年没有一次的,呵。
阿雅低眼,“你喝吧。”
这人不动,两相对峙,男人骨节分明的粗粝大手伸过来,握住,一手的冰凉,他盯着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又盯着她的冰手。
一扯。
阿雅坐在他腿上,在他要亲下来时,阿雅抵住他的脸,他的呼吸湍急,发狠地嗅着她,像做了一场美梦今天,回到最好时候的她,会对他笑一笑,给他沏茶,与他说话。
可她眼睫低落,还是死的。
“我身子不好,你找别人。”
他不做声,不再动。
阿雅下来,在旁边坐好,看不见那张阴沉下来的脸廓似的,声音平静说事,“给你打电话没什么事,子琳她有烦恼,是她的心事,跟你吵架了她脸薄不会找你的,你有时间跟她谈谈吧。”
她没别的事要说了,就安静了,闭紧嘴巴。
空气冰冷,沙发上并坐,怎样都是无话可说。
席城空茫地盯着对面的壁式电视,屏幕黑漆漆的,看得他眼睛满眶都是黑漆漆的。
茶凉,他摘了车钥匙起身,门是脆脆的震响。
许久,阿雅动一动,脸色惨白是累极了的模样,靠进沙发里,呼吸轻颤,闭上眼睛。
……**……
秦穆之被家里老佛爷耍尽‘手段’强留了一个月。
忍无可忍,这回老太太是哭着耍赖也没用了,他定下日期,立刻回瑞士。
一个来月,见了十三个姑娘,秦穆之心里吐血,好赖最后这几天安生了,老太太也不想得罪孙子太狠,这回出去了再不回来怎么办。
两天安逸日子,秦穆之过的那个舒畅。
这天回来,收拾行李,进客厅却发现不对,老头在,堂叔在,老头几个退休下来的挚友也在。
人人脸色凝重,母亲肖云唉声叹气坐在一边。
秦穆之摘了羊皮手套,一个一个瞧过去,“怎么了?”
秦老爷子绷着脸,不吭声,一群穿中山装的老头都不吭气。
肖云瞅了眼拧眉的儿子,站起身把儿子拖到一边,那边秦老爷子喝道:“你妇道人家少说话,告诉他干什么,他几时关心过这个家里的大事。”
“穆之你别听,他就是抱怨你,心里舍不得你去瑞士。”
秦穆之跟自家老头不对眼已久,无所谓,“到底什么事。”
“唉,现在还不确定,上头好像在盯着咱家,专员今天去了军区一趟,你爸退下来了可地位还在,调你爸生平资料还有咱家人员名单,这么大的事儿,不是顶头下来的命令,谁敢执行?”
秦穆之眉头一皱,思索一番,稳住母亲,“不是说不确定吗?妈你别瞎想,我去打听。”
肖云点头,见儿子转身,又扯住他:“都惊动了你哥,你爸给打电话了。”
秦穆之面无表情,不置可否,套上大衣出门。
430.440:武打夫妻:没有异议的话那秦穆之就跟我了
捕风捉影的事儿没有眉目之前,靠打听也打听不到什么。
秦穆之连夜跑了一趟军区,现任长官的儿子和他是同年,一个小学毕业的,交情深浅不说,见个面是没有问题的。
那人爽利,带他见了自家父亲。
张司令的书房中,秦穆之得到如实相告:“专员来的时候没和我多说,就调了你爸的全部资料还吩咐我把你的档案备好,一并拿走了。穆之,你要叔叔说是好还是坏,叔叔断言不了。那些监察部的一个个黑面脸孔,看不出来什么。鞅”
秦穆之谢过之后出来军区,心知军区上下恐怕已经传遍。
父亲脾气臭,但一生正阿不用怀疑,怕就怕是被人暗处迫害连带了。
他在车上连抽了几根烟,回到家枯坐一阵,已是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