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斯绵虽然是女子身,但?好歹也姓魏, 让她去理魏府之事,自然比贺云这样外姓之人,来管妥当得多。

如若魏斯绵是男子,想必是成大事者?,但?是魏斯绵倘若是男子之身, 想到这里, 魏辰的眼神?一下子锐利了起来, 只?能说,幸好魏府只?有?一子一女, 一切都是恰到好处。

夏日的风顺着厅堂窜了进来, 捣弄着魏辰又咳了几下,这三伏天, 吹来的风都是热的,身子竟也这般如弱柳般不堪一击,魏辰苦笑了一下道:“好,便依你。翠阁楼的管理权,交于你。

从今往后,翠阁楼交于你打理,你有?什么不通会的,不知晓的,都可以去找云儿打听情况。”

这样说着,魏辰还细心的转头询问,站在身侧的贺云道:“不会叨扰你吧,云儿。”

贺云颔首低眉道:“自然不会,糖糖大可来找嫂嫂,嫂嫂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自昨日之事后,看得出来,贺云有?些憔悴,昨日后,她眼周一圈有?些红肿,胭脂品也遮盖不住,看得出来,魏斯绵的一举一动,对贺云造成的影响也不小?。

贺云似乎真的很?害怕,从今往后,魏斯绵真的同她一刀两断,井水不犯河水。

所以才会在今早,就来找魏辰,想着让魏辰帮衬着说两句,让魏斯绵因为打理生意的原因,不得不回到她身侧。

贺云知道此刻魏斯绵不愿意见?到她,所以她只?能求助魏辰,让魏辰来做这个中间协商者?,这样魏斯绵不至于伤肝动火。

她还是那般聪慧过人,每一件事情都想得这般细致。

可是贺云万万没?有?想到,一向愿意在贺云身后辅佐着自己的魏斯绵,竟然有?了自己的想法,经历许亦温之事后,原站在自己身后的魏斯绵,要站出来分权,去与她争夺魏府的掌控权。

一面是触目已久的权,一面是自己爱而不得的人。

只?能说,魏斯绵这一步,做的极狠。似乎在无言之中宣战一般,带着挑衅的态度同贺云表明自己的立场。

贺云的爱倘若是真切的存在,那她是否能真的做到拱手相让自己觊觎已久的管理权,是否要将魏府真正的女主人的位置让出去。

好狠啊,糖糖。

魏斯绵没?有?一丝怯懦,也没?有?一丝反悔,那双乌亮的眼睛里熠熠生辉,她坚定的望着贺云道:“那绵绵在这,提前谢过嫂嫂了,往后,绵绵想必会有?不少事情,要叨扰嫂嫂。”

“只?要是关?乎糖糖的事情,就算不上叨扰。”贺云这样回道。

但?对方只?是微微行了个礼,便告退了,并没?有?再多说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多余的眼神?交流。

可以看出魏斯绵这是要彻底的与她割裂开来 ,不想再同她,有?半点联系,想到这,贺云的眼神?又没?落了不少。

不过好在,魏斯绵刚接手事务,确实很?多事情不通会,魏斯绵拿到翠阁楼的账本后,很?多账本的数目与翠阁楼具体的收支对不上。

魏斯绵也不得不因此前来请教她。

贺云每日起身,都是天还未亮之时,天边就刚露出茭白的颜色时,她就起身了,魏府每日里事务繁忙,她总得早起很?多,好吩咐张罗一天要做的事情。

今日她刚起身没?多久,坐在床边稍微晃神?了好一会儿,红玉就禀报她,二小?姐在门外候了她好久,贺云一听到魏斯绵来找她,酿跄的站了起来,有?些站不稳。

想让红玉赶紧让对方进来,天还未亮,正是一天之中露水最?重的时刻,外头又潮又湿,温度比白日里要低好几个度,要是着了风寒怎么办。

但?是一面想让魏斯绵进来,一面又想到自己尚未梳妆,怎能这幅模样见?糖糖。

就在纠结万分的时刻,魏斯绵已经进来了,红玉没?来得及听贺云的下文,就唤魏斯绵进来了。

魏斯绵轻然的进了屋子,淡然道:“嫂母不必紧张,也不必慌张,我只?是有几个问题要请教您,出于一些原因,不得不在这个时辰叨扰您。”

魏斯绵一进屋子,就发现贺云的屋子暗沉无光,贺云明明已经醒了,但?是整个屋子却?没?有?点燃一只?烛火。贺云似乎也没?有?用香的习惯,整个屋子没?有?燃任何的香,却?始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淡香,回环在屋内。

在把目光放在贺云身上,发现贺云没?有?梳妆的样子,了然如与世隔绝的仙子般,青黑的长发没了头饰的作用下,呼之欲出的倾泻而出,衬着霜白一样的衣裳,如同壁画里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但?是“仙子”看到她突然的来访有?些慌张,没?了往日的从容,最?后欲说又罢,吞吞吐吐了几次,才说出一句话:“稍等片刻,你先?落座罢。”

魏斯绵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听从她的,坐在厢房中央的桌旁等待。红玉不知道什么时候烧好了水,在她落座的瞬间,就把热水沏好放在她面前了。

水是刚烧好了,还冒出袅袅水汽,顺着袅袅生烟的水汽,她看向贺云,贺云用篦来梳头一下又一下的梳着头发,明明有?丫鬟,但?是贺云似乎从来不让丫鬟帮忙梳妆。

等盘好头发后,贺云用发簪开始固定,但?是看不清身后的情况,好几次都没?插对地方。

魏斯绵叹了口气,来到贺云身后,语气冷漠道:“我来吧。”

贺云看到魏斯绵愿意帮她,似乎很?欣喜,腆着笑了一下,把发簪递给魏斯绵,就像那种很?期待娘亲为自己梳妆的孩童。

“明明有?红玉在,为何不让红玉帮衬着梳妆?”

“不习惯。”这样说着,贺云停顿了一下,看着镜子里面,魏斯绵认真为她插发簪的模样,又补了一句道:“哪天如若没?了红玉,我总不能披头散发示人。”

“那为何,又愿意让我来帮衬你?”魏斯绵这样说着,顺着镜子打探贺云,观察着贺云脸上表情的变化?。

“因为你说过,你会陪我见?证那一天的到来无论结局如何。”

魏斯绵没?有?回应贺云,只?是言道:“好了,你看看合不合适。”

贺云看了看镜子的自己道:“极好。”

魏斯绵没?有?多说一句闲话,也没?有?寒暄,在贺云梳妆好的那一刻,立马说出了她今日前来找贺云的用意。

“我这几日看了看翠阁楼的账本,发现有?些收支对不上。这是什么缘由导致的?”

贺云落座了下来,招呼着魏斯绵一同坐下来,让魏斯绵把账本递给自己,贺云不紧不慢的翻开账本,却?没?有?急着反馈,反倒是说了句:“你起身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润过嗓子吧,把这杯水吃了,我便告知你缘由。”

魏斯绵眉头一皱,拿起杯子就要把水给喝了,但?是贺云伸出手拦了一下,举起壶,又给魏斯绵那杯已经放凉的水,添了些热水道:“晨起,不宜食过凉的水。”

待贺云添完水后,魏斯绵才拿起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魏斯绵喝完水后,贺云果然没?在框她,而是如她所愿的说出了魏斯绵想听的。

“你需要去现场,和翠阁楼的人一笔一笔的对账,这样平白猜测总是无用的,你需要找到管事,去对这些账,这是其一。”贺云这样说着。

“其二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