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线索总比没线索好。
木清辞走出密室,程叔就给她递了一张纸条,“姑娘,皇家驿站送来的,随王殿下让您回去一趟。”
木清辞看了一眼点头道:“我知道了。”
等程叔离开后沈榭才道:“我明日要去青州,平邑的事我会派人去查,这是天玄司腰牌,你若有需要,可直接去找李沢,去找周济琛也行。”
沈榭将一块腰牌放到木清辞面前,木清辞也直接收下了,“多谢昭国公。”
沈榭又从怀着拿出一个瓶子,“这里面有两粒药,我尽量在两月内赶回来,若回不来,自会有人给你送上解药。”
木清辞笑着点头,“好。”
思佳瞪大了眼睛,在收到木清辞警告的眼神后才将已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沈榭情绪有些低沉,应是受到方才陈亦辉所言的影响,他见木清辞应下,便又问了句,“我让人送你回去?”
木清辞的手紧紧攥住桌布,额头上有细汗冒出,声音却与平时无异,“不用,我与思佳还有些话要说,待会儿清幽自会来与我换回去。”
沈榭嗯了声,起身便准备离开。
“昭国公。”木清辞盯着他的背影,没忍住唤了他一声。
沈榭回头,“还有事?”
“此去青州定会危险重重,多保重。”
“嗯。”
从第一眼见到李湘的那张脸,沈榭就觉得十分熟悉,今日听陈亦辉提起,他才想起了一桩旧事,到门口时又停下了脚步,回头问道,“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第36章 征战沙场的将军,本就不该余生缠绵于病榻。
木清辞微愣一瞬, 意味深藏地看了沈榭一眼,轻扯唇角,“昔年你同郡主从丰阳关回黎安时从山匪手中救过我, 难为国公爷……还记得。”
沈榭对此也确有些印象。
不知为何, 沈榭总觉得她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不过他如今心中想着其他事,便也没有深究,念着她与木翎泽的关系,他又道:“姑娘与随王有何交易我管不着, 但若是有损南靖安危之事, 我不会坐视不理。”
南靖这几年的安稳, 是她用命换来的。
“国公爷放心,我就算厌恶这些人, 也还没有到卖国的地步,且我这等小人物, 又怎会知晓事关国运之事。”
沈榭嗤笑了声,很明显是不信,但也并未多说什么, 转身推门离开。
听到沈榭的脚步声渐远,木清辞这才伸手捂住胸口, 秀眉紧皱,那股子锥心刺骨的疼痛再次袭来。
思佳忙拿出银针在她身上扎了几针, 又从瓷瓶中那出一颗药喂她吃下去。
见木清辞神情缓和些了,思佳才在她身旁坐下, 担忧道:“姐姐, 如今蚀心蛊已近暮年,最忌讳的就是心绪起伏过大。”
“我知道, ”木清辞忽而冷笑一声,“他倒是连数年前救过的人都记得。”
“……”思佳有些无语,“那不是你非要用这张脸吗?”
木清辞偏头瞅她,思佳吐了吐舌头,从这些只言片语中她也听出些东西来了,她把脸凑到木清辞面前,笑呵呵地问,“姐姐,当年你在梧城遇到我,是不是跟昭国公吵架了跑出去的?”
木清辞:“没有。”
“你就跟我说说呗。”
木清辞把她的头推远了些,“小孩子问这些做什么,你给我备些药,我过几日要去一趟平邑。”
“为什么?”思佳有些不放心她,“昭国公不是已经让人去查了吗?”
木清辞:“之前我便让人查过,但并未查出什么来,当年的粮草与战马都是凉州司军亲自与临越交易的,那胡商也定不会是普通人,顺着这条线摸下去,或许便能揪出幕后指使,平邑,我必须亲自前往。”
“那兵部和大理寺呢,如今你的局都已经布好了,你走了谁来收尾?”
“让他们先斗着,更何况有师兄和周大人在,棋路我已经铺好,出不了大问题。”
思佳知道劝不住她,便只好作罢,“那我跟你一块去。”
“你就安心留在黎安,我上次同你说的事也是要事。”
“好吧,”思佳点点头,转头才又看见方才沈榭放在桌上的瓷瓶,拿起来闻了一下后竟急眼了,“他竟然给你下这种毒,要不是如今毒药对你无用,我要想配出解药只怕都得花些心思。”
木清辞笑了下,“左右对我也无用,你也不用同他生气,沈小姐的病如何了?”
“已经好许多了,十日左右便能解蛊。”思佳与沈桑宁相处下来也十分喜欢她,温柔善良,脾气还十分好。
木清辞:“那便好。”
“对了,”说起这事,思佳又想起了日前在沈府的所见所闻,“我昨日在沈小姐的院中为她施针,沈将军后面过来了,小小姐同小虎子玩的太过放肆,从一旁的厢房跑出来,没有瞧见沈将军,两人便撞到将军的轮椅上,如果是正常情况下,轮椅是一定会侧翻的,可最终沈将军却也只是轻偏了一下,我从前也见过不少做轮椅的人,若是没有腿力的支撑,根本不可能做到,而且后来我提出可以给他瞧瞧,他也只是笑着说,失望太多就不抱有希望了。”
木清辞先是怔愣了一会儿,而后才发自内心地笑了一下,“真好。”
一个征战沙场的将军,本就不该余生缠绵于病榻。
沈榭回到沈府,先是去找了沈谦和许婉,跟他们说了一声自己明日要去青州,结果两人沉默了半晌,只道让他注意安全,早去早回,便没再多说什么了。
沈桑宁自从生病后便睡得很早,沈榭没有去打扰她,回了自己院中,才一踏进去,就瞧见流空蹲在里面同阿福吵架。
“你个没良心的死鸟,公子不理你的时候,是谁给你找吃食,谁给你洗澡的,你如今竟还敢啄我。”
“……”
听到脚步声,一人一鹰同时回头,阿福径直朝着沈榭飞过去,蹲在他肩上望着流空,微微偏头,要多骄傲有多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