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初始视角已经开始倒计时,大部分旁观玩家选择了留守在纽黑市的四位NPC身上。至于赵如眉这边,早在听到‘站台’这两个字的时候,已经干脆切到了扎罗夫的视角。
她也不确定此‘站台’是不是第一赛区的站台镇,但如果扎罗夫是要乘坐蒸汽列车出行,那么这铁轨至少是有概率可以抵达站台镇的。
哪怕不是,这波尝试也不亏,毕竟这大概率是唯一能知晓数年后‘站台镇’情况的渠道了。第一赛区回放的时间轴停留在数年前,即便再回放也没什么新价值。
在交接完一些琐碎事务,扎罗夫与四位同僚再度告别,在他们的目送下转身靠近准备出发的蒸汽列车。
列车车厢的衔接处只有围栏,他踩着台阶来到其中一节车厢的入口,身穿制服的列车工作人员打量了两眼扎罗夫,客气问:“您好,请问您有车票吗?”
扎罗夫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张车票,上面的图案格外繁杂,好在车厢列号与座位等数字还算清晰,在最上面还记录着起始与终点站。
起始站:纽黑市终点站:站台。
检票的工作人员在确认该车票的真实性后,盖上了蓝色印章又递还给了扎罗夫:“祝您旅途愉快。”
扎罗夫伸手接过车票揣在口袋里,并未回应地走进了车厢里。
车厢入口处有厕所与盥洗盆,还有热水供应。
不过这热水时段限制,只有每个整点的前十分钟,才能接到热水。扎罗夫的车票上没有写是坐票还是卧铺,这节车厢在布局上很像卧铺但大部分旅客都坐在了最下面一层。
上面两层完全是空的。
扎罗夫找到自己的座位时,这里的下铺已经坐了一对年轻情侣,对面还有一家三口。他拿出车票给这对年轻情侣看了眼,两人见是同一排的当即往里面挪了挪,给他腾了一个最外侧的位置。
“我叫巴迪,朋友你呢?”坐在中间的年轻男生好奇地问扎罗夫。
扎罗夫看了眼对面坐着的小女孩与夫妻,不冷不热地回答:“扎罗夫。”
“噢,如果你想休息的话,可以随时去上面。在天黑之前,我们都不打算睡觉。”巴迪说,由于车票上没有写具体的上中下铺,因此往往是谁想睡谁先上去,最后睡的那个人可以睡在下铺。
扎罗夫将手提箱放在怀里看向窗外,没有吭声。
巴迪的女朋友见状,悄悄伸手掐了他一下。巴迪下意识吸气,伸手搭在她肩膀上离她近了些。
看着依偎的年轻情侣,对面这对夫妻也看出了扎罗夫不想交谈的态度。列车没有启动前,大部分人的目光都在窗外,随着列车开始慢慢启动,他们才后知后觉得地意识到这是一辆将要离开的列车。
车厢里忽然传来小孩的哭声,扎罗夫本能地看向哭声来源。就在前面几个位置,似乎是因为想要吃零食,但家长不给才哭闹,在被家长呵斥低骂两声才渐渐消停。
扎罗夫轻皱了下眉头,背靠着下铺的墙壁正准备闭目养神,谁料后上方忽然响起重物砸在墙壁上的动静。
他反射性回头,发现只是准备睡觉的旅客的行李不小心磕到了上铺墙壁。扎罗夫这表现被另外五位旅客看在眼里,他们连呼吸都轻了点。
巴迪的女朋友想说又碍于当事人在,索性从背包里拿出一份地图,跟巴迪小声讨论着将要抵达的目的地,有哪些好玩的东西。
四五岁的小姑娘正是好奇心旺盛的时候,她挣脱母亲的怀抱往座位内侧挤,乌黑眼瞳好奇盯着对面这位大姐姐拿出来的地图。小孩的皮肤本来就嫩,再加上她不光白还有婴儿肥,瞬间收获了巴迪跟女朋友对人类幼崽的喜爱。
扎罗夫听到小孩清脆稚嫩的嗓音,不由得睁开了眼。
由于列车行驶实在是太无趣,如果不说话的话,就更加无趣了。即便是扎罗夫,在这对三口之家与情侣交谈的过程中,也会搭几句话。
随着天色逐渐入夜,嘴上说着要到很晚才睡的巴迪两人就先扛不住了。两人沿着爬梯占据了上铺跟中铺,剩下的下铺由扎罗夫一个人独占。
铁轨沿途一片漆黑,根本没什么可看的。听着列车摩擦铁轨与蒸汽喷发的声音,扎罗夫把行李箱垫在最下面自己则躺在单人枕背上,睁眼盯着中铺的板子走神。
这一节车厢有几十号人,虽然在晚上睡觉的时候,面对面而坐的旅客可以经过协商拉上折叠门。但依旧无法彻底地隔绝其它座位传来的动静,尤其是咳嗽声。
听着隔壁这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的声音,扎罗夫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实在是睡不着。然而除他之外,不论是这一家三口还是这对情侣,他们反倒睡得很香甜,他实在是想不通。
在赵如眉视野里,隔壁有咳嗽声,但并不算大,对于想睡的人来说是完全睡得着的。反倒是扎罗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色格外凝重与忧愁,一直想到深夜,哪怕准备睡了,依旧躺在卧铺上翻来覆去。
一直到后半夜扎罗夫才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但很快他又被嗡杂聒噪的声音给吵醒了,一睁眼看到就是巴迪跟他女朋友,还有对面的一家三口。
“嘿,你醒得可真及时,早餐送过来了!”巴迪对上扎罗夫的视线,热情说。
扎罗夫闭上眼睛晃了下头痛欲裂的脑袋,坐起身等了等。随着早餐车推过来,他们可以加钱多买点,但不加钱也能分到一份早餐。
扎罗夫迅速吃完,提着行李箱对这对情侣说:“我上去再睡一会。”
“没问题,不过要麻烦你把上面的背包递下来。”巴迪爽快说。
扎罗夫点了下头,选择了中铺。
列车白天的风光还是很不错的,再加上有清风吹拂,让人根本不想睡。巴迪跟女朋友兴致勃勃地讨论着沿途的风景,快到中午的时候,中铺的扎罗夫忽然下来,步伐匆忙地冲向了厕所方向。
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内急才这么匆忙,等到中午的时候,列车的工作人员推着餐车过来。
两素一荤的饭菜获得了这对情侣的好评,扎罗夫端着餐盒把饭菜吃完后整理好,准备拿去丢,结果猝不及防当着其他旅客的面,直接吐在了匆忙打开的餐盒里。
听着这呕吐声,饭吃到一半的巴迪表情瞬间一言难尽起来,但他还是关心地问了句:“你没事吧?”
事实上这已经不是扎罗夫第一次呕吐,上午的时候他就冲到盥洗盆附近吐了一回。
“你是晕车了吗?要不要吃点防晕的药?我正好有带。”带着妻女的贝茨看着扎罗夫和气说。
“麻烦你了。”
扎罗夫没有勉强自己,收拾好餐盒在收到药品的时候又向他道了声谢。
贝茨连忙摆手表示举手之劳。
扎罗夫带上药品,借着去丢垃圾的间隙,仔细检查了这两颗药片。确认是市面上常见的防晕车药品,这才就着刚接的凉水吞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扎罗夫觉得或许是太久没有乘坐列车了,所以反应才这么大。
然而在赵如眉视野里,他目前的状态很不好,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憔悴。或许是药品起了作用,扎罗夫一觉睡到天黑才起来。
等他下来的时候,巴迪跟他女朋友正依偎在一块小憩,贝茨指了指桌上的盒饭说:“这是你的那一份晚餐,当时你还在睡,所以就没叫醒你。”
“谢谢。”