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的话虽然已经说?的很收敛了,但是知府明显听懂了贺云话里的含义。
当朝皇后是南疆人,与南疆密不可分。
外人除非官员,平民要如何,或者说?有什么?理?由要进入偌大的紫禁城,能?够进到紫禁城的人,首先?不简单,其次就是,这个紫禁城,有他要见的人。
知府没有问魏斯绵,那日和魏辰进入紫禁城究竟要见的是哪位贵人。
因为他知道,他们要见的,是皇后。
即便他们要见的人,不是皇后,人们已经在心底埋下了这颗种子。
知府一下子,变得两不讨好的现状,很明显,他只是小?小?知府,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判断如今的局势。
倘若他要判魏斯绵的罪,来一个杀鸡儆猴,那么?是不是会牵扯到这背后的皇后,皇后对于此案的态度又是什么??
贺云很清楚的知道,这个知府的性子,“急于功成名?就”这几个大字,就写在知府的面相上,很明显,他想要靠这个案子邀功,但是他却没有意识到,这个案子牵扯的不仅仅是纵火,背后还牵系着两个国家。
倘若,魏斯绵真的是皇后那边的人,那么?他动了皇后的人,会迎来什么?样?的后果。
就在知府摇摆不定,举棋难下的时候,贺云再?次发言。
“草民还有一事要报,草民的真实身份,不仅是罪民魏辰之妻。”说?到这里,贺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出了下半句:“还是魏辰真正的胞妹。”
贺云的话一说?出口,在场的氛围就不一样?了。衙门?判案是允许百姓围观的,但是围观的百姓不能?随意说?话,但是贺云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就骚动不止,窃窃私语的议论起了此事。
“肃静!”
“草民贺云,尔等可知,审讯之际虚言妄语,当负何罪名??”
“草民知晓,草民愿以性命起誓,草民所言句句属实。”
贺云突然很释然的笑了,魏斯绵很担忧的看着她,她不知道贺云接下来,究竟要做什么?。
“草民确是娼妓之子,同时亦是魏府前老爷魏长先?之子。娘亲以死相逼,逼迫魏府魏老爷,认回草民,不然便在临死前,闹得满城皆知,让世人皆知,魏长先?的丑闻。”
贺云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到说?不出话,这是何等的丑闻,这世上怎么?会有人让自己的儿子迎娶自己的女儿。
魏斯绵担忧的,想伸出手制止贺云,她不想让贺云说?下去了,虽然「贺云」的这段往事回忆,是原身自己的身世,但是原身的感情很大程度的会影响到宿主本身,就像亲身经历般真实。
那种羞耻,那种疼痛,却要她一个自带傲骨的人,在众人面前,亲自撕下这层羞衣,将自己不愿意去面对的身世,揭露于世人面前,无异于让他人,看自己身上的耻骨。
但是贺云没有让魏斯绵继续这么?做,而是用很冰冷的余光警示着魏斯绵,她意已绝。
“魏老爷自然想明哲保身,保全清誉在人间,他最终想到的,最合理?的把草民接回魏府的法?子,便是让长子,也就是我的兄长,娶我回府。”
底下的人们都禁不住议论了,在那里议论,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自私自私到极点的人,不但不认回自己的孩子,还为了遮盖丑闻,让自己的孩子近亲联结。
“草民贺云,堂上不是尔等传扬丑事之所,堂上也不许言述,与本案无关的事情。”
贺云沉住气回道:“此事与本案有所瓜葛,草民是魏辰真正的胞妹,所以,罪民魏辰欲意纵火与谋杀之事,草民早前便知晓了。
只是,临到关卡,草民突然怯懦了,便让那不知事情原委的胞妹魏斯绵,代替草民前去了。”
知府的目光从贺云身上转向?了魏斯绵身上,他询问道:“草民魏斯绵,草民贺云所言是否属实?”
魏斯绵张嘴想要说?话,事情明明按照贺云所说?的那样?,慢慢发展了,现在所有的罪名?顺势安在了贺云身上。
但是她不知道为什么?,突如其来的感到恐慌就和之前一样?,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事情慢慢的脱离自己的掌控,有什么?事情,即将覆水难收。
她开口,甚至想要破了此局。
可是她怎么?都说?不出话,喉咙无法?发音。
明明刚刚进来的时候,还是能?说?话的,但是说?了半天,喉咙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望向?贺云,贺云没有看向?她。
魏斯绵连忙呼唤系统,探测自身身体,果不其然,探测到了有所时效的失语丸。
在这审讯期间,她将无法?开口说?话。
看到魏斯绵沉默的样?子,知府对这件事情的看法?有了自己的判定。
贺云再?次发言道:“如今,魏府依然能?够为国输赋。魏府,还需留有一人,掌控局面,此事由我和魏辰而起,理?应由我和兄长,承担罪责。
至于这不相关等人”贺云看向?魏斯绵。
“就让与这不相关等人,成为魏府的掌管者吧,她对这魏府的事务了如指掌,没人比她更?合适了。”
贺云的一番发言,也确实在知府的考虑范围内,魏府对于中原来说?,仍旧有用,还需要魏府不停的弥补国库的亏空,目前国库一直是由洛城几家商役富豪之家,在特殊时期,填补这份亏空的。
此案已经有了结论,本案无论如何,都要见血的,事关重大,一定得有人去承担魏辰的罪责,给皇室一个交代,给百姓一个交代。
魏府满门?抄斩是不符合客观意义?上的判断的,就如贺云所说?,魏府还需后继有人,为中原效力,那么?不过就是杀一人留一人罢了。
照贺云这么?说?,魏斯绵就只是一个不知全貌的外人而已,她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知。
知府举起毛笔,此事已经有了苗头。
同知在他断案之际,走了过来,俯下身子在知府身侧,说?了几句话。
魏斯绵听不到,同知究竟在和知府说?什么?。
只见贺云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今日,是太子生?辰,满城上下,不能?见血。
皇室那边,知晓今日要审判此案的,地方?知府没有赐毒酒的权利,想必不用等上报,那杯玉赐的毒酒,已经准备好了。”
贺云述说?这件事情的语气非常平淡,虽说?是假死,但是她表现的就像是事不关己一样?,是因为她早就提前看过剧本,预知了剧情。所以她当然可以很镇定的,跪在这里,像在梦里模拟演练了一万次一样?,说?出这些台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