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从方才开始,究竟在说什么?老爷一直待在房里,没有出来过啊。这碗药,也应该是往老爷房里送的。”小厮解释道。
小厮等不及魏斯绵反应,先接过了魏斯绵手里的汤药道:“您先让我把汤药送给老爷吧,不然汤药凉了。”
魏辰从未离开过房内?那方才在这书房里的一男一女,又是谁?
魏斯绵跟着小厮原路返回,亲眼看到小厮把汤药送给了魏辰。
想来,小厮没有撒谎的必要,毕竟如果方才在书房的确实是魏辰,那么刚刚魏斯绵来书房的方向,应该和魏辰离开书房的方向,是相撞的。
也就是说,如果刚刚在书房的是魏辰,那么应该和魏斯绵撞见才对,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不可能提前离开,而且她和小厮一直站在魏辰门外,确实也没有见有人出入。
那么,不是魏辰,刚刚在书房郎情妾意的人,是谁?
是下人吗?丫鬟或者小厮私通,也不是没有可能,可能只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吧,魏斯绵这样说服自己,不要太在意这种小事,现在贺云不在魏府,能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魏斯绵回到书房,手落在那宣纸上,墨水甚至都未干,紧紧的贴在她指腹上,小厮和丫鬟,在古代,有习字的环境吗?
玉朝受教育的程度,已经普遍至此了吗?魏斯绵眼睑微微落下,事情似乎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第15章 假戏真做
前一日的事情,让魏斯绵,有些心有忌惮,或许事情不是她所想的那样,贺云不在了,剧情就不发展了,这个世界的世界观,也不是按照模板来的。
几时人该干什么,几时人应该在什么地方,这个世界并非按照模板运转的。
所以第二日,魏斯绵还是按照往常的行程,去度过属于魏斯绵的一天,不敢有所懈怠。
自从许亦温带着魏斯绵入门没多久,魏斯绵很快就能熟读这个朝代的文字了,简单的书信,她也是能够读懂的。
许亦温教起魏斯绵,也没什么难度,有时候时间,就是魏斯绵练几页纸,听许亦温吟几首诗,就过去了。
就如今日这般,许亦温又和往日一样,吟了几首诗。
“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
“昨夜春风暖今宵,回首玉面心不止……”
魏斯绵仔细一听,微微颦眉道“先生,最后那句诗,可是你自己写的?”
“二小姐怎知?”许亦温有些惊讶,毕竟他能看得出来,魏斯绵在自己来之前,只是个从未开蒙,目不识丁的女流之辈。但是魏斯绵不过是短短习了几日字后,竟能分辨出,自己最后念的那句诗,并非是书上的样本。
“听起来倒底是与众不同的。”魏斯绵表面打哈哈,其实心里面想的是,自己以前中学刚接触诗歌时,也是像许亦温这样,自己创了一堆有的没的打油诗。
“是,这确实,是我最近临时起意所作的诗,让二小姐见笑了。”许亦温倒是有些腼腆起来,看得出来,许亦温从未在他人面前,吟诵过自己写的诗歌。
“先生写得很好,但是绵绵学识浅薄,尚且不能理解,先生所著的诗歌,咏的是何情,字里行间里传达的,又是何意?”
许亦温笑了笑,缓慢的站起来,绕着不大不小的学堂走了几步,最终停歇在香炉处,往香炉里抖了几抖檀香,檀香的味道令人安神,闻到这个味道后,魏斯绵的神经随之安然的放松了下来。
“是写给故人的诗。”
魏斯绵一下子就听懂了,“先生可是写给心上人的诗。”
魏斯绵这突兀的话语,倒是把许亦温整得,上不上下不下的,脸突地红了片刻,“姑娘家家的怎可如此直抒胸臆……”
许亦温这反应,倒是让魏斯绵感兴趣了不少,有八卦可以听,在这没有电子设备的古代,有八卦,不听白不听。
“先生,可否跟我讲讲,你同心上人的故事?”
“二小姐……这些往事对你来说,予温书而言,没有太大的联系,没有听的必要。”许亦温委婉的拒绝了魏斯绵的打探。
但是魏斯绵这几日无聊得很,这好不容易有八卦可以听,这不得打破砂锅问到底。
“先生就说说嘛,绵绵可以为先生做参谋,绵绵毕竟是女子,女子最知女子的心思的。”
许亦温沉思了一下,最终开口道“好,但是闲话只能说一盏茶的时间,说完后,你就得把今日学的四书五经,都抄三遍。”
“好!”
魏斯绵感觉沏了壶茶,啃着瓜子,开始听起八卦。
许亦温带着缓慢的语调,将往事平铺而来:“彼时,我们只是邻里邻外的关系,我长她几岁,她便自称我为许大哥,年幼时,我们家境贫寒,都住在港口边的村落。
也因为家境贫寒,邻里邻外也常常互相扶持,一来二去,我们就熟了。
那个时候,她特别喜欢唱歌谣,声音神似百灵鸟,清脆婉转”
魏斯绵好奇的询问道:“那是,什么样的一首歌谣呢?”
“摇,摇,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对我笑……糖一包,果一包,吃完饼儿还要糕儿。”许亦温念着歌谣,神色温柔,似乎沉浸在那段可追的记忆之中。
“先生的心上人一定,是一个非常知性秀气的??女孩。”魏斯绵笃定道。
“可能吧,我也记不大清楚了。那些,都是距今已久的往事了。
而且那时都是舞勺之年的旧事了,后来他们家出了变故,便搬走了。
我只记得她的小名,叫瑶瑶。因为她常常唱着歌谣里,都是摇字,所以大家自然而然便唤她阿瑶,或者瑶瑶。”
魏斯绵反复的念叨这个乳名,“阿瑶,瑶瑶是个好听又顺口的名字呢。
那,先生后来,寻到瑶瑶了吗?”
许亦温眼神从黯淡到有神,仅仅一瞬间,但是很快那种神色便消失殆尽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感伤,他摇了摇头道:“最后一次听到有关她的消息,是在魏府。”
魏斯绵恍然大悟道,“所以,先生来魏府,教我习字,也是为了寻找瑶瑶?”
许亦温不着痕迹的颔首,“嗯,是有这一层的原因在的,总该是报着一丝侥幸的心理的,总是想着或许来魏府可以寻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