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1 / 1)

两只小孔雀可不知道自己正在被父母编排,一个忙着从社交场合脱身,一个忙着观摩雄孔雀梳理羽毛的技巧。

它们身边围绕着以前没有机会见到和交际的亚成年,再过一段时间,它们自己也会慢慢长大,长成健康漂亮的亚成年。

如今活跃在村寨附近的亚成年们在三、四个月后便会离开家族去组建属于自己的家庭,“长辈团”也可能会在繁殖季当中分开进行配偶重组,唯一确定会留下有且只有老父亲,除非它受到另一只雄孔雀的挑战并且落败。

挑战是获得繁殖季领地和非繁殖季主要活动区域的可以算是唯一途径。

那么――诺亚虽然不会受到其他雄孔雀的挑战,但它应该主动去发起挑战并占有一块繁殖季领地吗?

安澜和他曾经讨论过领地问题。

当时他们刚刚开始抚育雏鸟,忧心没有一片足够大的领地来支撑这些雏鸟健康长大,于是便在村寨另一个方向的林区做了一些探索。后来他们发现完全可以在村寨里养,省心方便,所以才省掉了这个步骤。

现在蕨菜和豌豆半岁大,距离离巢还有一年半,但作为父亲和母亲,他们必须想得更远一些,否则就会被问题打得措手不及。

村寨边上的树林可以单独作为一片领地,但这里距离社交场合太远,而且人气太重,寻找配偶的绿孔雀基本不会特意跑过来。

假如直接把两只小鸟带到“相亲大会”上去,结果会非常不可控,说不定这一次已经跑得很远,下一次更远,再下一次生态走廊发挥作用,干脆直接在十万八千米之外,探个亲都得飞断翅膀。

孔雀就是再能东南飞,它也得五里一徘徊下来休息啊。

从雏鸟一点点养到将来和自己一般大,感情不可谓不深厚,最好有一片附近孔雀不是特别多,可以把豌豆安顿好,但又有源源不断单身孔雀补充,可以让蕨菜慢慢挑的土地。

……实在不行将来就搬到生态走廊附近去继续薅两脚兽羊毛吧。

第310章

这年冬天过得没有什么实感。

比起去年鹅毛大雪直接把整座山封住的酷寒景象,今年天上连半颗雪籽都没有飘,让许多盼着拍摄雪中神鸟图的游客失望不已。

临近年关,生活在村寨里的人们忙着准备节庆要用的物资,安澜几乎每天都能看到杀鸡杀羊的场景,其中一头黑羊还搞出了带伤逃窜的大阵仗,那天下午她和诺亚什么事都没干,光顾着看全村出动捉捕黑羊的大作战了。

人们忙着过年,绿孔雀也忙着过“年”。

生活在山林里的神鸟对年关没有概念,但年关恰巧在二月,对它们来说也是一年当中最重要的一个月,血脉天性里求偶的本能正在缓慢燃烧。

母亲和其他两只成年雌孔雀开始组建“相亲团”了,安澜家里没有需要相亲的成员,本来不想去凑这个热闹,但她转念一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带着孩子出门去看个热闹――相亲这种事也是需要经验积累的嘛。

于是整日犯困的蕨菜和豌豆就这样被老母亲抓了壮丁,一家三口抱着春游的态度挤进了整装待发的相亲大部队里,同时出发的还有需要回家看守领地的老父亲。

全家出动,除了诺亚。

雄孔雀既不能跑到老父亲的领地里去挑衅,也不能跟到其他雄孔雀的领地里去妨碍相亲,只好生无可恋地留守在村寨里,整天不是上蹿就是下跳,把两脚兽们折腾得不得安宁。

安澜就过得愉快多了。

求生在动物世界[快穿] 第250节

这是她第三次跟着母亲一起外出游历,闭着眼睛都能模拟出完整的相亲流程,她们甚至走得是和去年一模一样的路,区别只在于部分领地里出现的是不同的雄性领主。

蕨菜对求偶舞没什么兴趣。

其中一个原因是诺亚这只不走寻常路的雄孔雀经常在家里跳“改良”版求偶舞,它从幼鸟一直看到亚成年,差不多已经看腻了;另一个原因是树林里越冬的候鸟太多,而且基本都是它以前没见过的种类,注意力放上去就收不回来了。

于是整个相亲大会开得安澜心力交瘁。

蕨菜对陌生的小动物,只要是判断没有危害的,那简直时看见一只爱一只。人家在前面跑,它就在后面追;人家在天上飞,它就在地上追。

山林深处有许多被落叶遮挡住的坑洞,还有因为视觉效果乍一看没那么陡峭的陡坡,为了防止小家伙因为乱跑碰伤摔伤,安澜不得不每隔十几分钟就高声呼唤一次,喊得肺都快炸了。

这里还有个小插曲。

当她第一次表现出疲惫的迹象时,站在队伍最前端的母亲歪着脑袋打量了她们这对母女很长时间,最后还高高兴兴地鸣叫了几声。

虽然一只绿孔雀大概不会进行那么复杂的思考,但安澜怎么看怎么觉得母亲的眼神大有深意,左眼写着“真是想不到”,右眼写着“你也有今天”。

那个瞬间,安澜觉得自己有点破防。

简简单单做一个“熊”孩子是多么的快乐,只有当自己从搞事的一方变成看着别人搞事的一方时,才会从天堂掉进地狱,吃饭都吃不香了。

好在只熊了一个,没有熊一窝。

作为“大模仿家”的豌豆自始至终都很老实,好像有一根无形的线把它拴在安澜羽翼边上似的,只有当看到成年雄孔雀求偶时才会骚动一下,人家在台上跳,它在台下跳。

问题在于这孩子模仿的对象有点偏。

正常雄孔雀的“舞蹈”更像是一种“走秀”,最精彩的就是伏下身将尾屏抖开的那一下和后面摇晃翅膀围着求偶对象缓慢绕圈的那几步;而豌豆跟它不靠谱的老父亲学的舞步和走秀没有半点关系。

最糟糕的是――

豌豆的尾屏还压根没怎么发育。

诺亚毕竟是一只有尾屏的大孔雀,就算要做出迅猛开屏、旋转开屏的大眼斑雉行为,基于抖开覆羽需要的时间,那频率也不会特别高,动作也不会特别魔性……可是豌豆呢?

豌豆顶着一把和雌孔雀差不多的小扇子,甚至比成年雌孔雀还要小一号,开屏起来那可真是要多快有多快,要多简洁有多简洁,最后造成的效果就是要多魔性有多魔性。

可怜的领主雄孔雀什么时候看过这种阵仗?

安澜带着豌豆走过四片领地,进去的时候人家还好好的,走路抬头挺胸,开屏慢条斯理,成功兴高采烈,失败风度尚存。等到相亲团离开的时候,这些雄孔雀无一例外都有点怀疑鸟生,连尾屏都不知道该怎么抖了。

她觉得不能任由孩子继续迫害这些雄孔雀,于是在呼唤蕨菜的同时又多了一项任务,那就是敦促豌豆赶紧把这不必要的开屏环节省掉。

好好一场春游,最后变成了安澜的受难之旅,变成了全家孔雀的吃瓜之旅,变成了母亲的狂欢之旅,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