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一天,莫名其妙,突然就?坚信我死?了,我懂我懂。”
女?孩看着他的眼神介乎于慈爱和同情?之间,就?像看着一个被骗成穷光蛋的好大儿。
霍廷之前?的各种发疯,非要?说她死?过一次等诸多脑残行为?,突然都变得可以理解了。
“我理解,但不?支持。”许西柠拍拍他的肩膀,试图以理服人,“你能不?能不?要?成天神经过敏,搞得我随时可能会死?一样。”
“你以为?死?亡离自己很远?”霍廷抓着许西柠的胳膊,眼里闪过几丝偏执,绷紧的手背青筋凸起,“你觉得自己总是平安无事靠的是运气?还是靠你自己?什么人都敢招惹?我不?在他们废物一个都不?管你?!”
“你不?拉踩别人不?能独立行走吗?”
“你知不?知道,我今天但凡晚去一分钟,你就?……”
“在你眼里烤三文?鱼的喷枪都危险,我干脆别出门了,也别工作了。”许西柠被他抓疼了,说话也不?客气起来,啪得一声打开他的手,“死?了就?死?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你说这话的时候就?没有想过我?!”
“不?好意思霍先生,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就?算我死?了也轮不?到你来给我立墓!”
“许西柠!”霍廷一声暴喝。
阴云中隐隐滚过一声闷雷。
女?孩下意识缩了缩脑袋,旁边传来一个柔和的嗓音:“许小姐,看起来天气不?佳,似乎要?下雪了。”
从树后走出穿着黑色燕尾服的韦伦秘书?,他颔首,彬彬有礼道,“不?如?您随侍者去屋内避雪,我为?您准备了晚饭。”
许西柠想了想,还是跟着侍者去了。
女?孩走出一段距离,霍廷仿佛突然支撑不?住似的,靠在树上?,低头哇的一声,呕出一大口?血来。
韦伦慌忙上?前?扶住了他,语气急迫:“主人!”
霍廷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强势。
他上?次和许西柠见面,差点引雷害死?了她,从那之后他就?不?敢再接近她,只是派血仆远远跟着。
……他曾在经历过一次她的“死?亡”。
此生不?愿再经历第二次。
“许小姐吃软不?吃硬,您跟她吵不?赢的。”韦伦低声规劝。
他亲眼见到霍廷这段时间有多疯。
霍廷想接近许西柠,可又不?想冒险伤害他,他明知道自己该控制情?绪,可怎么控制得住?!
他独自守了两年的坟墓,守得肝胆俱裂,却突然发现自己受到蒙骗。
没心没肺的女?孩快快活活,换了一个又一个男人,早把他抛在脑后,和其他男人同居,接吻,耳鬓厮磨。
他嫉妒得要?发疯。
为?了能见她,他不?惜一切代价削弱体内圣血的雷霆之力,一口?气转化了成百上?千个吸血鬼。
这些新生的吸血鬼过于饥|渴,难以控制,在各地咬死?了不?少人,犯下不?少命案。
赐予人类初拥的同时,也会赐予他们一部分纯血公爵的力量,反过来也就?削弱了他体内的雷霆之力。
但一次性转化这么多,对霍廷来说无异于慢性自杀。
方才霍廷情?绪如?此激动,天上?也只是一声遥远的闷雷,足以证明他现在其实已?经虚弱得连天雷都引不?下来。
但这些都只是饮鸩止渴。
过不?了多久,他体内的雷霆之力会卷土重来,以更霸道更疯狂的气势腐蚀他的身体,加速他自我毁灭的那一天。
时至今日?,他依然每时每刻都浸泡在痛楚中,细密的电流在骨缝里滋生,像无数根尖刺扎穿他的身体。
只有看见她,靠近她,触碰她,才有片刻的缓解。
他早就?是濒死?之躯。
该埋在墓里的是他。
“倘若她不?愿意陪在您身边,那就?用别的手段把她留下。”韦伦语气因为?激动微微颤抖,“烙印她,让她变成您的血仆,她会永远忠诚于您,永远爱您,永远不?会离开您。”
一声接一声,勾勒出一个让人无法抗拒的画面,像是魔鬼趴在人耳边诱惑的低语。
男人鸦羽般的睫毛上?挂着水汽,青筋凸起的手背用力抹去唇上?的血,形成一道斜向上?的凌厉血痕。
霍廷掀起睫毛,眼神狠戾:“还不?是时候……”
“再这样下去,您会死?的,没有时间了,今天就?是最好的机会……”
霍廷冰冷的眼神扫来,迫使韦伦住了嘴。
男人转了转小指上?的黑色尾戒,嗓音浸着恨意:“正?月月圆之夜,对妖族发动总攻,其他人不?论,谢仪和谢景必须死?,如?果她还不?肯留下,温南森和展星野也一起杀。”
“我给了她机会,希望她能珍惜。”霍廷冷冷道,站直了身体,“如?果她还不?愿意,那就?由?不?得她。”
*
许西柠一进霍府就?愣住了。
两年了,霍府的格局竟然和她离开的那天一模一样。
鞋柜上?放着水晶花瓶,花瓶里插着白色和黄色的小雏菊,只有黑白两色的性冷淡风客厅里,椅子上?却放着五颜六色的卡通坐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