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定早就等着今天,等着病怏怏的老爷给那一直不知天高地厚的夫人教训,让那可悲的,可怜的,好不容易嫁到魏府改变命运的林中鸟知道,这一切,都不该属于她的。

她就应该是那个渔夫的女儿,她就应该一辈子穿着布满鱼鳞的围裙,在巷口招摇生意,就应该埋头在无数个日夜里,辛苦的过完这一生,这才是他们想要看见的。”

“我不是,我没有……”魏斯绵手足无措,她根本没有想那么多,想的那么深,她是知道,大家想要看到贺云想被教训的这一幕,所以能够顺利的把事情往魏辰警告贺云这上面去引,但是她绝对没有想那么多,想着打压贺云什么的,这种想法从来没有过。

贺云低下头,擒着暖玉低头吻了下去,神色温柔的近乎病态,“你真的好坏啊,糖糖。”

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眼底的感情愈发的浓郁,“但是没有关系的,糖糖,只要是你想要的,嫂嫂都会给你,这样的闹剧,你来一次,十次,百次,千次,一万次,我都会陪你演这场闹剧,到尽头。”

第06章 是你杀了翠竹吧

魏斯绵不是没有在电视剧或者电影,见识过这种扮猪吃老虎的人设,也不是没有见过这种充满转折性的剧情发展,但是每次看到这种片段的时候,她都会觉得不过如此,有时候甚至能提前猜到剧情的转折点。但是那个时候,无论剧中多么跌宕起伏,她都不过尔尔的“哦”一下,然后面无表情的吃下一片黄瓜味的乐事薯片。

以前看剧时候,魏斯绵的情绪平淡的跟被阉割的太监一样,是因为自己是旁观者,不是剧中人。作为旁观者怎能那么深刻的体会到,那种杀了人之后的惊心动魄,以及侥幸逃开后的松懈,以及难得发自内心的去同情一个人,想要给予对方什么,岂料这些所有的所有,都成了他人抓住自己的把柄。。

现在,她不但无法带着看戏的情绪,百无聊赖的吃下一片薯片。

“我没有杀翠竹,还请嫂嫂,不要曲解我。”

贺云面上的笑意依旧没有散去,依旧笑脸相迎,她从容的说道“糖糖是觉得,嫂嫂没有抓到你干坏事的证据。没事,嫂嫂一一为糖糖列举。”

“其一,你肯定会以自己这段时间从未踏出家门为由,以此辩解自己无法弄到毒药这件事。”

“其二,魏宅阴暗潮湿,常年有蚊虫鼠疫,从前糖糖可是一点都受不了,但是这段时间,倒也消停。”

“其三,只要调查一下你贴身丫鬟,最近的出行记录,和报销的日常清单。”说到这里,贺云笑得都不舍得说下去了。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只要调查一下魏斯棉贴身丫鬟最近的出行记录和购买的物什,就能知道魏斯绵提前备好了老鼠药,魏府常年阴暗潮湿,筹备老鼠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贺云说到这里,无疑是已经抓到了她犯案的所有把戏。

贺云猜到了她毒死翠竹的手法压根不是什么鹤顶红,而是所有人都没有猜到的老鼠药。

“她死前抽搐了,口吐白沫,那是吃了老鼠药的症状。从前,村里的人活不下去的时候,就是这样复服毒自尽的,贫穷可比毒药难耐多了。”

她看起来还是那样端庄,却残忍的把魏斯绵所有的罪证摆到了她面前。魏斯绵急切的在心里面询问系统道:“喂,要是贺云把我犯的事情捅出去,会怎么样?”

“就死路一条啊,剧情就会走向,魏家仓促的把你嫁给张家年过半百的老爷,当十八姨太,然后魏斯绵于大婚当日晚上,上吊自杀为结局。而你,没有顺利引导主角走向结局,退出这个世界后的积分全部不作数。”

“这也太极端了吧。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吗?”

“当然有啊,这不是很简单,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便是。”

“哈啊?我这一辈子廉洁自好,宁死不屈,留的清白在人间,我魏斯绵,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吗?”

“哦,好的,宁死不从大英雄,顺便提醒你一句,这是你作为宿主重生的第一个世界观,也是系统对你的实习考验,如果你第一个世界观一上来就失败了,就直接被判为实习失败,灵魂直接消散,或者运气好一点,可能会有世界观需要悲惨人设的时候,你会直接投胎,不过那样的人生,生不如死哦。”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糖糖?”

第07章 我会助你到达那高处

魏斯绵第一次体会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句话的深刻含义,确实是贺云实打实的抓着她的把柄威胁她。

但是此时事情的走向已经超乎魏斯绵的想象了。贺云总不能是为了给涉世未深的小姑子念睡前读物吧。

“……你这是趁人之危,在绵绵眼里,您应当是光明磊落之人。”

“糖糖,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吗?趁你病,要,你,命。”贺云倒是一点都不装了,什么风情明月,清冷如暇的嫂子形象被贺云彻底抛在脑后,“何况,我本身,就不是什么光明磊落之人。倘若我真如糖糖所说那般正直,我又是如何爬上魏府夫人的位置,如何掌权着魏府的命脉?”

这人,不要脸的程度比魏斯棉想的要厉害,从未见过有人承认自己就是靠阴暗爬行,爬到了今日的位置。

原本魏斯绵想要靠对话拖延时间。

“贺云……我们做个交易吧。”魏斯棉实在熬不住了,没有阅历的她哪里受得了如此磨人的妖精,在她身上这样吸食“精气”。

“嗯哼?糖糖觉得,自己有可以跟我交易的筹码吗?”

“你最近不是在与玉亭府,在争个高下吗?玉亭府是你在洛城,你最大的对手吧,因为有玉亭府的存在,你一直无法垄断整个洛城纺织方面的生意,这让你头疼很久了,不是吗?”魏斯绵精准的戳到了贺云的痛点,贺云接手魏家生意以来,一直以来,算是比较顺利的,但是要说作出非常卓越的成绩是没有的。

就如魏斯绵说的那样,贺云一直想要垄断洛城的纺织行业,但是一直不太顺利。洛城位处燕国东南方,梅雨季一下起雨来,就会影响进货,衣物被打湿摧毁质量是一方面,拖延了商品进货速度又是另外一层原因。

“我可以助你赢了当下的局面。”

贺云抬眼看了一眼魏斯棉,这一眼是今晚,唯一一次眼里清澈的没有情欲的一次。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我帮了你之后,你不能再以我毒害翠竹之事威胁我,我们以此抵消这件事情,怎么样,这个交易不亏吧。

你是生意人,你知道这个交易对你稳赚不亏,你既能保住魏府夫人的位置,又能继续掌权,你解决玉亭府后,还会有人质疑,一个女人的能力如何?

谁会在乎魏府夫人原本出身低微,谁又会去在乎,这个家是不是魏辰掌权,人家只知道,站在权利高处的是贺云,只是贺云,再也没有你是谁的夫人的标签,也不会再有你是谁的孩子这种标签。当你身居足够高位时,人家只会记住你,姓贺,名云,谁敢瞧不起你呢?

而我,会助你登到那高处。”

魏斯绵伸出手覆在贺云的脸上,眼神坚毅的望着贺云。魏斯绵不知道的是,她的一字一句,让贺云早已死透烂透发臭的心,产生了长久且不停歇的心绪,能做到这件事情的,从来就只有眼前这个人,这让人怎么舍得移开目光。

魏斯绵这个人很独特,她看什么东西,就是什么东西,不会为任何事物增添多余的名衔。在魏斯棉眼里,她就是贺云,没有其他多余的后缀和前称,不是魏府夫人,不是渔夫的杂种。在她面前,贺云好像可以是贺云,而不是其他什么的人。

贺云自嘲的笑了笑道“魏斯绵,你真是长大了不少。”

“如何,我说的话,值不值得嫂嫂思量一番?”

贺云似乎没有一开始那么病态了,像是平静了起来,又恢复了以往风轻云淡的模样,她淡然且平静的开口道“好。”

贺云答应的如此干脆利落,让魏斯棉有些不敢相信,但是贺云很快的就开口附赠了条件“我这边可以帮糖糖守住秘密,但相应的我有几个附加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

“那就是,绵绵此生不能同人成婚,你必须待在魏府一辈子。”

魏斯绵思考了一下,自己在这个世界她一完成任务就跑了,在这里待待时间也不久,何况魏斯棉的人生本就不是自己的人生,她轻而易举的就回道“没问题。”

“第二个条件是,糖糖不可以喜欢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